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新獨立的美利堅還離不開新華夏的支持,新華夏既然提出這樣的方案,就代表新華夏對於此次談判的底線就是這裡。美國人有信心將蘇族人打得祖宗都不認識,但是前提是,新華夏保持中立。別的不說,只要新華夏提供武器彈藥給蘇族人,美國人就很難獲得勝利。更何況,讓新華夏不爽了,新華夏有可能親自上場。
美國人獨立之初,雖然與新華夏是盟友。但是,無論新華夏還是美利堅都明白,這樣的盟友只是一時的,相比較新華夏,美利堅人口更多,資源也不少,綜合實力算起來還要佔優,時間站在美利堅一方。而新華夏,此時卻佔有經濟與軍事的優勢,且人口也在移民的涌入下快速增長,鹿死誰手很難看出來。但是,至少是競爭對手的關係是跑不掉的。而蘇族的印第安聯合酋長最多是打醬油的,不足爲懼。
更有些糟糕的是,北面還有英國人控制的加拿大虎視眈眈,美國人也不想或者不敢與西方的鄰居打出豬腦子來,卻便宜了英國人。
最後,傑弗遜捏著鼻子同意了這個方案。這樣,蘇族掌握了後世威斯康星州西北部的土地,而美利堅則獲得東南部的土地。
林航強行加入這個談判計劃,並確立了最後的方案,其實是新華夏的私心作怪。崖山人都知道,北美洲什麼資源都比較多,就是鐵礦比較稀缺,不要看新華夏控制了北美最多的土地,幾乎佔了7成,但是所控制區域內,幾乎沒有鐵礦,而北美洲鐵礦聚集點,一個是五大湖區域,尤其是蘇必利爾湖西側。另一個就是加拿大東北角。只要將美國人阻斷在蘇必利爾湖以東,那麼美國就將是一個貧鐵國,想要發展成爲工業國,就十分困難了。
現在,蘇族人掌控了北美洲中部的鐵礦,就相當於新華夏掌握了這些鐵礦,就掌握了工業發展的命脈,就可以遏制美利堅的發展了。
當然,物極必反,美利堅人有可能會狗急跳牆,再次出兵攻擊蘇族以佔領這些鐵礦產地。但是,那時候就不足爲懼了,新華夏完全可以以違反和平協定的名義,與蘇族一起,加入對美利堅進行制裁,包含武力威脅甚至軍事行動。
至少在10年內,美利堅人沒有挑戰華蘇聯盟的實力,而將來,就更沒有這個可能了,崖山人作爲穿越者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因爲,新生美利堅的對手實在是太多了,北面有加拿大,南面有西班牙。雖然此時西班牙還是美國人的盟友,但是隨著美國人向西發展的野心被阻止,就只能將目光向南北方向轉移。雖然一開始看似軟弱的加拿大是美國人的首要目標,但是有英國人的支持,加拿大也不好惹,最後美國還是隻能瞄準南方虛弱的帝國西班牙,並確實了吞併了佛羅里達這個理想的發展種植園經濟地區的方針。
到時候,西班牙人自顧不暇,也是新華夏吞併德克薩斯的良機。
1782年3月,成都,布政使杜玉林並沒有呆在官衙後面的家屬住宅區,而是住在一個僻靜、優雅的小院子裡面。這個小院子平時是供自己包養的一名名妓居住。這個名妓年方二八,眉目如畫,婀娜多姿,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每樣都會一點,又會揣摩杜玉林的心思,很是得寵。只是,此時的杜玉林顯然沒有這個心情,早早的就將小妾打發到臥室休息,陪伴自己的,只有一個從小就陪在自己身邊的小書童,當然,現在已經是自己的管家了。管家並沒有守在杜玉林身邊,而是被安排在小院子外面,負責接應一個重要的人。而杜玉林自己卻在小書房不停的踱步,爲了平復一下心情,就拿起了自己的毛筆,意圖寫幾個字平復一下的心情。杜玉林的毛筆字瘦長優雅,筆鋒犀利,很受讚賞,當然,這份讚賞是真正來自真心還是來自杜玉林的官位,就很難說清楚了。
杜玉林今年只有四十九歲,在省部級大員中,算得上是年輕有爲。但是,正因爲年輕有爲,反而更想要另謀出路。自從滿清在江南的統治幾乎被大明一掃而空之後,滿清加強對江北的統治力度。以往督撫一級官員還多有漢人擔任,滿人一般擔任地方的旗人將軍之類的官員,以示監督之意。但是,自從漢族官員甚至不乏二三品大員接二連三的投誠,滿清對於漢人的信任度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乾脆將旗人跳上前臺,所有外任的總督或者巡撫,都必須是滿人,或者是上溯幾代的包衣奴才出身。
表面上看,通過這些衷心的族人與老奴才們,加強了對地方的控制,減少了翻盤的風險,但是卻無疑堵住了杜玉林們的上升之路,讓漢族官員的離心傾向大大加強。
在陳玉林焦急的等待中,一個從上到下全身都黑的矮小身影,在管家的帶領下,鬼鬼祟祟的進入杜玉林的小別墅。
杜玉林見到此人來了,鬆了一口氣,卻責備的說道,“怎麼到現在纔來?”
