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事，慧凝臉上便不由流露出些許的憤恨。
“本宮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雁貴妃，她竟容不下本宮這已出宮建府的公主！”她說這話時，手裡捏著的帕子都皺成了一團。
雁貴妃？
司馬立刻就想到了寵妃系統，略微思索了片刻，安撫慧凝，“你先別慌，這事跟你母后說，若是你下嫁去了邦國，不就是辱了咱們朝廷的臉面嗎？”
權貴人家的嫡長女，都是挑著門當戶對的世家公子婚配。
這昌盛的皇室長公主，怎麼還給邦國和親，這皇上怕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且人家邦國也沒提出來，就這麼上趕著讓公主去和親，說得好聽，是跟邦國交好，但邦國又怎麼不會對公主膈應，覺得是朝廷派去的眼線，監督這邦國王室呢？
這事，怎麼看，都是一件糊塗事！
“母后何嘗未替本宮說過呢？但也不知雁貴妃用了什麼手段，令父皇堅定地要將本宮派去和親……”素來肆意的公主，此刻也不由紅了眼。
母后現今日日吃齋唸佛，不願參與後宮是非。若不是事關她的終生大事，母后哪會再去理那後宮是非。
司馬抿脣，應該是寵妃系統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
這事，可能還真的只能她親自去面聖一趟，才能讓這“昏君”有所清醒。
如果她直接對皇帝用某些特殊手段，估計那些個野雞系統都能察覺到，最怕的是打草驚蛇後它們斷尾求生。直接捨棄了這些位面的宿主，溜了！
她可是要手拆系統的呢！
當然，拆系統前，她得讓這些野雞系統菜雞互啄！供她看看好戲。
“我今兒個就替公主進宮一趟，勸勸聖上，還需公主引薦一番！”司馬沉吟片刻後，對著慧凝道。
慧凝臉上一喜，“林大哥，你答應了？”
司馬看了慧凝一眼，壓下心裡的嫌棄，提醒道，“我只是替公主勸勸聖上。”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沒答應！
慧凝眼裡閃過失望，強顏笑道，“那就麻煩林大哥了。”
她也不好強求人家娶自己，畢竟尚公主這事也不是誰都願意的。
司馬見她神色黯淡，笑著安撫道，“公主今後若是遇上意中人，就會慶幸今日在下沒應下你這要求了！否則，就怕會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人堅持著寧缺毋濫的原因之一。
這一口雞湯下來，慧凝有些懵，她細細地品著這句“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可半晌之後，她神色有些無奈，“可生在皇室，婚姻之事往往身不由己，現今若是能夠自己求得一樁姻緣，也好過將來成爲博弈的籌碼。”
司馬抿脣，慧凝所說確實是事實。
即便不是生在皇室，在這個位面時代裡，大部分的家庭都是盲婚啞嫁，無法選擇婚姻。
慧凝雖是同輩中最得聖寵的公主，卻也清楚皇室公主的婚姻不由自己。平日裡多恣意的姑娘，現在卻也因爲和親一事亂了分寸。
就像是孫茹芹被賈胤求娶時的一樣。
慧凝願意幫孫茹芹離開孫府，這許是其中原因之一。
她心裡不由生起些許感慨與憐惜，但憐惜歸憐惜，娶公主是不可能娶的！
安靜的書殿內，坐於書案前的人滿身帝王威儀，語氣確是少有的溫和：
“林愛卿，聽說你原是想考取武狀元？”
“回聖上，確有此意。”司馬謙虛開口，臉上隱約可見赫然。
“將軍之位，愛卿意下如何？”皇上面上笑意不減，但眼神卻帶著試探。
司馬神色微愣，隨即便是有些窘迫地拒絕，“林某德不配位。”
將軍之位？
先不說司馬本就不願意再當什麼將軍了，就皇上這態度，根本就不是想讓她當將軍。
再說了，朝中官員裡一個蘿蔔一個坑，都填滿了，哪裡能這麼快讓她上位。
她本來也就想著借武狀元的頭銜，搞些朝中的新職位。
比如像類似錦衣衛的職位。
皇帝笑了，這回笑得是真開懷。
“那朕問你，你覺得慧凝如何？”他摸摸自己蓄了多年的鬍鬚，皇后幫忙引薦，十有八九是爲了慧凝一事而來。
司馬倒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卻也坦然回答，“人如其名，極其聰慧的女子。性子明豔張揚，是大多女子所不及。”
“哈哈哈……她性子哪有你說得這麼好！”皇上跟大多數家長都一樣，對待子女被誇獎一事，都是欲揚先抑。
“公主自然是極好的。”司馬這句話說得真心實意，不摻雜半分水分。
皇帝笑得開懷，“這孩子挺好的，就是任性了點。”
這麼好的孩子，他都有些不太捨得遠嫁去邦國。
這般一想，他便將想讓慧凝去和親的打算說了出來。
“聖上……即便是邦國求娶公主，也配不上慧凝公主。”司馬神色斟酌，很是認真地開口。
皇帝頓了頓，確實，那些個小國，哪裡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公主。他昨兒個怎麼就那麼堅定地想要將慧凝送去和親呢？
司馬見皇帝陷入思考，便清楚他多少是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便趁熱打鐵地問道：
“區區小國，即便是普通權貴家中的嫡女也都是不願意下嫁的。聖上，自古只有戰敗國才送公主去和親。這想法是誰上奏的？此人其心可誅！分明是在打我們的臉!”
許是司馬神色過於嚴肅，皇帝有一瞬間的失神，腦海裡下意識地閃過雁貴妃的臉。
“嗯。”他沉著臉應道。
司馬見好就收，跟皇帝聊起其他的事。
但司馬沒想到，聊到最後，皇帝話裡竟然想讓她當慧凝的駙馬！
她……這麼搶手的嗎？
不過就是個新晉的武狀元而已。
當然，皇帝想的是讓司馬由明處的武狀元轉到暗處，做著類似暗衛培訓的活。
而這跟司馬的本意相符，之所以會想要讓司馬當駙馬，也是因爲皇帝考慮到，能利用慧凝來鞏固司馬的忠心。
畢竟，聯姻也是維持君王關係的一種紐帶。
司馬錶示：謝謝，老子有小和尚。
故而，最後，兩人並未談妥，司馬拒絕了賜婚，暫時就只能空有“武狀元”的頭銜了。
估摸著，皇帝是會將他晾上一段時間。
頗有點“你不尚公主就當個武狀元的空職”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