什麼？
我話一落，響起一陣慘叫。
“學妹，你說那玩意不是女鬼，是男鬼？”王明嚷道，臉色發紫。
“有些鬼對性別沒那麼在意，他們只要好玩就行，說不準是男的。”我思索著回答，雖然我是想逗逗他們，但我說的也是實話。見我這樣說，四個人垂頭喪氣的坐在那，我哼了哼，“總之，你們先回宿舍再說。”
“可是，那……”
“放心。”我打斷王明的話，拽過顧忍冬，“忍冬學長也會去，今晚我們都過去。”
“你也去？”毛洋洋瞧著我。
“嗯，要不你來抓鬼？”我嘀咕一句，毛洋洋紅著臉連忙擺手。
“真的有鬼嗎？”馬翔還有些疑惑。
“不一定，也許是別的東西，誰叫你們好色。”我低聲道，“不過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把那東西招來？”
見我這樣問，四個人一臉無奈，顧忍冬接話話來，“我問過了，他們並沒什麼不對的舉動。”
“真的，我們也就去圖書館看看書，自習，怎麼能招惹到鬼呢？”馬翔懊惱道，冥思苦想起來。
圖書館？馬翔的話提醒了我，王明跑到天臺要跳樓之前也是在圖書館，聯想起金夢被關血棺之前也在圖書館，難道一切跟圖書館有關？
“你想到什麼？”顧忍冬也許是察覺到表情變化低聲詢問。
“陪我去個地方。”我沒直接回答他，顧忍冬沒有猶豫答應了我。我讓蘇米回宿舍，我擔心會有危險，蘇米一開始不同意，等顧忍冬保證他會保護我之後蘇米才勉強答應。
王明他們四個就留在包間裡休息，等晚上再回宿舍、據顧忍冬說，這家飯館老闆是個狠角色，他家世代是屠戶，代代手上都沾滿鮮血，遇到饑荒，易子而食的年月，也有些料理人的經歷。按顧忍冬的說法，那這老闆的確很厲害，鬼見他都怕，況且現在是白天，再厲害的鬼也會忌諱。
臨走時候，我特地掃了一眼老闆，老闆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樣子很難想象他拿刀抹豬脖子的樣子。
“今天天氣很不好。”走出飯館，顧忍冬皺著眉說道。
我也同意，這種天氣最容易出事了，人類心底陰暗，慾望，一經撩撥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D大圖書館是D大一個招牌建築，歷史悠久，有很多珍貴文獻。一共七層，但只開放一到三層和五到七層，第四層是不開放的，大門常年上鎖，因爲這事學校也有不少傳聞，各種說法層出不窮，有的說學校覺得四這個數字不吉利，有說，四樓發生過命案，死過人，進去會被詛咒……
這件事我也問過我們家老爺子，爺爺說法很務實，說是四樓當年裝修的時候工人出了意外，就先把其他樓層裝好，但裝好之後資金不夠，四樓裝修的事就擱淺了。
我難得來一次圖書館，這裡有些藏書歷經太多歲月有的有了靈力，我每次來都會被纏著聊天，後來我就很少過來，來也是帶個耳塞，任憑那些精靈怎麼叫我也不理會。
“你覺得圖書館有問題？”顧忍冬壓低聲音跟我走進圖書館一樓，我們打算一一逛遍，其他的稍後再說。我凝眸看著他，他眼睛跟常人不一樣，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也許被我盯得不自在他扶了扶眼鏡。
“不知道。”我懶懶道。
“你想上四樓。”顧忍冬雨忽然道，他用的陳述句而不是問句，他已經看穿我的心思。
我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來的也都是開放的樓層並沒去過四樓，也許跟四樓無關。”顧忍冬不置可否。
“燭炎，我們現在這樣讓我想起我們讀書的時光，你我也是這樣，泡在圖書館一整天，好幸福……”
一個嬌柔聲音傳入耳中，我止住腳步。
是凌木蘭！
見我停下腳步，顧忍冬也停了下來，他循著聲音來源看過去，我也拿餘光追上去。燭炎跟凌木蘭坐在角落位置上，燭炎正翻著書，凝眸思索的樣子很是迷人，而凌木蘭模樣懶懶的靠在他肩頭，嘴角掛著笑。
“燭炎，我好想回到過去。”凌木蘭挑起好看的眉眼，手指劃過燭炎俊逸的面龐，妖嬈嫵媚，好不惹人憐愛。
我愣了愣，思緒有一瞬間的停滯。
“傳聞是真的。”顧忍冬微微側過腦袋對我說。
“嗯？”我愣了一下，看一眼顧忍冬，“什麼傳聞？”
“說是我們學校小魔女江流愛上人類。”顧忍冬微微抿脣，清洌的視線落在我眼中，我被他看的有些慌，拿在手上的書掉在地上，發出稍顯刺耳的聲響。顧忍冬嘴角飛起一抹笑。
“江流！”
