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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綁匪頭目帶著劉靈子、姆瓦瑪卡走進孤島別墅地下室說:“劉靈子大師,這是我特意爲您準備的工作間。”劉靈子問:“先生,我能幫您什麼?”

“好,我喜歡直截了當。”頭目一笑,打了個響指。兩個黑人擡著一個木箱走到工作臺前,打開木箱後退出。眼鏡男小心翼翼地把兩件破損的古瓷器放在工作臺上,然後退到頭目身邊。頭目說:“劉靈子大師,請您過目。”

劉靈子與姆瓦瑪卡走近工作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劉靈子問:“就是爲了讓我修復古瓷器,你綁架了我們?”頭目笑道:“不是綁架,是請。”

劉靈子指著古瓷器:“假如我沒看錯,這是蒙巴薩博物館十年前失竊的中國青花瓷。”“絕頂聰明,不愧是大師。”頭目說著示意眼鏡男。眼鏡男將一個手提箱放到劉靈子的面前:“劉靈子大師,這是給您的報酬。”

姆瓦瑪卡急了:“靈子,不能答應他們!”頭目微微一笑:“姆瓦瑪卡小姐,我是紳士,可紳士也會生氣。”話音一落,幾個黑人氣勢洶洶地走進工作間。

劉靈子連忙拉過姆瓦瑪卡:“先生,我答應合作!”接著小聲對姆瓦瑪卡說,“你說過,活著就是爲了留下痕跡。”頭目示意幾個黑人退出。

劉靈子要求跟法國通電話。頭目指了指眼鏡男:“我的助手精通中文,有什麼事他幫您轉達。跟您一樣,我需要的也是安全。”

劉靈子打通了黃小威的電話,黃小威沒好氣地說:“劉媽,你在哪裡?你想嚇死我……喂,我是黃小威,你是誰?我師姐呢?”接電話的是眼鏡男:“對不起,她們正在工作。我是劉靈子大師的翻譯。她要的原料,請您抓緊準備。從現在開始,請您不要關機,我們隨時會跟您聯繫……”

黃小威的手機短信顯示所需原料:長石類、石英類脊性原料;塑性原料,白泥、黑泥、高嶺土;溶性原料,氧化鋅、氧化鎂、鉛丹;釉料,青釉、黑釉、拉絲、霽紅釉、海底釉……

沒聽說有海底釉啊,海底釉是什麼意思?黃小威陷入了沉思,他自語道:“不對,師姐像是在暗示我……”他忽然想起,劉靈子在臨走時曾經說過:“萬一有什麼意外,就告訴我爸、我媽,我到海底尋寶去了。”

黃小威猛地打了個寒戰:“不好,海底釉,就是暗示劉媽出事了。我必須馬上去肯尼亞,越快越好……”一直坐在旁邊的閔孝真說:“報警吧!”

黃小威大聲道:“報警劉媽就沒命了!”閔孝真很著急:“那你也不能去,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黃小威喊著:“那劉媽呢?劉媽正處在危險之中,我能袖手旁觀嗎?!”

閔孝真流淚了:“我跟你一起去……”黃小威抱著閔孝真的肩膀:“別說傻話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快去給我訂一張明天去內羅畢的機票,我先準備原料。”

劉靈子與姆瓦瑪卡在地下室用米醋浸泡古瓷片。劉靈子愧疚地說:“姆瓦瑪卡,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姆瓦瑪卡反而輕鬆了:“你就慢慢幹,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獲救的希望就越大。”劉靈子心事重重:“我擔心的是我的師弟,真不該暗示他啊!我怕他會不顧一切來肯尼亞,萬一出事,我會後悔一輩子!”

正說著,頭目和眼鏡男走進地下室興奮地告訴劉靈子,黃小威大師明天傍晚將如約抵達內羅畢。

“我說過,他來了我們的合作就立即終止!”劉靈子情緒失控地喊叫著,不顧一切地向門口衝去。眼鏡男連忙擋住劉靈子的去路。劉靈子一招功夫將眼鏡男放倒在地。眼鏡男的口袋裡掉出一個便攜式皮質菸灰缸。姆瓦瑪卡連忙衝上去用腳踩住菸灰缸,抱住劉靈子說:“千萬別激動,你不是說你從來沒用過海底釉嗎?”說著不停地眨眼。劉靈子的臉色都變了,驚詫地看著姆瓦瑪卡。

