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幸村?”十二神班長有些急促的聲音在手機另一端響起。
“嗯,十二神。”
“我們已經找到上島了,在帳篷裡, 你們人呢?”
“在新教學樓下面避雨。”
“哎?要不要來我這裡的帳篷。我帶了四個, 有兩個在我身上。”
幸村望著懷裡已經睡過去的阿夏, 微微挑眉, 平靜地說道:“我會讓他們過去的, 至於我就不用了,等雨停了就和你們會合。”
“好的,那讓他們先來吧。”
掛斷電話, 幸村淡淡命令道:“你們去找十二神,他那裡有帳篷。”
“明白了。”幾個男童鞋通過這次事件, 都對幸村精市心服口服。他們充滿感激地朝幸村鞠下一躬, 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
網球部的幾位正選自從帶領立海大網球部成爲全日本第一後, 就從來沒遇到過正兒八經的挑釁,這也代表著對他們實力的證明。
讓人不得不仰慕的氣度, 以及強悍的實力。
幸村把毛毯蓋在蒼井夏身上,一隻手拂過她額前的髮絲。頭低下,一繾綣,一溫柔。
兩脣輕輕相觸。
他輕輕嘆息一聲。
“晚安,蒼井。”
阿夏第二天醒來後, 發現自己睡在大牀上, 身上蓋著一牀薄薄的棉被。
迷茫地起牀後, 她發現牀頭櫃上有一張字條。
——是我把你送回家的, 好好休息。網球部週六有練習賽, 累了就不要來了,辛苦了。
然後是一串手機號。
署名是幸村精市。
蒼井夏有點發怔, 望了眼鬧鐘上的時間,才六點半。
躺下,阿夏琢磨著今天究竟去不去幸村那兒報道。
就這樣望著窗外發呆,雖然還早,天卻早就亮了。小鳥站立在電線上嘰嘰喳喳,偶爾興奮起來還飛上幾回,蔚藍的天空中悠悠飄浮著幾朵白雲。
蒼井夏總算是下了決心,給幸村發了一則短訊。
——幸村,我是蒼井。週六的練習賽我去。
剛晨訓完畢的幸村回來,看見手機的消息先是一愣,然後又是輕輕笑出了聲,格外歡暢。
於是如此回道。
『七點半在學校門口見,今天練習賽的對手是冰帝。——幸村精市』
『立海大經理還有人去嗎?——蒼井夏』
『很可惜,我們的外場經理暫時只有你一個,下次會考慮再加的。——幸村精市』
『= =幸村大爺,你所謂的再加是什麼時候?——蒼井夏』
『高中畢業。——幸村精市』
『囧,算了我去吃早飯了,學校見。PS:昨天謝謝你。——蒼井夏』
『嗯,去吃吧,不用謝。——幸村精市』
和幸村聯絡完,仁王雅治又不甘寂寞地發來信息。
『蒼井夏,我受刺激了。——狐貍』
『你怎麼了?——鬼娘』
『我研究了幾個小時的攻略,結果竟然被赤也,就是那個君臨,被那個小子很輕鬆地打敗了!——狐貍』
切原赤也?啊對,原來就是那個君臨天下的小惡魔嗎?
阿夏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看你是幾個月沒實戰了,整天就知道掛機,當然操作慢下來了。俗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你還是儘快練操作吧仁王雅治。——鬼娘』
『是啊我被刺激到了,切原赤也竟然膽子大了在我頭上爬了= =+——狐貍』
『嗯嗯,你這個前輩丟人現眼了。——鬼娘』
『飯吃完沒,我在你家門口。——狐貍』
『墨年沒回來,沒飯吃。——鬼娘』
過了一會兒,仁王雅治繼續回信息。
『從家裡拿了三片吐司,還有一瓶酸奶,出來吃早餐吧。——狐貍』
『啊仁王雅治你真好。——鬼娘』
阿夏抹淚,她被感動了。
拎起包,穿著立海大女生校服的蒼井夏顧不上把頭髮紮好,就一把推開大門,從仁王雅治手裡接過土司麪包和酸奶,搭上了青梅竹馬的自行車。
仁王雅治看見她,習慣地吐槽:“看你那副邋遢樣,還是照照鏡子吧小姐。”
蒼井夏語重心長地說:“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內心。”
仁王雅治“噗哩”一聲,輕鬆地說:“我看你內心也沒好上哪裡去。”
蒼井夏揪了他一把:“我內心就是不好了,你有怨言?現在全世界都是反派控,你不滿意了?”
