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墟,我心中暗自道,我有種直覺,找到靈墟就能解決一切,只是靈墟到底在哪?我思索著,餘光不自覺得看向歸塵。我記得他好像說過他是守護靈墟的,歸塵知道靈墟在哪嗎?
“小漓,你盯著我幹什麼?”歸塵很快就發現我的視線,瞇起眼眸迎上我的目光,一副要把我心思看透似的。
我嘿嘿一笑,湊到歸塵跟前,雖然他用的是金夢的肉身,但我眼裡只看得到那個少年模樣的歸塵。
“小漓?”歸塵瞧著我。
“你不是說,你這些年隱匿在人間,一邊看守靈墟一邊從靈墟之中汲取靈力嗎,那你肯定知道靈墟在哪。”
我笑著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歸塵一愣,一副‘我怎麼說漏嘴了。’的模樣。
“告訴我,靈墟在哪?”我湊近他,拍了拍他肩膀。
“小漓,這個……”歸塵露出爲難的表情,憋了好半天,歸塵沉聲說道,“時機未到。”
時機?
我凝視著他,他目光悠遠的望著遠處,眼眸之中閃著亮光。我默默吸了口氣沒並沒追問下去。只是歸塵的一句話,讓我明白過來,我們似乎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改變一切的時機。
“小漓,再等等。”歸塵說。
我衝他笑笑,點點頭。
“小漓,你把判官安置在這裡,地府那邊沒問題嗎?”宋越有些擔心。
“沒關係,這是他們的事,我就說找不到,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淡淡道,“現在他們更在乎的是……”說著我看向歸塵,現在我已經確定歸塵就是庇佑瑤鎮,違抗天命的人,按照地府的意思我應該要就地處決他,可我當然不會處決歸塵,不過如果我繼續拖下去,我不知道地府還能忍耐多久,如果我一直沒動靜他們就會對瑤鎮再次下手。
我撓了撓眉心,心裡想著該怎麼辦。
“小漓,你不用護著我,你就告訴閻王老賊是我違抗的天命。”歸塵望著我淡淡道。
“歸塵,你說什麼?”宋越皺眉。
“我也想看看他們能怎麼對付我?”歸塵冷哼,“都這個時候了,也不怕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我低眸仔細看著歸塵,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確定?”我笑起來。
歸塵點頭,“我以前躲著他們,是爲了找你。現在你找到了,我沒什麼好顧慮的,你放心,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說著歸塵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一封信落在我手上,“你把這個交給閻王。”
我接過信,沒去管裡面寫的什麼,反正無論怎麼樣,我絕不可能動歸塵也實在打不過,我聳聳肩收起了信。
“對了。”我忽然想起那個面具男,聽他說話,我知道他跟我的過去有所牽連,歸塵他們應該認識他,“歸塵,杜鵑你認識嗎?”
“杜鵑?”歸塵微微皺眉,臉色微微一沉。
“嗯,還有胡鼎。”我想了想說,我也不確定他們從前是不是叫這個名字只能試試,那個面具男的名字,長相,我至今也不知道,只能先從他手下人開始調查。
聽了胡鼎的名字,歸塵神色冷了起來,整個人冒著一股寒意,“小漓,你見過他了。”
嗯?
我一怔,“你說誰?”
直覺告訴我,歸塵說的是面具男。
“還能說誰,當然是那兩隻妖的主人,杜鵑跟胡鼎都在,想必他也一定在這裡了。”歸塵說,語氣並沒多少驚訝,但是臉色很不好。
果然我猜的沒錯,歸塵說的就是那個面具男,胡鼎跟杜鵑的主人。宋越低眸思忖:“歸塵,你說杜鵑跟胡鼎是妖?”
“沒錯。一隻鳥,一個鼎,都是那個傢伙一手馴化出來的,對那個傢伙非常忠心。”歸塵冷冰冰的說道,歸塵微微搖頭,眼神冰冷的很,彷彿浸過冰水一般,“我的確聽說他逃了,沒想到他已經找到你了。”歸塵低聲說,看著像在跟我說但更像是自言自語。
原來杜鵑跟胡鼎是妖,我卻從一開始就沒看出來,也沒辦法,他們功力都不弱想隱藏妖氣很容易,要怪就怪我靈力太弱了。
想著,我跟宋越相看一眼,視線雙雙落在歸塵身上,雖然歸塵沒細說但我從他的反應能確定面具男跟我的過去有瓜葛,而且瓜葛還不小,否則歸塵不會一副處之而後快的模樣。
說著,一陣冷風拂過,我皺了皺眉,歸塵壓低聲音:“地府的人來了。”
我點頭,用眼神示意歸塵跟宋越他們迴避,如今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地府的人也得跟以前一樣應付。
“漱漓大人。”
黑白無常一如既往的行禮。
“你們怎麼又來了?”我看著他們,“是因爲判官失蹤的事嗎?”
