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消息
三個人的房間裡氣氛異常凝重,連空氣都靜止了流通,呼吸越來越困難。
“對不起,我累了,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水眸內清清楚楚映著哀求,她只希望駱蒼厲能放她一馬。
事實又一次證明駱蒼厲已非三年前的溫柔男孩,他看不到她的哀求與疲憊。以爲她好的名義,折磨著她脆弱不堪的神經。
顧妍惜的委曲求全,伊芳芳絲毫不領情。
原來,她就是用這種方式勾引男人的。哼,烏鴉就算披上了美麗的綵衣也當不了鳳凰。
“顧妍惜,你別以爲假惺惺不說話,我就會領你的情。告訴你,我做事從來敢作敢當。不像某些女人,表面像聖女,背地裡是蕩-婦。哼!”帶刺的語言,字字戳入顧妍惜心臟?
疼痛的地方。
伊芳芳話一說完,只覺得兩道森寒的光射向自己。那溫度足以將人凍結成冰,愕然擡頭,不意外對上了駱蒼厲冰冷的黑眸。
心,倏然一顫。從未有過的疼痛在心底漫開,絲絲縷縷,纏著恨,糾著怨。
從小到大駱蒼厲對她一向疼愛有加,像個大哥哥一樣守護著她。儘管她有時會耍些小脾氣,但,他總是很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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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居然爲了一個低-賤的生育工具,用如此可怕的目光看著她,彷彿她是十惡不赦的巫婆,而顧妍惜纔是被欺負的公主。
面對伊芳芳的謾罵和羞辱,顧妍惜唯有嚥下所有血淚。她理解伊芳芳的心情,她是因爲生氣,因爲妒嫉,纔出口傷害她。
然而,她必須對自己誠實,她的確是受傷了。心的傷口正潺潺流血,痛漫過每一根神經。
就在三人僵持之下時,誰都不肯讓步時,門口出現了兩道身影。雍容華貴的肖麗和一身黑的蘇容。
一襲深紫色旗袍使肖麗更加富貴華美,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得體的笑容下,目光異常犀利。
“這是怎麼了?”打量著神情怪異的三個。
一看到肖麗,顧妍惜忙不跌掙開駱蒼厲的桎梏。幸好,他沒有再爲難她,只是投來不悅一瞥。
揚起大家閨秀優雅的笑,伊芳芳迎了上去,扶著肖麗,親切地寒暄:“駱伯母,你今天真早呀。”
表情瞬間變化,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就是所謂的修養,必學的應變之道。哪怕有再多的憤怒和委曲,在人前也不能輕易流露。
肖麗亦對伊芳芳綻開慈愛的笑:“芳芳啊,辛苦你了。你每天都要上班,還這麼早就過來,真是難得啊。”拍了拍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纖細,欣慰地說道。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擡頭偷偷看了駱蒼厲一眼,瞬間低下,女孩的嬌羞姿態盡展無疑。
肖麗像是沒有看到顧妍惜一樣,拉著伊芳芳徑直走進病房。在經過駱蒼厲的身邊時頓了一下說:“蒼厲啊,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改天我和你一起去拜訪你伊叔叔,順便商量你
和芳芳的婚事。”
駱蒼厲英挺的眉整了整,閃過一絲不悅,但並沒有反對。他與伊芳芳的婚事,伊駱兩家早就有了默契,結婚是遲早的事。
只是……
利眸鎖住那抹縮在牆角纖弱的身影,她一直垂著頭,海藻般的長髮擋住別人窺視的目光,他看不出她現在的表情。
不知爲何,她的沉默竟讓他升起莫名的怒氣。
“伯母,這麼突然不好吧?”伊芳芳喜上眉梢卻故作矜持,明顯的喜悅泄露了她的心情。
肖麗笑著看了她一眼:“怎麼會呢?伊駱兩家是世交,你和蒼厲自小一起長大,若不是你在英國唸書,早就是我的兒媳婦了。”
“伯母。”低聲喚著,紅暈霏霏的雙頰異常明豔動人。
和伊芳芳談得十分愉快的肖麗突然話鋒一轉,望向牆邊恨不得將自己變不見的顧妍惜身上,精緻的丹鳳眼閃過異樣的光:“蘇茉,送大少奶奶回去休息。”
“是,夫人。”聽到肖麗竟注意到自己,顧妍惜渾身一顫,莫名的驚恐攀爬上心扉,如怪獸蝕咬著她的心。
顧妍惜乖巧地跟著蘇茉離開駱蒼厲的房間,一路上她的腦子裡盤旋著肖麗帶來的驚人消息。
一顆心很苦很澀很酸,也沁出一絲淡淡的甜。
將顧妍惜送到她的病房門口,蘇茉冷漠地開口,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彷彿她纔是顧妍惜的主人。
“大少奶奶,你的身體不好,還懷著身孕,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否則動了胎氣,我們誰都擔當不起。還有,二少爺和伊小姐很快就要訂婚了,家裡辦喜事,難免人多口雜,醫生
說大少奶奶需要靜養,夫人安排了一處清靜的別墅,下午會有車來接大少奶奶的。”一口氣說完所要交待或警告的事情,不等顧妍惜反應過來,挺直背脊,優雅走開。
顧妍惜慘白著臉,站在門口,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盤旋著蘇茉的話。
她不能回駱家了?爲什麼?如果不能回去,她如何拿到她要的東西,救出媽媽?
不,不可以,她必須拿到“他”要的東西!
如沒有靈魂的木偶,愣愣站在門口,被抽乾的力氣,邁不開沉重的腳步。
她還未自駱蒼厲和伊芳芳訂婚的消息裡緩過神來,卻被告之,將被送離“嵐莊”。
驀然,她想起了駱蒼陽曾經提過的事,難道,是因爲她懷孕了?可是,駱家所有的人都
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駱蒼陽的!
天啊,她好像捲入一場錯綜複雜的陰謀裡,被人隨意擺弄著,沒有一丁點兒選擇的權利。
太多的震驚和痛苦化成蠶絲勒得她喘不過氣來,纖瘦的身子晃了晃如風中柳條任風吹雨打,而身不由己。
“大少奶奶,你沒事吧?”葉子關心的聲音將她從一個人的驚恐迷茫里拉回來。
想起昨夜葉子冒著被責罰的危險讓她去看完駱蒼厲,顧妍惜滿心感激。欲向她道謝,笑容未起,花已凋零。
黑暗突然襲擊,她無力抵擋。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葉子的輪廓和聲音漸漸飄遠,模糊……終至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