仁王雅治:“哪敢哪敢,鬼娘面前,不容我造次。”
蒼井夏大囧:“不就是乾淨了幾天嗎,恢復了這個樣子你又吐槽了……這就是我美好的本色啊,不管是什麼都掩蓋不了的本色啊!”
“是啊你有理。”仁王笑:“好好扎一下頭髮吧,別丟我們立海大的臉。”
“我又不是你家網球部的網球大使,管形象幹嘛,能吃嗎?”阿夏深深地鄙視仁王隨口扯出的話:“你的話全是高危漏洞,真不知道系統爲什麼沒癱瘓。”
仁王雅治默然,沒有說話,只是猛地加快了單車的速度。
阿夏咬著吸管,擡起頭看著空中慢悠悠飄著的雲朵,披在身後的髮絲隨風飛舞。
很平靜,很優美的生活。
就像這藍天白雲一樣,整天不急不慢的速度,笑看地面花開花落,戲等各種有趣的戲劇上演。
蒼井夏把酸奶瓶準確地投進垃圾桶裡,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美好啊!
冰帝在星期五的時候,突然派人和幸村等人商量練習賽的事情。
根據常理,集訓結束後的一個星期,都不該會有學校主動要求和他校舉行練習賽。冰帝這次賣的是什麼葫蘆?
立海三巨頭根據一次會議,決定雙打二先派出仁王和柳生去打探一下情況,然後雙打一是一對默契還不錯,挺有資質的新人,單打三是一個高三的學長,單打二是切原赤也,單打一是柳蓮二,真田弦一郎候補。
全國大賽臨近,冰帝讓新人出來見見世面的可能性會大一些。既然敵方無意要出全力,理所當然的,立海大也沒必要每一輪都採用黃金組合上場。
“雅治,你先去熱身吧,我過會兒到。”
陽光很暖,阿夏從校門口買了一瓶牛奶,悠閒地瞇著雙眼往網球場走去。
迎面,突然撞上一個人。
“抱歉。”一個戴著白□□球帽、揹著網球包的貓眼少年先是毫無誠意地道歉一聲,然後就匆匆忙忙地走出了立海大校門。
阿夏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推著眼鏡,仔仔細細地望了一眼那少年的背影,貌似很熟悉的樣子。
聳肩,她並沒有細想,而是推開了網球部的鐵網門。
當一個女孩進入網球場,是相當惹人注目的。
特別是這個女孩皮膚蒼白、雙目還有隱隱的血絲、頭髮披散,更容易喚起大家幼年被鬼故事嚇到哭著找媽媽的記憶。
正坐在場內觀看比賽的跡部景吾望見門口的蒼井夏,眉角顯而易見地抽搐了幾下,咬牙切齒地道:“沒錯,這纔是這個不華麗的女人的真實模樣,帶著眼鏡的鬼娘啊!”
風吹過阿夏的亂髮。
她低聲打了個哈欠,快步走到立海大的場地,朝幸村等人微微鞠了一躬:“很抱歉,今天遲到了。”
“下次不要遲到了。”幸村淡淡地說:“馬上柳生和仁王的比賽就要結束了,蒼井,準備毛巾和水。”
“瞭解。”蒼井夏點點頭,摘下眼鏡,揉了揉有些酸澀的右眼。
“眼睛不能用手直接觸摸,因爲人手有很多的細菌。”
柳蓮二在她背後突然出現,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蒼井桑,我勸你等會去洗手間洗一下手,順便拿毛巾洗把臉。”
同時,賽場上的比賽結束,立海大6:0完勝冰帝新人雙打。
柳生和仁王接過蒼井夏遞給他們的毛巾和水,坐下來休息。
蒼井夏朝柳蓮二微微點頭,得到允許後,自己走出網球場去了趟洗手間。
看了眼鏡子,阿夏嚇到了。
鏡子裡,女孩的雙眼佈滿血絲,還被兩個濃濃的黑眼圈遮住,長髮雜亂無章地披散著。
怪不得人見就躲啊。
阿夏感慨,用手輕輕撥開了糾結起來的髮絲,理順了就整齊地放到肩膀後面去。
接了把水,洗洗臉。
阿夏用冷水敷在雙眼上,等兩隻眼睛的痠痛感好一點了,才從口袋裡抽出幾張面紙擦一擦。
奇怪了,昨晚睡得挺踏實的,怎麼今早後遺癥那麼強?
