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說著，衝著閻王做了個鬼臉。
“爸爸，媽咪……”閻王冷聲道，重複著小寶的話，凜冽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漱漓，你越來越像是個人了。”
我瞥他一眼：“拜你們所賜。”
閻王皺眉，“你說什麼？”
“屍巫冢被毀，是你們安排的吧。”我淡淡的說，“就如你剛纔所說，你們封禁我的記憶和靈力，讓我做屍巫，將我控制在你們手中，是因爲你們當時沒辦法徹底除掉我，不得已而爲之。
但經(jīng)過這麼多年，天界冥界元氣恢復，你們就想除掉我，所以趁著我沉睡之時靈力匯聚屍巫冢的時候毀掉屍巫冢，讓我靈力靈力消散，但你們沒想到的是，我會被江齊從救了，但就算是如此，你們也可以完全繼續(xù)除掉我，爲什麼沒有？”我疑惑的看著閻王。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察覺是我們毀掉屍巫冢，驅散你的靈力。”閻王並不詫異。
“爲什麼？爲什麼沒斬草除根？”我說。
說到這，閻王嘆了口氣，“不是我們不想斬草除根，而是做不到。”
“做不到？”
聽他這麼說，我更加不解。
“沒錯，做不到。我們甚至不能靠近你，因爲你身邊籠罩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將你護住，別說除掉你，想靠近你都不行。”閻王說完冷冷的看著我，“我們原本以爲是江齊從的原因，調查過後發(fā)現(xiàn)他就是個考古教授而已並沒什麼奇怪的。現(xiàn)在想想，當時救你的應該就是燭炎。”
閻王說。
燭炎？
我驀地擡眸：“你什麼意思？”
“那股保護你的力量，是燭炎的。他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從屍巫冢被毀你被江齊從帶入人間之後，他就一直在你身後。”閻王說著舒了口氣，“我翻看你在人間這十七年的記憶，你小的時候他就偶爾會去看你，不過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面前罷了。”
聽了他的話，我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我全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不是人，他從十七年前就是那副樣子，現(xiàn)在還是，雖然之前他沒出現(xiàn)過但我想他存在的時間應該很長了，而且他力量極其強大而神秘。”閻王一邊想一邊說，臉色陰沉沉的，“不過他的身份，來歷，至今不明。就連天帝也沒辦法。”
說到這，閻王遺憾多過了氣惱。
我長舒一口氣，心裡泛起層層漣漪。
“老爸好厲害。”小寶驕傲道，“老爸從以前就開始保護媽咪了！”
我回眸看著小寶，不由得笑起來衝著他點點頭，他說的沒錯，如果閻王所說是真的，那麼燭炎的確從以前開始就在保護，而且一直站在我身後。
只是，燭炎他到底是誰？
想到這，我忽然想起寒春和歸塵他們都說過，燭炎曾背叛過我所以要我小心燭炎，他們肯定知道燭炎是誰，我心中暗自道。
不過，不用問也知道，寒春他們肯定不會說。
“他是誰，你不知道嗎？”閻王鋒利的目光突然看向我。
“他是燭炎咯。”我淡淡道，衝他笑笑。
閻王看了我?guī)籽郏瑳]有再說話，默默思忖，有一個瞬間我覺得閻王似乎想到了什麼，想問我什麼，但最終他沒開口。
難道，他想到燭炎是誰了？
我心裡泛起嘀咕。
“媽咪，我好累。”小寶打了個哈欠，縮在我懷裡，“老爸他怎麼還不來啊，我都餓了。”
我摟過小寶：“他會來的。”
“嗯。”小寶咕噥一聲答應下來，然後又睡著了。
雖然有玲瓏陣護住我們，但小寶似乎還是有些受不住這裡的煞氣，如果一直待下去，我拍他撐不住。
怎麼辦？我有些著急。
“別等了燭炎他不會來的，就算來了，也進不來。”閻王閉著眼睛說，“你就在這裡待著吧，等天帝將歸塵他們收拾乾淨，自然會給你一個了結的。”
“你說什麼？”我心一沉，“收拾歸塵？”
閻王依舊閉著眼睛:“歸塵挑釁天威，理當處決，何況他原本是你的手下，當年就該一起解決的，只是讓他逃了而已，現(xiàn)在他又出現(xiàn)了，你以爲我們放過他們嗎？還有那個燭炎，施坤，金夢，奎狼……他們都會被處決，你身邊的所有人要消失。”
我猛然清醒，心顫抖不已，我怎麼會沒想到這點，閻王費盡心思的困住我不僅僅是對付我，而是想對付燭炎他們，我想起來之前燭炎跟施坤說有急事處理，難道……這些是天界跟冥府的安排，如果是那樣的話，燭炎他們現(xiàn)在恐怕兇多吉少。
“混賬！”
我怒道。
閻王看著我，並沒生氣也沒說話。
“以燭炎他們的力量，根本沒辦法鬥過你們的，你們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如此狠辣？”
