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很安靜，陸佑坐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車開之後就沒有說話。他有些緊張，害怕被送回去，更害怕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要送我去哪裡？”

得了，連爸爸都不叫了。陸致遠解釋，“你到該上學的年紀了。”

陸佑提醒了一句，“可現在是晚上。”

“不是現在。”他將放在格子裡的零食給他，“我現在送你去一個地方，以後就由她照顧你了。她叫歐文雅，你可以叫她歐阿姨。”

“歐阿姨？”他沉默了瞬，“爸爸，原來你也想給我找新媽媽。”這和奶奶的做法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要叫別人媽媽。

陸致遠承諾，“我向你保證，她永遠也不可能成爲你媽媽。”

“那我不能和你住一起嗎？”陸佑放下心來，接過零食，並沒有打開吃，“你剛剛明明說過我會和你一起。”大人都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真可憐，如果他媽媽還在就好了。

“慕爾，我不會讓你隨便叫一個女人叫媽媽。”陸致遠開車看前面，淡淡的開口，“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我纔要帶你離開。”

“看到今天客廳裡的人了麼？”

陸佑疑惑，“溫姨？”

“對，也許是她，也許是另一個人。”他的表情露出絲疲憊，“總之，你呆在那裡，很快奶奶就會給你找新媽媽的。”

“我不想這樣。”陸佑算是妥協，“爸爸，我可以照顧自己，讓我跟在你身邊。”

“不行。”

車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陸佑望著外面飛快劃過的景色，輕輕打了個哈欠。

“困了就睡吧。”

孩子沒有應聲，不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他在陸宅裡整日裡難得睡著，可在陸致遠身邊卻是睡了。他的安全感，似乎只能來自父親。

晚上十點左右，歐文雅正準備上牀睡了，忽然聽到外面有車響。她下牀披了件外套站在窗外，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還有……孩子？

歐文雅愣了愣，才離開房間，在樓梯口看見了那人。“你怎麼又……”

她的話截然而止，因爲看到趴在陸致遠背上的男孩，歐文雅吃驚的捂住了嘴，怎麼可能，竟然真的是他的孩子？

……

“替我照顧好他，直到你可以離開的那天。”陸致遠將孩子放到牀上，替他脫了鞋，蓋好被子。他壓低了聲音說話，孩子明顯已經睡熟了，半點反應也沒有。

“他的生母呢？”

“死了。”陸致遠望著孩子稚嫩的臉龐，“是難產，不過他生下來倒是健健康康的，”

這是什麼意思，歐文雅打量著他的神色，究竟是喜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