頭目哈哈一笑:“黃小威大師也是這麼說的。他說,這種釉料成敗在毫釐之間,只有您的父親和他掌握了其中的奧秘。”劉靈子如雷轟頂,癱坐在椅子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蘇若冰捧著筆記本電腦聚精會神地看。黃瑞誠在一旁略顯忐忑地看著蘇若冰的表情。電腦屏幕顯示的是《關於全面調整季誠集團2006年下半年生產、銷售計劃的決定》。蘇若冰邊看邊點頭:“不錯,這個決定有點兒壯士斷腕的悲壯,收藏了,可以作爲企業處置潛在危機的案例教我的研究生。”

黃瑞誠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時蘇若冰的手機響起來,是黃小威打的:“蘇老師,我是小威,不要告訴我爸是我打的電話。我在內羅畢機場,我師姐在肯尼亞可能被綁架了。請你馬上幫我聯繫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

蘇若冰趕緊走進臥室迅速關上房門:“……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聯繫大使館……小威,一定要小心……”她不放心地將房門反鎖,心急火燎地撥通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的電話。

黃瑞誠一臉狐疑地看著臥室,悄悄走了幾步,聽到臥室的開門聲,又趕緊坐回到沙發上。蘇若冰陰鬱著臉從臥室裡出來。黃瑞誠警覺地問:“誰的電話?這麼神秘。”蘇若冰連忙掩飾道:“沒事,一個法國朋友……”

黃瑞誠說:“不對,英語‘劉靈子’‘小威’,我還能聽懂。是不是臭小子又闖禍了?”蘇若冰不耐煩地說:“你別管!年輕人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黃瑞誠追問:“是臭小子跟靈子吵架了?我現在就打電話收拾他!”蘇若冰急喊:“黃瑞誠,我叫你別管你就別管!你要敢給他們打電話,我就跟你……”

黃瑞誠連忙放下手機討饒:“我不打還不行嗎?真是的,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過了一會兒,黃瑞誠還是不放心,“蘇,我保證不管,給我一點知情權,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蘇若冰穩定了一下情緒:“劉靈子和閔孝真拌了幾句嘴,劉靈子生氣跑了,小威去追她,不接閔孝真的電話,閔孝真急了。”

黃瑞誠搖頭:“怎麼會是這樣?要跑也應該是那個韓國丫頭跑,靈子那脾氣她不會跑,肯定是他們兩個合起夥來……”蘇若冰生氣了:“你有完沒完?再這樣瞎琢磨,我以後什麼事也不告訴你了。你趕快走!”

已經半夜了,蘇若冰還在焦急地打電話:“小威,你現在馬上打車去大使館,劉參贊在使館等你,地址和聯繫電話我已經發你手機上了。記住,千萬要冷靜,不能衝動,更不能一個人行動,否則非但救不了劉靈子,還會把自己搭進去!”黃小威說:“蘇老師你放心,我記住了。千萬別告訴我爸!”說完掛斷了電話,跑到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有一輛越野車緊緊跟在出租車後面。

這時,劉靈子正在孤島別墅地下室教姆瓦瑪卡清洗瓷片碴口。頭目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將手機來來回回從這隻手拋到那隻手。手機響了,對方報告:“頭,他坐的車子正駛往中國大使館方向。”頭目陰冷著臉說:“確定了就動手,不要在使館門口招惹麻煩。司機一起幹掉,不留活口!”

姆瓦瑪卡對劉靈子小聲翻譯頭目的話。“不要傷害他!你把電話給我,我跟他說,讓他聽你的。我求你了,不要傷害他……”劉靈子說著哭出聲來。

頭目說:“我需要的是安全。”

然而,出租車並沒有去中國大使館,而是在一家中資企業大門口停下。黃小威下車敲門,很快進去了。那輛越野車在遠處停著,兩個黑人在車上監視著大門。

中國駐肯尼亞使館劉參贊、肯尼亞溫州商會胡會長等人在焦急等待。黃小威在中資企業張總的引領下走進會客室。大家互相自我介紹。黃小威急切地說:“劉參贊,跟蹤我的不止一輛車,我擔心他們一旦發現我進入使館,會給我師姐造成麻煩,所以才臨時改變了主意。你快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

