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
“司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渾身冒著黑氣的中年男人,滿目通紅地看著林斯,手上拿著一柄黑黝黝的骨劍直刺過去。
見到這人時,林斯從心底涌出厭惡,渾身警惕。
可緊接著,腦海裡便是一陣刺痛,她差點沒疼暈過去,幸好尹爾白扶住她,替她擋住了那人的攻擊。
“你是魔?”林斯臉色慘白,直覺這人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此處。
“你什麼都忘了啊。哈哈哈……你壞我永生大計,我便是魂飛魄散也不會放過你!”那人朝天大笑一聲,瘋魔地再度揮起他的骨劍刺來。
尹爾白髮現(xiàn)對方的骨劍很是古怪,即便是他避開了,但骨劍上的黑氣卻能準(zhǔn)確無誤地越過他,然後附在林斯身上。
他緊張地低頭看懷裡的林斯,只見她臉色越發(fā)慘白,像是忍受著什麼痛苦。
他呼吸一促,這一瞬間的失神,骨劍便已到他面前。
“小心——”
林斯眼角餘光瞧見那骨劍,下意識便是擡手一揮,將骨劍擊了回去。
同時掙開尹爾白的懷抱,踉蹌地往前走了一步,吐了一口血。
忽然,風(fēng)起,吹起無數(shù)的沙石。
風(fēng)沙間,尹爾白瞧見林斯身上綠光一閃。
緊接著,他便見到了有些玄幻的一幕。
嘴邊還有血跡的林斯勾起嫵媚的笑,瞧著那個中年男子,嘲諷道,“喲,這不是國王陛下嗎?追著我跑到這異世來,費了不少勁吧。”
嘲諷完,林斯還彎著眉眼,真摯地道了句謝,“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出現(xiàn),我身上的封印還不能解呢。”
話音落,那個中年男子腳下便涌出無數(shù)藤蔓,將其包裹住,藤蔓上泛著點點銀光,將男子身上的黑氣逐一吞噬。
“你這是什麼妖術(shù)!放開我!司馬!我用我的靈魂……”那男子滿臉恐慌,卻根本無法掙扎。
就在男子要以靈魂獻(xiàn)祭,對林斯詛咒時,林斯再度嘲諷,“你的靈魂值幾個錢。”
男子憤恨地瞪了林斯一眼,繼續(xù)念著冗長的祭詞。
林斯也不攔他,只擡眸看向驟然暗下的天色。
就按他念祭詞的速度,怕是要念到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轟——”
突然幾道雷接連落下,劈在男子身上。
不多時,男子便消散於空氣中。
還想獻(xiàn)祭靈魂,他的靈魂都被這位面天道盯上了。
林斯鬆了一口氣,捂著胸口,正要跟身後的尹爾白解釋,卻哪想,又是接連幾道雷落下,卻是直接落在她身上。
“林斯——”
尹爾白見狀,正要伸手將人拉過來。
林斯直接將他揮開,一本正經(jīng)地教育道,“小仙君,發(fā)現(xiàn)有人觸電時,千萬別用手直接觸碰。”
話音落,一道雷電就落在她身上,她直接吐出一口血。
“渡劫而已。”第二道雷落下前,林斯安撫道。
一道道雷落下,林斯只覺得身上力氣在不斷地流失,神色不由無奈。
這都什麼破運氣。
先是被逼得衝破了封印,用自己本身的力量來對付那人,還不等喘口氣,偏偏還要度雷劫。
如果不是她要用自己本身的力量,這副身體根本沒那麼快修爲(wèi)大漲,也不會這個時候歷雷劫了。
重點是,這個位面結(jié)束後,估計又要被罰款了。打白工還要罰款,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等烏雲(yún)散去,天氣再度放晴時,林斯終於撐不住,倒下了。
鏡湖山。
尹爾白守在林斯的牀邊,神色滿是擔(dān)憂。
林斯渡劫成功後,已經(jīng)是修得仙身,可尹爾白卻發(fā)現(xiàn)她不只是身上有傷,連靈魂也受了創(chuàng)。
他不知道她身上發(fā)生了什麼,但很明顯,她認(rèn)出了他。
擡眼看到桌邊的草藥,他耳尖微微泛紅,這是他特意調(diào)的外傷用藥。
今天還沒給小傢伙換藥呢。
尹爾白動手溫柔地解開林斯的衣服,然後拿過桌上的綠色糊狀的草藥,用指腹將草藥抹在傷口上。
渡劫成功後的小傢伙自愈能力很好,皮膚上大片的焦痂已經(jīng)脫落,只剩紅粉的顏色。
指腹觸碰到少女嬌嫩的皮膚,他臉上的緋紅愈盛,心裡在暗自唾棄著,都老夫老妻了,怎麼自己還這般害羞。
幸好小國師沒醒,不然肯定要笑話他了。
但若是現(xiàn)在就醒來,笑話也沒關(guān)係。
至少醒來,他也能放心些。
尹爾白神色有些黯然,將藥上完後,便幫林斯將衣服穿好,輕輕地在她眉眼處落下一個吻。
“小國師,快醒來吧。”
屋內(nèi)一片寂靜,只聽得見窗戶外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
半晌,尹爾白微微蹙眉,望向窗外。
又有人來擾他鏡湖山的清淨(jìng)了。
尹爾白替林斯蓋好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見過鏡湖仙君。”
鏡湖結(jié)界外的幾個年輕男子瞧見尹爾白出來,齊齊恭敬地朝他作揖。
“她身體不適見不了客,你們過些時日再來吧。”尹爾白神色冷淡,開門見山道。
“仙君替我們傳達(dá)一聲吧。”
“她怎麼了嗎?”
幾人同時開口,嘈雜得尹爾白周身氣息頓冷。
幾人齊齊默。
“她受了傷,還未醒。”見幾人安靜下來,尹爾白纔開口。
若非不知道林斯對他們的態(tài)度,他早就趕人了。
聞言,幾人才注意到尹爾白臉上的疲憊與憔悴。
“仙君,我妹妹怎麼受傷了?嚴(yán)重嗎?要什麼藥?我們?nèi)怼!崩洗笊裆o張。
其餘幾兄弟臉上也滿是擔(dān)憂,儘管沒有見過林斯,但都接受了這個妹妹的存在,心裡更是將妹妹劃進(jìn)了要保護的圈子裡。
“雷劫。”
尹爾白並不想多說,話罷就轉(zhuǎn)身走了。
“雷劫?妹妹真厲害!居然用妖族的身體修煉成仙!”
“她本來就應(yīng)該是仙的。”
“父王真是過分,就不該納妾的,咱們族裡有哪一任族長是納過妾的?”
“就是,還問我們會不會怪他。”
“他不是有自知之明轉(zhuǎn)移話題了嗎?”
“咱們還是給老父親留點面子吧。”
“留什麼面子,親閨女都不要,還要什麼面子。”
……
屋裡,少女依舊安靜地睡著,並未有半分醒來的痕跡。
他輕輕嘆了口氣,替少女將被風(fēng)吹亂的髮絲捋好,然後坐在了牀邊,用指尖細(xì)細(xì)地描摹著少女的五官。
“小傢伙,也不知何時能再見見你的真容。”
風(fēng)過,將他輕聲的呢喃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