她輕嘆一聲倒黴的杯具,戴好眼鏡重回網球場去了。
“嗯,現在還可以。”柳生望著她這副新妝容,點頭:“剛纔看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又自暴自棄了,雅治也很擔心。”
“得了吧仁王雅治。”阿夏毫不猶豫地揭穿:“假扮的真不紳士。”
“喂喂我說蒼井夏。”仁王揭開頭髮和眼鏡:“噗哩,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露出的BUG太多。”阿夏說:“第一,柳生是不會嘲諷女士的;第二,柳生說話不會那麼沒品的;第三,柳生是不會漂白你仁王欺詐師的。”
“……”
“於是你的意思就是,我經常嘲諷女士,我竟然說話沒品,我天生就是黑的?!”
“啊。”阿夏平靜地點頭:“你真相了。”
“……”
“話說回來,小夏。”柳生緩緩開口:“你要注意早點休息,不要過於勞累了。”
“謝謝關心,你也是,不要看偵探小說太晚。”
“搭檔最近沒看偵探小說。”仁王飲了一口冰水:“搭檔爲了我和小惡魔昨天在桃花源的PK,做了很多犧牲幫我訓練。”
“可是你輸了。”柳生的話裡帶了絲怨氣:“仁王雅治,你太過分了。”
嗷嗷嗷,紳士黑化了!
嘖,多麼像獨守空房的小媳婦啊。
阿夏神遊天外。
仁王轉移話題:“我覺得阿夏你呀,在網球場和在家沒什麼區別,吃喝玩樂樣樣不少。在房間裡發呆睡覺,在網球場也照常睡覺。”
“不一樣。”阿夏嚴肅地轉過身:“一個在椅子上,一個在牀上。”
“狡辯。”仁王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話快道來,你昨天幾點睡覺的?”
幾個人在觀衆席上小聲的交流完全沒影響到其他人。
“啊,我想想。”
她是在探險中途中睡著的,但是算起來,他們九點在舊教學樓門口集合,又折騰了大半天才好,差不多是在……
“十一點,左右。”
考慮來考慮去,阿夏還是放出了一個最中肯的答案。
“哎?竟然不是通宵啊。”仁王同學的口吻裡竟然透著惋惜:“十一點就睡覺了,你最近真的是累了點。”
“是啊,可能是因爲好久沒熬夜的緣故吧。”蒼井夏無可奈何:“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嗜睡的,自從開學以後,連遊戲都好久沒玩長了,繁忙中,非誠勿擾……”
“別提了。”仁王撇嘴:“昨天歌神又在『世界』裡鬧騰了好久,大家哭天喊地求她停下。龍崎教練真不愧是青學的青春教練啊,吾等小輩膜拜也。”
“是啊,真膜拜。”阿夏心中存在一抹仰慕:“能把近水樓臺都壓的死死的,龍崎歌神太彪悍了。”
仁王邪邪笑道:“於是阿夏呀,你就要向人家歌神學習,把近水樓臺壓的死死的,做奴隸!做呼喚獸!”
去你的。
蒼井夏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小心你家部長戳你。”
“沒事,部長在賽場裡教訓新晉的宮女,暫時還沒時間教訓我們這些後宮衆人。”
仁王雅治你終於抽風了。
柳生嘴角微微一抽搐,無奈地開口:“雅治,你受什麼刺激了?”
“切原赤也啊………………”
仁王雅治扶住額頭,悵然地抱頭望天道。
“爲什麼會是你!哪怕是歌神龍崎也好啊!哪怕是冰帝的監督也好啊!竟然是你,我可愛、善良、天然、好欺負的出氣筒切原赤也,就這麼打敗了前輩我,太顏面無存了啊!”
“你要淡定,雅治。”柳生拍拍仁王的肩膀:“我知道你心目中的苦,但這不是你的錯,你忍吧,大不了真人PK,把切原抽打一頓。”
“還有——”柳生平視前方說:“雅治,你看幸村過來了,真田也來了。”
“那是自然。”
仁王雅治對世界絕望了。
“村哥都來了,田妹能不到嗎?”
多麼偉大的一句名言啊!
在場了四人聽了,頓時淚流滿面。
他們在有生之年,總算親身經歷了一把,究竟什麼叫——“五雷轟頂,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