劉參贊說:“你做得對。記住,絕對不能跟綁匪正面接觸。賓館總檯有警方的人,你把他們要的東西交給總檯,讓他們自己去取……”

黃小威立即坐中資企業的車來到內羅畢賓館前廳總檯,從雙肩包裡拿出一包東西交給男服務員。前廳休息區,兩個黑人坐在沙發上,一邊裝作打電話,一邊盯著黃小威走進賓館客房。

劉靈子故意拖延時間,工作進展很慢。夜晚,她雙手抱膝,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坐在牀上。姆瓦瑪卡側臥在另一張牀上,悄悄拿出便攜式皮質菸灰缸,小心地打開,發現皮質菸灰缸底部的金屬部分有一個明顯的徽標。

黃小威一直待在賓館客房,哪兒也沒去。第三天上午,前廳總檯的男服務員拿著一張機票,朝行李員大聲喊道:“行李生,趕緊把機票給106房的黃先生送去,是今晚回法國的航班。”前廳休息區的黑人邊撥打電話邊向門口走去。

黃小威的手機響了,他不由自主地一驚,看了看來電顯示,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聲音發顫地喊道:“你玩我呀?!告訴你,老子不陪你玩了!你們愛找誰修找誰修,我今天就回法國。轉告你們老闆,要有誠意就到法國來找我……”頭目說:“黃小威,我就是老闆。從現在開始,不許掛斷電話,不然,你永遠也見不到你師姐了!”

眼鏡男接過電話:“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老老實實聽我指揮。背上你的雙肩包,去總檯取回你寄存的東西……”男服務員拿著一包東西,顯得有點遲疑地交給黃小威。黃小威一邊用手指對男服務員比畫“SOS”字母,一邊打電話說:“東西取回來了……”

眼鏡男在電話裡說:“出大門右拐……”黃小威一邊走一邊緊張地看著男服務員。男服務員從身上拿出對講機轉身。眼鏡男說:“過路口,讓出租車司機停車,你下車往回走……上越野車,都是自己人,你安全了。”

黃小威戴著黑頭套、被捆著雙手坐在越野車上。兩個黑人手持衝鋒槍坐在黃小威身邊。越野車來到海邊,一艘快艇停在那裡。兩個黑人左右攙著黃小威蹚海水上了快艇。快艇抵達孤島碼頭。

黃小威被押到孤島別墅花園。頭目示意給他鬆綁、摘去頭套,嘿嘿一笑說:“黃小威大師,我們終於見面了,請坐。”黃小威緊張地在頭目對面坐下:“老闆,請帶我去見我師姐。”

頭目笑道:“有意思,你們姐弟倆都是急性子。原料都帶齊了嗎?”黃小威點頭:“料是齊了,沒人告訴我要修復多少件瓷器,不知道量夠不夠。”

頭目突然問:“海底釉是什麼?爲什麼我的手下查不到這種釉?”黃小威一怔,然後故作鎮靜地問道:“我師姐沒告訴你嗎?”頭目說:“她說不明白。”黃小威說:“這是我師父研製的獨家秘方,專門用來修復從海底打撈上來的古瓷器。”

黃小威在眼鏡男的引領下走進地下室。劉靈子一見到黃小威,就忍不住哭出聲來:“小威,對不起……”黃小威快步走到劉靈子跟前緊緊抱住她:“師姐,沒事的,不哭,我們抓緊幹活吧。”接著,對眼鏡男說,“你也沒事了,出去吧。”

眼鏡男轉身走了。姆瓦瑪卡氣呼呼地走過去將黃小威與劉靈子拉開質問:“黃……小……威,你就是靈子喜歡的‘他’吧?你既然喜歡上了別的姑娘,還跑這兒來幹什麼?來送死嗎?!”

黃小威真誠地說:“她是我師姐,也是我師傅唯一的女兒。師姐是因爲我離開馬賽的,我不能無情無義。”姆瓦瑪卡笑了:“靈子,我嫉妒死你了!”

劉靈子卻笑不出來,憂心忡忡地看著黃小威:“可是……”黃小威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說:“有很多人惦念我們……劉媽,幹活吧。”

頭目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眼鏡男進來報告:“警方今天發佈尋人啓事了,夜裡對面海灘還發現了可疑的人。”頭目閉著眼睛問:“還要多少時間完工?”

