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肖麗 VIP
明媚的晨光隱於層層疊疊的雲山後,一瞬之間,風雲突變,溫暖的陽光化成蝕人的寒霜於空氣中流竄。
沉默間,雨滴紛落,輕敲著明淨的玻璃窗,悲傷著冬日的寒,亦是爲林蕾薇的遭遇而落淚。
收起惺惺作態的悲天憫人,肖麗接過蘇茉奉上的咖啡,輕啜著,犀利於眉宇凝成刀,比三年前更加鋒利。
閉上眼,再睜開時,裡面鋒芒畢露:“蒼厲和芳芳還是不懂人心險惡,居然這麼輕易就相信了你的話。林蕾薇,如果你只是要錢,三年前大可拿著我給你的支票,舒舒服服過日子。何必弄出那麼多事來,最後搞得自己如此悽慘。看來,這三年你的進步很大,不止換了張臉,連心智都變得這麼深沉。說吧,你千方百計利用顧沐海進入駱家到底有什麼企圖?”悠然自得的姿態看不出一絲慌亂或緊張,優雅地輕抿咖啡,盡展‘嵐莊’女主人的大氣風範。
原以爲再回不了‘嵐莊’,也爲了讓駱蒼厲對自己徹底死心,她編了故事,醜化了自己。
而今,面對的不再是對她仍有幾絲情分的駱蒼厲,是恨不得她消失的肖麗,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三年中,她一直在懷疑自己所乘坐的那班飛機爲何的出事,是否有人搗鬼。後來想想,不可能的,機上並非只有他們一家人,還有近百名旅客。就算再陰毒之人,也不可能那麼做。
念頭起滅間,滄桑無數,她被迫接受成爲另一個人事實,成天接受非人的訓練。漸漸斷了思,滅了念。
跌跌撞撞從地上爬了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正下著紅色的雨。悄悄握緊拳頭,直視肖麗:“夫人,你把我想得太複雜了。不管你信與不信,我要的自始至終只有錢而已。你說的沒錯,以前是我太年輕,太傲氣,把愛情看得太重。可是,三年中我的經歷是夫人你無法想像的,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愛情只是童話裡騙人的情節,只有錢才最真實。”
蒼白的臉上坦然一片,卻演不出壞女人爲錢捨身的樣子。
“啪啪啪啪”掌聲響起,一個人的鼓掌異常刺耳:“不錯,三年了,你果然成長了不少。可是,你的演技在我面前還嫩了點。你如果真要錢,大可對蒼厲百依百順,要知道,現在他的身份與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語。你可以任他將你圈養在海邊別墅裡,蒼厲很大方的,就算玩膩了你,也定會給你一筆可觀的分手費,你何樂而不爲?”丹鳳眼瞇起,眉宇間繚繞著一股青煙,令人毛骨悚然。
心猛地一驚,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儘管內心波濤洶涌,林蕾薇還是力持鎮定:“我和蒼厲的那段情,夫人是最瞭解的。我不想吃回頭草,何況,我要的是駱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不是區區蠅頭小利。”
林蕾薇越是極力撇清和駱蒼厲的關係,肖麗就越懷疑。
如果她是省油的燈就不會爬到今時今日的位置,更不可能坐在申城人仰視的‘嵐莊’裡喝咖啡。
“林蕾薇,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沒辦法查出來了嗎?”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差。
鎮定地說:“我能說的都說了,夫人若想知道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很抱歉,請恕我沒有編小說的能力。”
“你……”食指指向林蕾薇,怒火中燒。瞬間,所有的怒氣化爲青煙,消散於無形,彷彿那勃然而起的一瞬,只是林蕾薇害怕而產生的幻覺而已。
重新坐下,彈了彈自己的衣服,姿態悠閒而散慢,然,她的一舉一動都凌遲著林蕾薇的神經。
網情小言的網言。依照她對肖麗的瞭解,她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干休的女人。何況,今日找上她,就絕不輕易放過她的可能。
從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爬到令人景仰的‘嵐莊’夫人位置上,這其中的艱難曲折,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的。
她已不是十八歲時天真無邪的林蕾薇,是經過改選後的顧妍惜。雖然骨子裡仍相信人性本善,絕不會相信壞人會無原無故,一夕之間變成大好人。天黑如墨,只一剎那斗大的雨一顆又一顆砸得玻璃窗霹裡啪啦響。狂風夾著瓢潑大雨,霎時,神秘的‘嵐莊’籠罩著雨網,更顯得神秘莫測。
風雨呼嘯中陣陣刺骨的冰寒蝕人筋骨,立於廚房中,林蕾薇如置刑場。
肖麗一言不發,只慢慢抿著咖啡,似在欣賞窗外的風景。那片被雨霧籠罩著更加神秘惑人的雨中奇景。
“蘇茉,你覺得非洲索馬里怎樣?”一百八十度的轉換話題,令林蕾薇一時間愣了愣,弄不清楚肖麗此舉背後的含意。
蘇茉微微鞠身,狀似漫不經意地答案:“我聽說那裡還不錯,特別是海盜世界聞名。”
“海盜啊,豈不是特別兇殘?”
“他們連政府都不放在眼裡,可見勢力非凡。不過,常年在海上飄泊的他們也怪可憐的。普通的船員三五個月見不到親人和女人是很正常的事。”聽到這裡林蕾薇蒼白的臉更是呈現出一種死亡的白。
不知打哪來的冷風灌入,她渾身顫抖不止。連牙齒都發出“咯咯”輕響,驚恐再也難地控制涌入眼中。
肖麗與蘇茉相互對視了一眼,淡淡地說:“我上次旅行好像沒到過非洲,等辦完駱厲和芳芳的婚事後,蘇茉我們一起去吧。你在駱家也辛苦大半輩子了,是時候享一享清福了。”
蘇茉嚴肅地回答:“我一點不覺得辛苦,當年若不是有夫人,哪有現在的蘇茉。”
肖麗和蘇茉倆人全然無視林蕾薇的存在拉起家常:“你也別這麼說,人生苦短,就那麼幾十年,若不趁現在出去看看,等以後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了。”
轉頭對林蕾薇親切地說:“孩子,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霎時,林蕾薇只覺得渾身冰冷,陣陣陰寒的風吹來。她欲開口,卻讓冰凍僵了脣,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