“你低估燭炎的力量，以他的力量應該勉強能戰(zhàn)一會的，不過最後結果不會變。畢竟，衆(zhòng)神神力傾覆之下，焉有人逃？”閻王說的平靜，他到現(xiàn)在才說這些話，是因爲時間過去很久了，現(xiàn)在外面戰(zhàn)局應該已經(jīng)定了。
我心抖了抖，冷眼望著閻王。
“主人，請您冷靜。”寒春低聲道，“燭炎和歸塵沒那麼容易對付的，何況越也在。”
嗯？聽了寒春的話，我回過神來。
“是的主人，湯婆和九叔，玄觴和虛靈都在，誰輸誰贏不一定呢。”秋也道。
“是嗎？”我心沉了沉。
“是。”寒春跟秋沉聲道。
也許看我一直在發(fā)呆，閻王看了我一眼冷聲道：“從他們妄想幫你回到靈墟，拿回力量開始，他們就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自不量力自尋死路的，是你。”
閻王話音未落，一個輕柔的聲音緩緩地響起，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聽過，我心驀地揪起來，餘光瞥到閻王身旁多了一盞燭火，燭光閃耀。
燭火？
我看著那一盞燭火，不由得一驚，她又出現(xiàn)了！
上次我被面具男綁架，她就曾經(jīng)出現(xiàn)，幫了我不少忙，我能從面具男裡出去多靠她。我記得她當時說要報恩，說要還我的恩情，我以爲她從那次之後就消失了沒想到她會再次出現(xiàn)。
“你是什麼東西？”閻王露出驚詫的表情。
我一愣，怔怔的看著閻王，他能看到燭火？
我還記得，上次在面具男那，面具男是看不到燭火的，我想應該是燭火她故意而爲之。
“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進來的？我明明已經(jīng)關閉了囚鬼塔！”閻王緊緊皺眉。
“我說了，是你自不量力。”燭火道，“而且過來的不只我一個……”
話沒說完，就聽一聲脆響，就好像鑰匙打開鎖的聲音。
沒等我反應，就見塔門緩緩地打開，燭炎眸光冷冽的走進來，身後跟著顧忍冬跟臨夏，閻王完全愣在那，等他反應過來想出手的時候，燭炎森冷的目光看過去，閻王站在那沒有動，顧忍冬冷冷一笑把手上的卷軸丟給他。
“這是天帝給你的。”臨夏厲聲道，“你好好看看。”
閻王接過來，看了一遍，整個僵住，我瞥一一眼那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已降。”
已降？
難道說，燭炎他們已經(jīng)控制住了天界？
“爸爸！”小寶醒過來大聲叫道，我隨即醒過神來，隨手撤除了玲瓏陣，小寶拽著我抱住燭炎。
燭炎摟過我，眼神沉沉：“小漓，我來晚了。”
“沒有。”我笑著說，緊緊地攥住燭炎的手不想放開。
燭炎眼眸溫柔起來，撩起我的額頭的頭髮，輕輕地印上一個吻。他徹骨的愛意，我感覺得到。
燭火搖曳兩下，化作人形：“飛霜參見主人。”
說罷，飛霜跪在我面前。
飛……飛霜？
我愣在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主人？”我愣住。
“玄觴！”“虛靈！”
“拜見主人！”
沒等我反應過來，顧忍冬跟臨夏也跪了下來。
一瞬間，我腦袋裡一片空白，這些事來的太突然，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默默地看著燭炎，燭炎揉了揉我的頭髮，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
“你們先起來，小漓記憶還沒解封，她還不記得你們。”燭炎道。
“是。”
燭炎話一落，顧忍冬他們一一站起來，只是視線全部落在我身上，我被他們看的很緊張。
顧忍冬、臨夏就是玄觴劍神和虛靈劍神，這個我上次就知道了。但我沒想到的是，那一盞燭火竟然會是飛霜！墜仙飛霜，而且她叫我主人！我完全被她搞暈了。
飛霜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輕聲道：“主人，待您想起一切您就明白了。”
我呼了口氣，心沉了沉，“你現(xiàn)在是……”
“我現(xiàn)在只是一縷精魂寄身於燭火之中。”飛霜道。
“先出去吧。”顧忍冬看了一眼四周說道。
我擡眸看他一眼，顧忍冬衝我笑笑，笑容跟以前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他們爲什麼叫我主人？
玄觴和虛靈，不是守護靈墟的嗎？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完全被他們弄糊塗了，心裡亂糟糟的一片。燭炎摟過我對顧忍冬微微頷首，冷冽的餘光劃過愣在那閻王身上。
閻王緩緩地擡起眼睛想看燭炎但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