眼鏡男怯懦地說:“一天。”頭目下令:“準備撤離!把這裡弄乾淨,不許留下一枚指紋、一根頭髮。對那三個人,按老規矩處理,聽天由命。可惜了,兩個年輕的大師啊!”

工作臺上擺放的一對修復好的青花瓷瓶,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黃小威、劉靈子、姆瓦瑪卡情不自禁地欣賞著古瓷瓶。頭目、眼鏡男帶著荷槍實彈的黑人走進地下室。黃小威下意識地將劉靈子、姆瓦瑪卡拉到自己身邊,驚恐地看著對方。頭目眼睛直瞪瞪地看著青花瓶驚呆了,好半天才喊著:“太不可思議了!真是精美絕倫啊!”

眼鏡男突然意識到什麼:“頭,該走了。”頭目的眼睛依然忘情地盯著青花瓶:“走,走,帶上我的價值連城的寶貝……”眼鏡男戴上雪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抱起青花瓶,慢慢裝到箱子裡。

黃小威提醒道:“老闆,可以放我們走了吧?”頭目揮了揮手:“帶他們走。”

半夜,幾個黑人押著黃小威、劉靈子、姆瓦瑪卡進了一間小屋,突然把他們撲倒在地,堵住嘴,捆綁起來。他們三人被五花大綁地丟在小屋裡。

天漸漸露出一絲曦光。劉靈子掙脫了頭套和堵嘴的布條,爬向黃小威、姆瓦瑪卡,用嘴將他們的頭套和堵嘴的布條扯去。三個人互相解開捆綁的繩子。

姆瓦瑪卡掏出褲兜口袋裡的皮質菸灰缸說:“真是天神助我,他們跑不了!菸灰缸上有他們的徽標。”

三人來到海邊,看到有一艘獨木舟劃過來,他們得救了。離開荒島上岸後,他們遇上一輛中國貨車。司機對照警方發佈的尋人啓事看了看,讓黃小威、劉靈子、姆瓦瑪卡趕快擠進駕駛室說:“趕緊打電話,警察和中國大使館正到處找你們……”

黃小威、劉靈子要離開肯尼亞了,兩人在機場的電視屏幕前不約而同地站住。電視屏幕上,一對青花瓷瓶由遠而近。播音員說:“近日,肯尼亞警方成功破獲國際特大文物盜竊團伙,繳獲了包括十年前蒙巴薩博物館失竊的一對中國元代青花瓷瓶在內的大量文物。值得慶幸的是,經過來自各國的文物專家鑑定,這對價值連城的中國元代青花瓷瓶完好無損……”黃小威、劉靈子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夜晚,閔孝真坐在電腦前翻閱照片。電腦屏幕上,黃小威與閔孝真的合影一頁一頁閃過。閔孝真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呆想,照片在一張一張自動翻頁。閔孝真決心要走了。她非常仔細地在劉靈子臥室裡除塵,又認真地擦洗地板,擦拭竈臺,然後默默地整理行李箱。

閔孝真坐下寫信,流著眼淚在信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將信裝進信封。她起身環顧四周,一步步後退到客廳的牆邊,留戀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然後拖著行李箱走出瓷器店,反手關上房門。

黃小威、劉靈子回到馬賽瓷器店,見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進門正對面的牆上多了一個鏡框,鏡框裡是黃小威、劉靈子、閔孝真的合影。桌子上放著一封信。黃小威拿起桌子上的信打開看著:

小威:

我走了。媽媽說,今年家裡的木槿花開得格外豔,她說是孝真要回家了。可是,等啊等啊,等到夏日花都開了,她的孝真怎麼還沒回家呢。我說,媽,孝真想在自家的院子裡栽一棵樹,可是,這棵樹實在太大了,孝真怎麼扛也扛不回來。這棵樹是那麼挺拔茂盛,不管颳風下雨,都會給我如春的溫暖,即便是飄落的樹葉,也會變成一枚書籤,珍藏在我的心裡。三年了,孝真就像在樹上築巢的小鳥,在樹枝上盪漾的鞦韆,在樹幹上纏繞的藤蔓,過得可開心了,從沒想過這棵帶來幸福歡樂的大樹需要什麼。小威,當我想明白的時候,我哭了,哭得特別傷心。我知道,大樹需要的不是小鳥、鞦韆和藤蔓,而是無處不在的陽光、空氣和水,那就是師姐啊!小威、師姐,孝真愛你們!

