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看向顧忍冬，顧忍冬緊緊皺著眉：“我沒發現人的屍體，但怨氣之中的確有人的，爲了製作小鬼，不惜殺人，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就人類了。”顧忍冬語氣冷冷的，隱隱的透著一絲絲感慨，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斂起視線沒有再看顧忍冬多不走向燭炎站到他身旁凝神看著面前貼滿靈符的門：“說起來，這些靈符還挺厲害的。”邊說我邊伸手碰了碰靈符，靈符彷彿有感應似的閃閃發光，我不由得笑，這的確是個好東西，我很好奇這個趙凱從哪弄來這麼多靈符。
“的確。”燭炎低聲道，“這些靈符應該是出自得道之人的手，不過被拿來做這種事情，已經完全違背靈符初衷。”
聽我們說話，顧忍冬從沙發上起來走過來，跟我們一起打量房門上的靈符，沒搞清楚之前，我們是不會貿然進去房間，這房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打開之後會怎麼樣，我們都沒辦法確定。
“站住！”
我們三個正站在那發呆，忽然聽到外面院子裡施坤的一聲怒吼，緊接著一陣尖叫聲音，等我們跑出去，施坤已經按住一個人，那人殺豬般的慘叫。施坤拽起那個人，我們這纔看清是個學生模樣的男生，人又矮又瘦，皮膚很白，白的能看到血管，看他痛苦的樣子彷彿整個胳膊幾乎快被施坤掰斷了。
“你什麼人？”施坤怒道。
那人滿頭冷汗，眼睛忽然看向我，“江流！”
嗯？我一愣，驀地後退一步躲到燭炎身後，我可不想摻和，燭炎凝眸看了我一眼，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著。
“認識？”施坤疑惑。
我立即搖頭否認。
“認識，認識。”那個男生著急道，“我們一個班的，我是凌風，你不認識我，我知道你。”
“一個班的你都不認識？”施坤鄙視的看著我，“你真的在上學嗎？”
我乾咳一聲，尷尬的笑笑，又盯著這個自稱我同班同學的凌風，對他仍然沒有印象。
“真的！”凌風使勁強調。
施坤皺著眉，估計也覺得凌風那小身板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也就鬆開了他，凌風喘了一口粗氣，臉上痛苦的表情終於消散一些。
“我剛叫你，你跑什麼跑？”施坤低聲道。
“我，我……條件反射。”凌風很少窘迫。
“你是賊嗎還是逃犯？還條件反射？”施坤不滿。
燭炎面無表情望著凌風，凌風似乎注意到燭炎的視線，他驀地低下頭就給燭炎鞠了一躬:“燭老師好。”
“你好。”燭炎冷淡道。
“你來這裡幹什麼？”顧忍冬覷了一眼凌風。
凌風表情尷尬，很不好意思的避開我們的視線:“沒，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就跟我去警局，你這算是私闖民宅。”施坤也不客氣，話就直接撂在那。
話一出，凌風明顯愣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瞥了他一眼，無可奈何聳聳肩。
“我，我……”凌風無奈。
“走吧。”燭炎淡淡道。
“行。”施坤回答，說著按住凌風就要走，凌風臉色一變。
“我說，我說！”凌風改口，原本就白的臉色白的嚇人，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害怕，或者兩者都有，“我是來拿東西的。”
“什麼東西？”施坤追問，滿臉警惕。
凌風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彆扭了好一會才重新道：“我跟趙凱他買了個靈童，我是按照約定來拿貨的，但是按了好久門鈴都沒人開門，我以爲他反悔了，就想翻牆進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你不知道趙凱死了？”我凝眸看著凌風。
凌風一愣，搖搖頭：“江流，你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死？”
“是真的。”燭炎低聲道。
“不可能！”凌風依舊不相信，“他不可能死，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我還在街上見到了他，不過我叫他他沒聽見。”凌風滿臉自信，看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一個小時之前？那個時候趙凱早就變成屍體了，怎麼還會在街上亂逛？我暗自思忖，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沒看錯？”施坤繼續問。
“沒有。”凌風很肯定。
施坤看向燭炎，燭炎眉眼冷淡：“帶他回警局。”