矮小身影自然是大明軍情司的下屬情報人員,名叫沈威,解釋道,“現在福康安擔任四川總督,市面上戒嚴了許多,之前根本無法進城,本人自然只能趁著夜深才能趕來。”
杜玉林壓抑住自己的焦急,“我的意思是,你們從上次到現在,聯繫的間隔太長了,就不擔心夜長夢多啊?”
沈威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的情報上傳再回復,流程總歸是要有的。一整套流程,經常都是一兩個月的時間,不過,我們大明對於杜大人可是十分重視的,你看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有回覆了。”
杜玉林有些急切,“哦,大明既然對於本人比較重視,那許諾了什麼職位給本官?”
沈威回答,“湖南巡撫。”
“爲什麼不是四川巡撫?”杜玉林疑問道。
沈威對杜玉林貪婪的嘴臉十分鄙視,眼角微擡,卻很快隱藏了下來,解釋道,“大人身居高位,應該明白此中的道理。”
杜玉林點頭,“你倒是會說話,是這個理兒。”杜玉林覺得來自北京的兒化音十分有範,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只要有機會,就必然來個什麼“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大明對於成都有什麼進攻計劃嗎?”
“有。即將清明節,城內再戒嚴,也必須讓老百姓過個節日,到時候走親訪友絡繹不絕,我們可以趁機行事。”
杜玉林頷首,“爾等顧慮的倒是周詳。”
沈威補充道,“我們預計在節日當天晚上子時出兵。”
“嗯,我已經與守備西城門的綠營守備陳慶聯繫好了,那一段時間他正好戍守西城門,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
“陳慶穩妥嗎?”沈威有些不放心。
杜玉林拍著胸脯,“絕無問題,他是一名普通的漢人,沒什麼後臺,五十幾歲的人了,還是一名守備,怎能甘心,我一說他就心動了,表示願意投靠大明。”
沈威點頭,“繼續把握這些反正人員的動態”向外走去,身影慢慢爲黑暗淹沒。
杜玉林對於一個密探都敢以吩咐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十分不滿,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卻不敢表示出來,“等老子當了巡撫,看我怎麼收拾你。”卻沒有想過,軍情人員根本與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再記恨人家也不能懂人家分毫。
夜色已深,沈威走時已經是寅時,但是杜玉林卻遲遲不能入睡。一會想到自己成就大事,主政一方,作威作福,好不得意;一會又是想到自己舉事失敗,慘遭凌遲,被嚇得一激靈從牀上跳起,倒是將已經入睡的小妾嚇了個半死。
時間在杜玉林既快又慢的感覺中,終於到了清明節。
夜半時分,杜玉林親自來到成都西城門,打算與陳慶一道,打開城門。杜玉林焦急的看著手腕上新買的手錶,秒針在滴滴答答的響著,就如同杜玉林焦急的心情。終於,到了與大明約定好的時間,寅時一刻,陳慶手下的士兵點起了火把,一片嘈雜中,打開城門。
接著,悄悄潛伏到城門附近的大明軍隊也開始入城。
杜玉林終於放下心來,城門都已被打開,似乎大勢已定了,十分欣喜的看向陳慶,“陳守備,我們的大事成了。”
陳慶的臉色在燈火的照耀下卻顯得十分猙獰,“是啊,我的大事終於成了。”
卻轉而下令,“將這些投靠南蠻的叛徒都給我抓起來。”
士兵得令,將杜玉林及身邊的一衆叛變官員及家屬捆綁了起來。
杜玉林等人大驚,“陳守備,你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陳慶獰笑著,“你們這羣蠢貨,還想在福大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想想你們有這個腦子嗎?實話告訴你吧,福大人早就知道你們的打算了,卻故作不知,你說是什麼意思?”
杜玉林面色慘白,喃喃說道,“早就讓大明人準備的,早就讓他們準備的,他們就是拖延,拖延,結果,結果卻誤了我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