侯三壽來到上海奮

鈞遊樂公司看望林佳來。林佳來告訴他,儘管這麼嚴防死守,市場上還是出現了假冒“奮鈞遊樂”的產品,真的讓人防不勝防。侯三壽建議林佳來拿出10%的利潤專門追查假冒產品,然後向工商、公安部門舉報。只有這樣,才能牢牢佔據市場,花費再大的精力也值得。對一個企業來說,打假不僅是佔據市場,更重要的是有加倍的廣告效益。中國這麼多的馳名商標,哪一個沒被人假冒過?很多商標都曾經通過高調打假,也只有通過反覆打假才能提升產品的知名度、美譽度,才能晉升到中國馳名商標的行列。

“你說得有道理,好吧,我照你說的去做。”林佳來提醒道,“你又要去北京啦?三壽,你也聽我一句,別擴張得太快了,還是穩著點好。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老想幹四兩撥千斤的事,幹一次是碰巧,幹兩次是運氣,事不過三,好運不會總是眷顧你的……”

侯三壽不想聽嘮叨,忙轉移話題:“要不你把小帆接上海來,別讓她一個人在溫州,沒人照顧,讓人擔心。”林佳來嘆道:“你的寶貝女兒幹正事兒不會,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你還怕她餓著?讓她來上海,許金生怎麼辦?讓他一起來?”

侯三壽忙擺手:“讓他一起來,把小帆帶到上海還有什麼意義?小威要是我們的乘龍快婿,讓我現在把‘奮鈞科技’給了他,我都樂意。”

侯三壽辭別林佳來之後就直飛北京,去見研究光伏等清潔能源的張教授,他說:“我今天是專程衝你的研究專業來的,你能不能拿個研究規劃,我想全額資助你做研發工作。”張教授善意地提醒:“你要考慮清楚,這可是風險投資。一是時間風險,三年、五年或許連雛形都沒形成;二是資金風險,有可能顆粒無收。”

侯三壽笑道:“不經風雨見不到彩虹。張教授,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和你的研發團隊一門心思踏踏實實做研究,就一定能成功!不管你做兩年、三年,還是五年、十年,我都保證你的研發不缺錢。”

張教授這才點頭:“你這麼信任我,我肯定盡心盡力研製成功。”

黃瑞誠正在西川河園區辦公室裡冥思苦想,侯三壽突然走進來,徑直在辦公桌的對面坐下。

黃瑞誠笑問:“聽說你單槍匹馬到上海、北京、瀋陽、大連相親去了,有中意的嗎?”侯三壽一擺手:“別扯淡了,說正事。聽說你把生產規模收緊了?既然這樣,跟你商量個事。你這裡不是不滿嗎,把你的鞋革園區再劃一半給我。真不行,三分之一也可以。”

黃瑞誠立馬拉下臉:“三猴子,你真是上凳上桌還要上佛堂閣了,你要是改行做鞋,我今天就給你地,給你標準廠房。做其他的,免談。”侯三壽也不樂意了:“我說黃老邪,你怎麼就這麼邪行?我不是白要你的,也不要你打折,該多少租金就多少租金,一分錢不少。你拉什麼臭臉呀!”

黃瑞誠急了:“你動我鞋革園區的歪腦筋,我沒把你打出去就算客氣的了。”侯三壽喊著:“黃老邪,你還真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啊?你用腳指頭想想也能想明白,我這是在幫你懂不懂?!就憑你這雙臭腳丫還想佔住西川河,做夢吧!”

黃瑞誠也不客氣:“三猴子,你給我聽好了,你就是一根攪屎棍,攪了‘奮鈞服飾’,又攪得自己無家可歸,現在又妄想攪我的鞋革園區。你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你攪得動嗎?!”侯三壽氣壞了,吼道:“黃老邪,你這是打我的臉!我跟你沒完,我們後會有期!”說罷摔門而出。

黃瑞誠獨自站在西川河規劃圖前發呆。石勝天、王存根走進會議室。

石勝天小心地問道:“黃總,你真不答應三猴子?自打把俄羅斯貿易收縮後,我們自己就有多餘的廠房。出不出租倒不是錢的事,就是你們倆這幾十年的情分,怎麼說呢……”黃瑞誠皺眉:“拉倒吧,三猴子只要一隻腳進來,接著就是前後爪一起上,鞋革園區還會有寧日?”王存根說:“據說侯三壽、江丐輝最近在運作組建光伏產業聯盟,租廠房也許是投石問路……”

