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聞言瞇了瞇眼,還別說,他看他也還真有那麼點眼熟。
現(xiàn)在什麼情形,兄弟多年未見終於團聚喜極而泣?葉臻想象了一下他們兩個互相擁抱的場景。
威爾眼含淚水,“哥哥!”
白祁雙目含淚,“弟弟!”
哎打住!這都什麼跟什麼。
“葉子。”
“哎?”
白祁做了個手勢,“出去。”
葉臻很想問她能不走麼,不過她算是很識相的,看了威爾一眼就出去了,還順便輕輕帶上了門。
“你是那個自殺的倒黴鬼?”
“你是那個給錢的冤大頭?”
兩個人問出的話說出口,竟是呆了,末了又不由的笑出聲來。
“還真的是你。”
“還真的是你。”
異口同聲,白祁雙手捂著臉倒在沙發(fā)上,“哦老天,我真的沒有想過能再遇到你。”
“誰說不是呢?”溫恆的嘴角掛上笑容,不得不說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兩個人的表情一僵,“誰是倒黴鬼了?”
“你說我是冤大頭?”
白祁望著眼前的人,回憶蔓延開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十多年前?
那個時候真慘啊,真不想提。
世間再無至親,他獨自一人,又被追債人逼的瀕臨要死。
夏天的風很涼,夜間的風吹得人起雞皮疙瘩。他喝醉了酒搖搖晃晃走到橋上,還沒滿二十的自己,靠著老天給的天賦,後天又染上了賭和酒。
就好似站在懸崖邊上跳舞的娃娃,舞蹈很美,卻不自知下一秒就是死亡。
他是真的想過要死,就好像他那個酒鬼母親一樣,溺死在這河水中。記得他鼓足了勇氣爬上橋的護欄,他深吸了口氣,在還沒準備好的時候身後被人一推,然後他就驚慌失措的掉了下去。
噗通一聲,掉進冰冷的河水裡。四肢百骸都是冷意,看不清四周的東西,水灌進了鼻子裡,胡亂拍打著水面,原來還是知道掙扎的。
意識沉浮時,隱約還是感覺到有人拖著他的脖子拉,他閉了眼睛,被拉到岸上吐了好幾口水才醒過來。
“你還好嗎?你還好嗎?”
被不斷拍打著臉,白祁看清了救他的人,是個少年,比他還要小上許多。
“對不起啊,我剛剛不是故意把你推下去的。”他的語氣又快又急,說的還是英文。“自行車騎得太快了,我都沒注意橋上有人。”
白祁看他身上的打扮,染得五顏六色的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臉上,骷髏外套,破洞牛仔,耳朵上戴了一排的耳釘,整個一殺馬特造型。
“不,你救了我,我還得麻煩再跳一次。”他回答他,轉身又要往河裡跳。
那個少年攔住了他,再開口,變成了帶著口音的中文。“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
白祁心裡想著,這是哪家的孩子被電視劇茶毒成這樣,整個就是一智障。
“喂,小子,給我讓開。”
少年擡眼瞅了瞅他,“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吧,這麼想不開爲什麼?”
“爲了錢。”他嘲諷的盯著他耳朵上的鑽石耳釘,“你這種小屁孩是不會明白的。”
“你缺錢啊!”少年明白過來,“你缺錢我有啊!”
“你知道我缺多少錢麼?”他報了一個數(shù)字,齜牙咧嘴的嚇他。
“大叔,瞧著我們有緣,一般人我不告訴他。”這孩子明顯沒被嚇到,不過大叔?你大爺?shù)模∥疫^年才滿二十!
“陸致遠那傻逼打賭說我找不到他的寶藏,輸了要我給他使喚一個月。門兒都沒有,他那藏寶圖簡單的不得了,我一個小時就給解出來了。”
他嘀咕著,半帶著炫耀似的,“你去xx街cc號,找到後面一堵牆,從左往右數(shù)第十八塊磚頭,裡面有張卡,密碼是六個八。”
說完之後他不顧目瞪口呆的白祁,扶了旁邊的自行車自認爲瀟灑而去,殊不知他一頭彩毛被風吹的像公雞尾巴。
白祁以爲自己碰到個傻逼,按著他給的地址找到那張卡,確定裡面有足夠償還債務的錢後,他確定了那個少年就是個傻逼的事實。
現(xiàn)在這傻逼十幾年後就站在他面前啊,白祁不得不感嘆所謂的因果循環(huán)啊!
“當年的事,還沒有來的及謝謝你。”真的很感謝,那張卡的數(shù)目不多不少,剛剛好夠欠下的債務。
“不用……”話還未說完溫恆就反應過來,雖說用的是陸致遠攢了那麼多年的零花錢,但願賭服輸麼。“你要真的感謝我,就讓我在這裡上一段時間的班吧!”
“你不是在這裡上班了麼?”白祁覺得奇怪,他給他的印象太深,殺馬特變文藝畫家的差距有點大啊!
“我的意思是……”溫恆停頓了下,完全沒有不好好意思,“我不會畫畫。”
白祁拿杯子的手一抖,氣氛變的微妙起來。
合著這小子是想在我這裡白吃白拿還不幹活?
“那你爲什麼還來這裡?”
哪個招他進來的,是不是眼瞎。
溫恆不說話,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看,一直看到白祁臉上不自然。
“算了算了,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就呆到你想走的時候吧!”
溫恆這纔給了好臉色,“謝謝。”
“謝什麼,是我欠你的。”
溫恆看著他離開,認真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他那筆錢真正的主人是誰好了。
看到白祁出來,葉臻觀察了他的表情,心裡好奇的不得了,“老闆,你們是什麼眼熟的關係啊?”
白祁睨她一眼,“杵在這裡不去工作,這麼八卦怎麼不改行去當記者呢?”
這嘴毒的啊,活該被老闆娘拋棄了。葉臻心裡唏噓,這種男人離婚後更難找老婆。
見著老闆滿臉凝重的轉頭過來,葉臻還有些奇怪,不會吧她在心裡罵的也聽得見?
“葉子。”
“恩?”
白祁走過來,“今天你桌上早餐是誰做的?”
“……萬恆。”
“哦!”他拉長了聲音打量她,打量的葉臻渾身起雞皮疙瘩。
“您還有什麼事麼?”
白祁搖了搖頭,居然笑了,笑得讓人怪寒顫的,“沒什麼,你去忙吧!”
白祁只是沒有想到,他留在這裡的原因居然真的是因爲女人,還萬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