“回警局？”凌風詫異，“我全都交代了，燭老師，您就放過我，看在我跟江流是同班同學的份上，我還幫過她呢。”
“幫我？”我撇撇嘴，“我怎麼不記得？”
“你忘了你大一剛來的時候找不到教室，就是我帶你去的。”凌風立即道，“這事好幾次呢。”
施坤瞥了我一眼：“你到底記得什麼？”
“燭炎。”我笑笑，凝眸瞧著燭炎，緊緊挽住他的胳膊，“我記得燭炎就足夠了。”
施坤黑著臉，狠瞪了我一眼，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走吧，別廢話了，去警局把事情說清楚。”施坤粗聲粗氣的說道，沒等凌風回答直接拽著他走人，凌風先是滿臉驚恐很快，緊急著是無奈，最後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臨上車的時候，燭炎讓顧忍冬留下來看著這個詭異的房子，顧忍冬微微頷首，表情嚴肅的答應下來。上了車，我回眸瞧著顧忍冬一眼又看看燭炎：“他沒事吧？”
“沒事。”燭炎低聲回答。
“哦。”我應了一聲。
一路疾馳，我們趕到警局，陳法醫剛好從解剖室出來，沒等陳法醫說話，施坤帶著凌風就走了進去。看到躺在那僵硬的屍體，凌風渾身一個顫抖，整個人直往後縮。
施坤按住他強行讓他看了屍體的臉：“看看，是誰？”
“唔！”凌風叫了一聲，轉過身就吐了一地，解剖室味道本來就夠刺激的了，他這一來，解剖室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了。
施坤又急又怒，拽著凌風出去。
凌風估計是被嚇到了，整個人都軟了，任由施坤動作粗暴的拖拽，他愣愣的嘴角顫抖不停，我都怕他會暈過去。
還好，他沒暈，但也被嚇得夠嗆。
“他他他他他……”凌風結結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江，江江，江流，他……”
“他死了。”我趕緊道。
凌風顫抖著點點頭：“死了，怎怎怎，怎麼會死？”
“是趙凱吧。”燭炎淡淡一句。
凌風哆哆嗦嗦的點著下巴：“是，是是是，是他！但，但我真的見到他了，我，我見到是鬼嗎？”凌風盯著我，我也沒有答案給他，誰知道他見到的是什麼。
“你說你跟他買了個靈童？”燭炎望著凌風。
“嗯，他說能，能幫我催旺桃花，而且也不算太貴，也就兩千塊錢，我就買了。”凌風冷靜很多但聲音依舊顫抖的厲害。
“他什麼靈童都賣嗎？”我想了想。
“是，是的。想要什麼都可以，我也看過網上買家的評價，他們都說效果非常的好，我就想試試。”凌風神情恍惚的繼續說著，整個人呆呆傻傻的，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網上？我驀地回眸看一眼燭炎：“你是說他不只是在學校裡賣，也在網上賣？”
“嗯。”凌風點頭，“江流，燭老師，趙凱的死跟我可沒關係，我，我就是來拿貨的，我什麼也沒做。”
凌風驚慌失措，臉色難看。
正說著，忽然一個厲聲傳來。
“江流！”
我驀地回頭，就見童心快步走上來，氣勢洶洶好像要殺了我一樣，話音未落手就擡起來，似乎是要打我，還沒碰到我，燭炎將我摟入他懷裡，童心的那巴掌撲了空。
“哥，你還幫著這個妖女！”童心怒吼，“就是她殺了趙凱，她想嫁禍給我想要讓我惹麻煩，她居心叵測，害我要到這裡認屍，都是江流這個妖女害的我，都是她，她是個妖怪！”
童心氣的渾身打著顫，那眼神充斥著恨。跟在她身旁的小郭臉黑了黑，皺了皺眉頭的看著我，好像生怕我受什麼委屈似的。
“這是最後一次。”燭炎冷冷道，“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對待小流，我會讓你後悔。”燭炎語氣冷冷冰冰地，彷彿剛從冰山裡撈出來的一樣。
童心愣住，臉色白了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哥，我，我……”
“別讓我見到你。”燭炎沉聲。
“哥……”
“小郭，帶她走。”燭炎緊緊皺著眉。
“是，燭先生。”小郭立即回答，似乎很樂意。
“走吧。”小郭瞥了一眼童心。
童心緊緊咬脣，臉色變了又變，狠狠地瞪了一眼我，遇到燭炎冷冽的目光，童心慌亂的收回視線。童心腳步頓了頓還是跟著小郭走了，我呼了一口氣看著燭炎，眉眼一彎：“你生氣了？”
“對。”燭炎凝望著我，乖乖承認。
我驀地一笑，倏忽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獎你一朵小紅花。”
燭炎眉峰緊蹙，俊逸的面龐透著禁慾的性感，讓人很想吞了他，燭炎緊摟過我在我耳邊沉沉道：“沒有更多了？”
心一顫，我咬了咬脣，壞壞一笑:“有的。”
“在哪？”燭炎低聲問。
“你猜！”說著，我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燭炎揉了揉我的頭髮，指尖無盡溫柔：“我得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