這時,西川河園區供電所忽然打來電話,通知明天園區要限電。黃瑞誠和石勝天立刻趕往西川河園區供電所。黃瑞誠氣呼呼地找到所長質問:“我是黃瑞誠,憑什麼單獨限我鞋革園區的電?”所長回答:“侯總是西川河水電站的大股東,整個高壓輸電線路和變電站都是他出資建設的,我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黃瑞誠一跺腳:“我怎麼把這個忘了!三猴子早就爲掐我的脖子佈下後手。”石勝天感嘆:“三猴子夠陰的。”

黃瑞誠嘆道:“怪不得人家。三猴子比我聰明,他是吃在嘴裡,盛在碗裡,眼睛盯在鍋裡,屁股還坐在米缸裡,走一步看三步。怪我只會埋頭瞎忙活,不擡頭看前方,缺乏戰略思維,智不如人。”

石勝天建議和侯總溝通一下。黃瑞誠搖頭:“他只要說供電是電力部門的事,就把我頂回來了。我們馬上購置自備發電機組,再多的錢也得花,我不能輸給他!”

侯三壽召集西川河奮鈞科技公司負責人開會。他興致勃勃地說:“我們LED新光源基地的建設已經順利完成了,這是目前國內最大的節能光源基地,我們的產品已遠銷歐美等地。你們數錢數得手痠了吧?錢這東西真的很怪,你攥得越緊,它跑得越快,你把它撒出去,它就會帶著大錢小錢一起回來找你。新光源基地只是拉開我們高科技園區的序幕,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一場戲、一場戲地接著上,要建國內乃至亞洲最大的光伏產業基地,要建十年、二十年之後還會讓人歎爲觀止的風電產業基地,讓我們的西川河高科技園區成爲世界一流……”

有人問:“園區用地、廠房怎麼辦?”侯三壽說:“這個問題大家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樓外傳來很響的馬達聲,大家紛紛站起來關窗戶,但還擋不住噪聲。江丐輝說:“這是鞋革園區自備發電機的聲音。”

侯三壽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彷彿是自言自語:“蛇走蟹洞,辦法不少嘛。”接著對江丐輝說,“給管委會打報告,國家高科技園區有嚴格的環保要求,柴油發電機組是園區的污染源,必須立即停止,否則我們只能搬遷。不過,這份報告要等光伏、風電基地的規劃全部完成後,再一起送給管委會。”

侯三壽專門把張教授請到四川,安排住在成都五星級賓館套房裡。他對張教授說:“您寫的規劃、預算和研發團隊的組成切實可行,我立即按您的要求投資運行。”張教授道:“侯總,我得再次提醒你,這項工程風險很大。”

侯三壽信心十足:“膽小得不到將軍做。這個項目我是個人投資,與我的公司無關。您就放心大膽地做,就算顆粒無收,不過是我少賺了一點錢而已。”張教授說:“我不敢保證成功,但我敢保證我和我的團隊會竭盡全力。”

“資金支付我用現金。眼下金價一直在漲,我會用現金購買銀行可回購金條交給您。您用錢可拿金條變現。這樣不但保值,甚至可以增值。”侯三壽拿出兩份材料:“這是我草擬的研製合同和保密協議,請您過目。”張教授接過材料看。

侯三壽打開電視機看財經頻道。播音員正在播報:“現在播送本臺剛剛收到的消息,8月11日晚,俄羅斯官方以打擊‘灰色清關’爲由,對阿斯泰市場進行突擊檢查,查封了華商儲存在倉庫裡的鞋類商品。這是有史以來在俄羅斯發生的最大一次針對中國鞋類商品的查抄事件,貨值高達60億美元,其中僅浙江籍商人就有7000多個集裝箱的貨物被查抄。”

侯三壽連忙掏出手機給黃瑞誠打電話。黃瑞誠回話:“新聞我看到了。三壽,幸虧你提醒啊,否則,我這一次就在劫難逃了,謝謝你!”侯三壽關心地問:“別廢話,快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損失?”黃瑞誠說:“平安落地,毫髮無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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