動靜引來凌木蘭的注意，燭炎也擡起視線看向我，雖然沒看凌木蘭的眼神也能感覺到她眼神之中的得意和挑釁。
“走吧，去打個招呼。”顧忍冬說著忽的牽住我的手，我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忍冬拖到燭炎他們身旁，“燭老師，你好。”顧忍冬笑笑道，我緊抿著脣沒說話，視線別向別處，想著顧忍冬想幹什麼？我感覺得到燭炎看向我的視線，灼熱又冰冷，說不清楚的滋味。
凌木蘭挽住燭炎的胳膊，語氣親暱，“你看吧，我說江流她不會有事的，這麼快就找到男朋友了。”凌木蘭話裡有話，我懶得理會她，燭炎面色冷峻，沉著臉沉默，見燭炎沒回應她，凌木蘭似乎有些不甘，繼續道，“喲，江流你怎麼把頭髮剪了？誰給你剪的？怎麼這麼……”凌木蘭一臉可憐的看著我。
“走吧。”我不耐煩的催促，不想跟凌木蘭打嘴仗，輸贏都沒意義，燭炎站在她那邊就說明了一切。我拽了拽顧忍冬的衣袖，顧忍冬微笑著點頭。
“燭老師，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小流。”顧忍冬態度恭敬，說完牽著我轉身離開。
我好不好，燭炎纔不會在乎。
“很難過？”顧忍冬微笑，笑的溫潤又有些高深莫測。
“不，只是煩。”我誠懇回答，掙脫他的手。沒了心，難過、痛苦這些情緒也都隨之消失了，只是看到燭炎，原本放置心臟的位置空空的，空出大片地方一樣，沒了燭炎，什麼都沒了。
也許察覺到我的惱火，顧忍冬沒再追問下去，挨個把圖書館開放的樓層逛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奇怪地方。
“你能看見鬼？”我跟顧忍冬坐在圖書館三樓的咖啡廳裡，仔細盯著顧忍冬眼睛，他笑了笑，沒說話，我也笑了笑問他，“要去四樓嗎？”
顧忍冬還沒回答，我就看到抱著一摞書的王明和毛洋洋，他氣色很差，虛弱的風一吹就倒。不是讓他們在飯館裡休息嗎，怎麼跑到圖書管來了？顧忍冬也看到了他們兩個，轉而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我們便走了過去。
“王明，你們怎麼來了？”顧忍冬語氣冷淡，甚至有些嚴厲還有些不耐煩，我發現了顧忍冬他只對女生溫柔。
“學長，學妹！”他們瞧著我們倆，臉色變了變，彷彿犯錯的小孩被抓正著似的。王明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是這樣的，剛剛你們說起圖書館可能不對勁，我前一陣在圖書館借了好多書，我就想既然不吉利就趕緊還回來，就叫了胖子跟我回宿舍把書拿來還掉。”
“同學，這本不是我們圖書館的。”王明話未落，老師將一本紅色書退了出來。我掃了一眼那本書，厚厚的一本書，猩紅的封面一個字也沒有，沒名字也其他。
“怎麼可能？”王明疑惑接過來，“這什麼書？我怎麼沒印象，胖子是你的嗎？”毛洋洋看了一眼就搖頭，說也沒見過，一會的功夫過去，其他的書都換回去就剩下這本。
王明翻了翻，臉色忽的大變，手一抖書差點掉地上，哆嗦著說，“這書……一個字也沒有。”顧忍冬蹙著眉接過書，他翻了幾頁，神色凝重起來然後把書交給我。書一落到手上，一股詭異的暖意透過皮膚滲進來，暖暖的，叫人頭皮發癢，仔細聞聞，空氣中還隱隱的透著一股奇怪味道，翻看幾頁，我知道顧忍冬臉色爲何這麼難看了。
“真精緻。”我把玩著這本書，“這本書哪來的？”
“不知道。”王明跟毛洋洋一起搖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看他們樣子不像在說謊。
“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怪事，怪人？”我循循善誘趁著王明不注意猛地敲了一下王明額頭，王明疼的面色扭曲一下，揉著額頭還是搖頭。
“哦，怪事是有，我就是老愛在圖書館睡著，每次都會夢到一個女生，她很漂亮，頭髮很長，眼睛很大……”王明紅著臉回憶，“她每次出現都會問我一句話。”
我看一眼顧忍冬，他也在看我，“什麼話？”顧忍冬追問，他深褐色眸子沉澱一些複雜的情緒。
“我好看嗎？”王明低聲道。
“你不好看。”我瞧著王明回答，顧忍冬微微頷首也同意我的答案。
“不是，是那個女生她總會問我，她好看嗎，問我要不要看？”王明著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