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在牀上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其實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柚子在對面的小牀上翻了個身,睜著大眼睛看她。
她起來先把牀單換了,柚子在牀上啃著腳丫,看她來了就笑。葉臻把他抱進去一起刷牙洗臉,溫恆進來的時候就站在門口看他們,“葉子,我做了點粥,你先去吃,我來幫他洗臉。”
她點頭,柚子見媽媽走了想哭,溫恆一把關上門,直接隔絕了哭聲。
“不哭哈,爸爸給你洗臉臉……”
“嗚哇嗚哇……媽媽……”他張著小嘴嚎,長長的睫毛下滾出大顆的眼淚。
溫恆耐心的哄他,還拿毛巾給他擦臉,“乖乖,不哭啊,洗完臉我們就去見媽媽。”
等洗完臉,溫恆準備把他抱出去的時候忽然聞到一陣臭味,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幻莫測。“柚子,你是不是拉臭臭了?”
柚子小朋友打了個嗝止住了哭聲,也是聽的懂他說話的意思,不吭聲只是可憐巴巴的看他。
溫恆把他放在小凳子上做好,轉身去拿尿不溼。他之前也有看過使用說明的,大概知道用法。
他走之後,柚子寶寶就坐在小凳子上動來動去,小手在凳子周圍扣扣扣,又放在嘴裡啃。
溫恆回來之後把他放腿上脫了褲子,把用過的尿布拿下來的時候他動作一僵,頓時覺得整個世界觀都扭曲了。
柚子寶寶趴在爸爸腿上,覺得下面一涼,好久也沒有穿好褲子。他眨巴著眼睛,一時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溫恆一把他放在地上站好,看他雪白的小臉,還有比女孩兒還要長的睫毛。他臉上慈愛的表情有龜裂的趨勢,“你先在這兒等會兒。”
說完這句他人已經衝出了臥室,“啊啊啊,柚子她怎麼長小鳥了?”
葉臻坐在桌上喝紅豆粥,聽到這句眼角抽了抽,還是將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他走過來火急火燎,腦子裡急速運轉,劃過無數個年頭,“要不趁著年齡小帶她去做手術,這種事情還是越早做越好。”
“……”媽的智障。
“會不會有風險,不行,我要找……”他語速極快,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樣。
葉臻嘆口氣,起身進去衛生間。柚子光著屁屁站在瓷磚上面,看見她來嘴巴一癟又哭了。
“嗚嗚……媽媽……”
這個年齡的孩子還真是愛哭呢,葉臻幫他把屁屁擦乾淨,打開淋浴頭調節水溫。
溫恆進來的時候柚子已經不哭了,光著屁屁抱著媽媽大腿不放。
“你冷靜下來了。”
“恩……”他臉上有點不自然,“我不知道柚子是個男孩子。”第一次看見照片上穿裙子的柚子,便先入爲主的有了他是女孩兒的意識。
葉臻調節好水溫,幫柚子沖洗乾淨,“我一直以爲像你們這樣的人家都喜歡兒子,怎麼到你這裡卻反過來了?”
妥妥的陷阱,溫恆想都不想的否認,“沒有的事,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你出去幫我把衣櫃下面第二個格子打開,裡面有他乾淨的褲子。”
溫恆應聲,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條藍色的。葉臻把褲子給他換好,抱著他出去看都不看一眼溫恆。
好吧,溫先生挫敗,比起兒子,他真的超級想要一個貼心小棉襖。
柚子小朋友的早飯是燕麥粥,他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圍著一個圍巾。葉臻拿小勺子喂,他吃的不亦樂乎,每次都配合的張大了嘴巴。
溫恆坐在旁邊看著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心裡越想越不是很有滋味。
他居然有個愛哭包兒子,長的和女娃似的就算了,二歲多了竟然連話都不太會講。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看柚子寶寶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原本柚子還開開心心吃飯,不小心對上怪叔叔兇狠的眼神,哇的一下又哭了。
葉臻回頭看,忍住把碗砸到他臉上的衝動。“你還讓不讓他吃飯了?”
溫恆很有眼力勁兒的沒吭聲,爲了服軟,主動泡了奶粉過來哄柚子。溫度剛好,葉臻倒在碗裡嚐了一點,然後蓋緊才遞過去給柚子。
柚子寶寶兩隻手抱著,嘴裡含著奶嘴就不哭了。他的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完全遺傳了父母所有的優點。再加上前段日子葉臻帶他去理髮店換了個新發型,黑棕色的小卷毛襯得他粉嫩嫩的臉越發可愛。
溫恆看著他抱著奶瓶喝奶的樣子,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柔軟了。他摸了摸他的頭髮,小卷毛擡眼瞅他一眼,又咬著奶嘴不放。
“給他起個大名吧,總不能一直叫柚子,以後長大了還真以爲自己是女孩子可怎麼好。”
“你不是覺得叫溫柚子好聽?”
溫恆被噎了一下,那是我以爲他是個女孩子。他起身去書架上翻翻找找,拿了本c國字典下來。
葉臻看他還真的專心在那裡翻詞典,真有些哭笑不得。“我當時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出自詩經篇的桃夭,取其葉蓁蓁的蓁字。只是後來我爸在登記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那個字的筆畫,就用了現在這個臻字。”
溫恆很意外她在他面前提起她父親,“臻字也不錯。”
她彎了彎脣,“是比他隨便寫個真字好。”按照葉黎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喜歡她的名字由外公來取。至於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父親在我出生以後去世了,所以我那時候長到三歲纔有名字。”溫恆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卷毛,笑道,“他倒是比我運氣好些。”
柚子寶寶喝飽了,手裡還握著奶瓶不放。看溫恆對他笑,他也咧開嘴笑露出幾顆小白牙。
這孩子記吃不記打啊!溫恆有些發愁,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阿澤未來的對手。
“叫宸吧,溫宸怎麼樣?”
葉臻問他,“哪個宸?”
他從櫃檯上拿了紙筆過來,一筆一畫的寫下這個字。
葉臻看了看,“是星辰的意思嗎?”
“嗯,北極星的意思。”他望向放下奶瓶去看角落裡畫畫的小卷毛。
算了,畢竟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