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還是死?
銀鞭如蛇在身邊劃過一道猙獰的閃電,像有自由意識,在空中繞了半圈弧,自動纏上駱蒼陽的手腕。
鞭子重重打在地板上,震耳欲聾的聲響如同笞在心尖。
這一鞭只是警告而已,顧妍惜知道如果她不照做的話,下一鞭她將會皮開綻。
強光下的駱蒼陽少了那份森森然的詭異,卻多了一份陰狠及暴戾。他是這間房子的黑暗之王,在屬於他的地盤上,無人敢,亦無法違抗他的命令。
強忍著淚,顧妍惜渾身顫抖。朱脣微啓,卻不知道能說什麼?腳上的傷口撕開,沿途一串血腳印,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陰鷙的聲音如惡魔夾著風暴前的寧靜:“別挑戰我的耐性。”輕輕的口吻卻比暴怒更可怕千倍萬倍。
“我”
“撲通”一下,顧妍惜跪倒在地:“大少爺,求求你,別這樣對我。”要她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赤-身-裸-體她真的做不到。
那樣的酷刑比殺了她還難受。
如果不是爲了母親,她絕對不會嫁給駱蒼陽。她已經不是十一的小女孩,成年的她知道嫁人意味著什麼。
衣服上還沾著駱蒼厲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此時此刻她無法那麼快速轉換身份,讓自己成爲駱蒼陽稱職的妻子。
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面對顧妍惜的哭求,駱蒼陽無動於衷。充耳不聞,快速擺好畫具。
從巨大的畫架後露出與紙一樣白的臉,見顧妍惜哭倒在地上,不耐地吼道:“沒有人可以反抗我的命令,而你只不過是我的一件工具而已。我要怎樣就怎樣,毀滅或保存,決定權
在我手上。”殘忍的話是一把把淬毒的刀,狠狠插入顧妍惜冒血的心,羞恥,無奈,憤怒。
從地上擡起淚痕斑斑的臉,第一次對姚厲陽大聲表達自己的意願:“不,我不是你的玩具,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不比你們下,我也有我的自尊與人格。”
駱蒼陽怔忡了一下,像是沒有料到顧妍惜會說出這番話。不怒反笑,輪椅無聲無息滑到她面前。
鞭子一揮,如蛇纏上顧妍惜纖細優美的脖子,一寸寸收緊。狠狠一扯,顧妍惜被迫擡頭,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抽乾,拼命拉著銀鞭想吸取一絲生存的氧氣。
“大放我”不一會兒顧妍惜已經滿臉通紅呼吸困難。
顧妍惜掙扎不得的樣子映在深如地獄的幽眸激不起一絲漣漪:“你要生,還是死?”銀鞭就像他的手,隨心而動,鬆緊自如。
殘忍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如同顧妍惜不是一個人,僅是一隻茍且偷生的螻蟻。
瞠大雙眸,被勒緊的脖子已經吸不進賴以生存的氧氣,瞳孔劇烈收縮著。她彷彿又看到了死神站在窗前對她獰笑,招手。
強烈的求生本能使她硬擠出話來:“我願意”她不能死,不能死。
閉上眼,絕望的淚一顆顆如斷了線的珠子。然而,她也知道眼淚得不到一絲一毫廉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