“這是其一。”黑無常說,黑黢黢的臉冰冰冷冷的,聲音也是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一樣悠遠,空洞。
其一?
我斜睨他們一眼:“閻王讓你們來問瑤鎮的事?”
“不。”白無常否認,“閻王要見您。”
閻王要見我?我心一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閻王不會閒著沒事要見我,他要見我肯定是有什麼事,預感告訴我沒什麼好事。
他不會發現我判官在我手上的事情了吧?還是說他知道歸塵的事要問罪於我?我心裡猜測,一顆心被陰霾覆蓋。
“現在嗎?”我問。
“是,立刻。”黑白無常齊聲道。
我呼了口氣,不動聲色的點頭答應,這個時候拒絕去見閻王,想讓他不起疑心都難。算了,見就見吧,就像歸塵說的,去看看他們到底想搞什麼又能搞出什麼來。
心思安定下來,我跟黑白無常出發去地府也沒跟宋越他們做什麼交待,不用交待他們也應該知道我去地府了。
“判官真的失蹤了?”去地府的途中我問。
“是的,仍然聯繫不上。”黑無常立即回答,恭恭敬敬的樣子,但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都很空洞,也看不出他們的情緒。
我緩緩地斂起心思,沒再說什麼。判官在酒館裡待著應該是最安全的,我能爲他的也就這些了。
走到一半,白無常忽然停下來,背對著我道:“漱漓大人,判官大人的失蹤跟您沒有關係吧?”
嗯?他話一落,我心裡泛起一絲漣漪,我緊緊皺眉:“你什麼意思?”
“屬下沒什麼意思,只是我想閻王大人應該會這麼想,你或許該好好想想如何回答。”白無常幽幽的說,說完繼續行進。
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醒過神來,白無常他是在提醒我閻王他懷疑我跟判官失蹤的事有關?想著,我擡眸望著前面疾走的黑白無常,我跟他們認識也有幾千年了,從我成爲屍巫開始就經常見他們,他們兩個是人間傳說的勾魂索命的鬼差但其實也是死掉的人化作的鬼而已,並沒多麼可怕也幫了我不少忙,這次應該是好意提醒。
我思索一番,心裡已經有了準備。無論閻王找我什麼事,我都會平靜的應對。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
進入地府,一路走進閻王殿,見了閻王,這次見他他沒像是上次那樣坐著而是站在窗邊望著窗外永遠落不下的夕陽,夕陽輝煌的光落在房間的地上,很美。
無論什麼時候,地府的夕陽都很美,我心裡道。但美是美也淒涼,因爲這裡永遠升不起太陽。我曾經有一百年的時間都在看夕陽,每天都美的毫無新意卻讓我很眷戀,如今再看也一樣美,但沒了那時候的眷戀。
“你有一陣子很喜歡看夕陽的。”我進去站了一會,閻王纔開始說話,語氣如常不過多了絲絲悵惘。
“嗯,現在也喜歡。”我說,“你找我什麼事?你很少這麼頻繁的見我的怎麼了?”
“判官失蹤了。”閻王緩緩地轉過身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知道了,你讓黑白無常告訴過我了,我也跟他們說了,我也沒判官的消息。”我乾脆利落的說,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閻王移開目光:“你真不知道嗎?”
“你叫我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我不答反問。
“回答我。”閻王語氣猛地一沉,不怒自威,身上散發出絲絲寒意,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
“不知道。”我低聲說,直視著他的眼睛,“判官失蹤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而且你爲什麼覺得他失蹤的事跟我有關?我跟判官無冤無仇的,我沒什麼理由害他。”
我不緊不慢的說,始終看著閻王,他今天比以往要凌厲,看我的目光之中壓抑著警惕,他在戒備我,這點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從歸塵他們的口中我知道我們當年會淪落至此,全因天界跟地府,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閻王肯定也跑不了的,現在他這個態度難道他想跟我撕破臉嗎?不過他應該知道,以我的靈力對他做不了什麼的,這個時候撕破臉的話沒什麼意義,他應該不會那麼做,我心裡默默地猜測。
“漱漓,不要騙我。”閻王冷聲說道。
“騙?”我驀地一笑,“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把我當敵人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我語氣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