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一份三明治麼?”
“不,謝謝。”葉臻禮貌性的拒絕了,於是她就看見面前穿白大褂的女人,啊嗚一口咬住了三明治。
說實話,這種絲毫不顧及別人的醫生真的想被人拖出去啊!
趙玉看上去就是個無憂無慮的人,二十出頭一點,比葉臻還小。學歷很高,又是從小在國外長大,日常對話也都用英文。個臭毛病,還只接待會說英文的病人。
每次葉臻過來的時候都看見她吃著各式零嘴,所以她有點胖胖的,看上去很給人好感。
“所以……”她艱難的嚥下嘴裡的東西,“你都離婚了爲什麼還要不開心啊?”
葉臻搖了搖頭,她猜測,“難道你還喜歡他?”
“不。”葉臻解釋,“我只是有點困惑。”
“困惑?”趙玉咀嚼著這兩個字,把三明治放在盤子裡,順便擦了擦手。她的表情越發柔和,“你什麼都不缺現在,你看,你有錢,有朋友,有家人,最重要的是你還年輕……”
葉臻聽她說了一大堆吹捧的話,不得不說心情好了很多。
“但是,你不覺得你還少了點什麼嗎?”
“什麼?”葉臻自然的問了一句。
“你需要愛情。”她用一種篤定的語氣,“是的,你需要找一個男朋友了。”
“我現在並不是很想考慮這些。”她真的是心理醫生嗎,居然讓她才離婚的時候就去找男朋友。葉臻朝她笑了笑,“我想我需要一個過渡期,等時間過去,那時我就會想明白的。”
趙玉嘆了口氣,重新拿起了三明治,“你看,話都讓你說完了。”
葉臻按了按太陽穴,“也許我真的對愛情不報希望了。”
“恩?”
“正如你所說,我差不多什麼都不缺,那麼有沒有愛情也無所謂了,至少可以在其他方面補足。”
這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趙玉拉了拉不合身的白大褂,“你丈夫是個怎樣的人?”
“很好,無論哪裡都很好。”可是她在提到他的時候眼神甚至都沒有變化,看來那個人對她來說已經是過去的記憶了。
趙玉想了想,“那麼,你就沒有其他的追求者了嗎?”
葉臻愣了一下,她的腦子裡劃過一個人的臉龐,轉瞬即逝。“沒有。”她說,語氣未免用力了。
她注意到這一點,大大的眼睛彎成弧度,“他一定是個帥哥。”
葉臻無奈,“好吧,他的確長得不錯。”
“你對他有好感。”
“一點點。”
“原來你真的喜歡他。”
“沒有。”
“戀愛是自由的。”何況你已經離婚了,她鼓勵的看著她。
葉臻再次按了按太陽穴,“我最近睡得不太好。”
“你在轉移話題。”趙玉提醒她,“不過今天晚上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因爲我離婚了?”葉臻問了一句,“確實,這讓我放鬆了很多。”再也不用理會那些煩心事。
“不不不。”她搖了搖頭,“或許今天晚上他會給你打電話。”
葉臻只覺荒謬,“那你說錯了,他並不知道我的號碼。”
她看了看時間,起身,準備告辭。
“葉子,人總是要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的。”
“醫生,我是離婚。”
“有區別?”
假洋鬼子!
……
離開畫廊,又隨意在街頭走了走,吃完一頓午餐。下午的時候準備接瑪利亞回家,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溫恆義無反顧的往那邊跑了。
他趕到會所的時候,陸致遠正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酒。不要命的灌,狠狠的往嘴裡倒,臉色漲的通紅。
喝了多少杯,溫恆上去就把他酒杯拿走了,“大白天的時候喝什麼酒?”
“滾。”
“你叫我過來的。”溫恆換了個新的杯子,滿滿倒上,一飲而盡。“痛快!”
陸致遠拿回了自己的杯子,腦子還算清醒的。“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
“我說你登報脫離溫家那事。”他的語氣隨意許多,“爲了什麼,還是真的和別人說的一樣,你腦子壞了。”
溫恆倒滿了酒杯,一飲而盡。“或許吧!你呢,出什麼事了?”
陸致遠沉默了會兒,慢慢喝了半杯酒,“我離婚了,就在今天中午。”
離婚?離婚了?!他拿酒杯的手一頓,嘴角的笑容擴大,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終於,終於等到她離婚了麼?他等了這麼久,遲遲不能邁出的那步,終於在此時有了轉機。
是不是說她不用在顧慮這些了,不用顧慮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真好,真好啊……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是真的喜極而泣。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笑得居然還流出了眼淚,就連陸致遠也以爲他是在嘲笑他,“喂,是不是兄弟啊!”
“是!”溫恆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陸,謝謝你。”
“謝什麼?”他有些微薰,“我也謝謝你,喝酒的時候好歹能找個人。”
“怎麼離婚的?”溫恆知道他想找個人說話,正巧他也想知道。
果然,他繼續說了下去,“還能怎麼離,談好了條件簽字就行,我都不知道離婚竟然這麼容易。”陸致遠笑了一下,辛酸的不忍直視,可惜他的辛酸就是溫恆的幸福。
溫恆隨意道,“什麼條件?”
“我和你說啊,溫恆。”
“女人真是太複雜了……”他皺著眉,半瞇著眸,言辭混亂,“我告訴她一年之後再離,十萬可以翻百倍你知道嗎,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簽了,就這麼幹脆利落的簽了……”她真的太狠心了,說不要就不要了,連錢也留不住她。可是他又怎麼捨得不給她,她離婚以後一個人要怎麼過,沒他護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個人要怎麼辦!
“阿臻……”他念出那人的名字,覺得心好像被人狠狠劃了一刀,痛得無以復加。“阿臻!阿臻……”
溫恆差點將酒杯砸他頭上,“閉嘴!”
他不管不顧的,踢倒了凳子爬到桌子上去,“阿臻!”
溫恆一把火就躥上來了,順手拿過桌上的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