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之前的方法,繼續用紙幣“導航”,哪知這根本就只是個開始,越往深處走岔口就越多越密,沒多大工夫我就已經深陷其中迷失了方向。我停在一片寬闊的水域中,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洞口,粗略數了一下,竟有十幾處之多。就算之前做出的都是正確選擇,那麼現在成功找到出口的概率也只有十幾分之一,如果再用紙幣誤打誤撞那恐怕就是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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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原路返回就要逆流而上,單靠手裡這支破木槳實在是太困難了。我坐在船上抓耳撓腮,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在地窖時的經歷,如果這真是面具人的把戲,那面前這些洞口會不會又是有虛有實的呢?我決定把每個洞口都打探一遍再做決定,然而一圈觀察下來我又傻眼了,每條水道居然都是實實在在的,至少我用肉眼根本分辨不出虛實。
我又開始抓狂了,總不能傻乎乎的把每個岔口都進一遍吧,就算時間來得及,人也得累吐血。
就在我瀕臨崩潰的邊緣,突然太陽穴一陣發脹,耳邊嗡嗡作響,緊接著隱約聽到周圍有人在說話,聲音雖然小的像蚊子叫,但我清楚那絕不是幻覺。
“臭小子!……臭小子!”
沒錯,是胡伯的聲音!難懂他也被困在這兒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扯開嗓子對著四面八方一陣亂叫:“胡伯!你在哪兒!?胡伯!……”
不過對方好像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因爲他根本沒有回答我,而只是繼續衝我喊話。
“臭小子!……臭小子!不管你在哪兒,也不管你在做什麼,只要聽到馬上停下你手中的一切,跟著我的聲音走!記住,如果聲音越來越清晰,就證明你離出口越來越近了,反之馬上停止!”
大概是怕我聽不到,他又不厭其煩的重複了幾遍。我暗自記下這些話,開始跟著他的聲音一點點向前尋找。聲音小了我就換方向,聲音大了我就繼續向前,就這樣折騰了有個把小時,我終於選定了一個不起眼的矮小岔口鑽了進去。
洞口雖然矮小,裡面卻越走越寬,沒多久水面上的霧氣也慢慢散了。跟著聲音的方向,我先後穿過幾個岔口,終於在一面石壁上發現了一絲亮光。我一陣興奮,急忙劃了過去,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光線,而只是一塊嵌在石縫中的石頭,亮閃閃的好像會發光。
我暗自篤定,這應該就是通往外界的機關,說不定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只要輕輕轉動它,旁邊就會打開一扇隱形門。
我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正準備將船靠過去,卻突然發現水面下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用手電一照,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的水域竟然已經變成了白茫茫一片,大量白色漂浮物在水面以下十公分的位置慢慢移動。不過由於河水過於渾濁,一時很難分辨那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тt kдn ◆¢ ○ 我急忙趴在船頭打著手電仔細觀察。那東西連成一串在水面下來回浮動,其中遠處有一串好像速度極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漂到了近前。我死死盯著那團白物,突然“譁”的一聲,眼前一花,一根像白色竹竿一樣的東西瞬間躍出水面,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頸咽喉!
“咳咳……”我立刻覺得胸悶氣短,呼吸困難。處於人的本能,我一把抓住對方,將它從水裡狠狠拖了上來。此時掐在我脖子上的力道更大了,情急之下我一腳踩住它的下盤雙手使勁一扭,“咔巴”一聲脆響,脖子一鬆,呼吸瞬間暢通了。
“咳咳咳咳……”我趴在搖晃的船上一通猛咳,大口喘氣的同時擡頭看了一眼散落在船上的白色殘骸。
我靠!這他麼居然是一具……一具白色骷髏!尼瑪,這東西怎麼會有意識攻擊人的?我突然想起船邊那成片成片的白狀物,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來不及多想,我迅速撿起手電打量整個船體。果不其然,此時船梆上已經扒滿了大大小小慘白乾枯的手骨,有些指骨上甚至還殘留著一塊塊腐肉。木船被扒的左搖右晃,我不小心身體一歪,直接摔在了船梆上,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幾隻白色骨掌瞬間抓住了我的頭髮,拼命向水裡拽。
“啊!”我徹底瘋了,掄起手電開始猛砸自己的頭部,白骨終於鬆手了,不過還沒等我爬起來,更多骷髏又向我撲了過來……我聽到有骨骼碰撞的聲音,有東西上船的聲音,還有……還有撕扯衣服的聲音。
完了,看來老子今天真要交代在這兒了!我把眼一閉心一橫,準備聽天由命了。
然而就在此時,喉嚨裡突然有種酸酸涼涼的感覺,就像喝了一口冰醋,緊接著便是一陣噁心,彷彿有隻大蟲子在喉嚨裡爬似的。終於我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口,將腹中殘留的那點東西全都噴了出來。
喉嚨裡舒服了,周圍也安靜了,就連我頭上的白骨好像也隨之消失了。我急忙翻身爬起,果然,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就連我身下的破木船似乎也變了樣子。河面再次變成了漆黑一片,巖壁上那塊發光的石頭不知什麼時候也沒了蹤跡……
“臭小子,你的命可真硬!”
我急忙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自己一直尋找的胡伯!
“你……你他麼去哪兒了?差點害我把小命都丟了!”
他神色黯然的站在河裡,沒有回答,只是眼神不停的朝我打量。
“你還是先出來再說吧,那東西不吉利。”
我愣了一下,一時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他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我低頭一看,“啊!”的一聲立刻從木船裡跳了出來。真是他麼見鬼了!好端端的一艘木船什麼時候變成棺材了!而且還是一口黑漆漆的楠木大棺,正顫巍巍的在河水裡漂浮。
“這……這他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伯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說: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出去再說。”
說完一轉身,踩著又黑又臭的河水朝河道盡頭走去。我低頭一看,河水竟然變成了只有膝蓋這麼深。咦,奇怪,記得我掉進河裡那會兒可不止這個深度啊,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什麼都變了。
“胡…胡伯,等等我!”我嚥了咽口水,急忙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