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阿夏和幸村坐在了一起。
兩人面面相覷,淡定地對視著,卻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幸村有些抱歉地說:“蒼井,這次真的麻煩你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私自上報名單,讓你那麼急促。”
“哪裡的話。”阿夏搖搖頭:“幸村,比起我,你更要好好注意身體啊,聽說你這幾天沒睡好,失眠對身體不好,是不是太累的原因?”
“或許吧。”幸村輕描淡寫,“最近部裡事情有些忙,沒有好好休息,真田老是叫我請假,現在想起來,若是聽他的話就好了。”
阿夏不贊同地皺眉:“真田君一向穩重,幸村,爲了你的身體著想還是多聽他的話好。”
這怎麼聽都是假的,坐在後座偷聽的切原有些抽搐。
仁王坐在後幾排,他看著望著窗外的阿夏,從包裡拿出手機,發信息問:“噗哩,蒼井夏,你帶了電腦不,怎麼不玩?”
阿夏回過頭,問柳生:“我們從學校到集訓地點大概要多長時間。”
柳生捧著書,推了推眼睛:“中午之前能到,預估是兩個多小時吧。”
於是阿夏回覆:“剛纔和你家部長說話,電腦沒開。”
仁王瞥了眼閉目養神的幸村,繼續問:“你和部長聊什麼了?”
“我叫他注意身體,他答應了。”
“就這麼簡單?有沒有發現什麼?”
“該發現的都發現了,該忽略的都忽略了。”
“你就打算這麼裝下去?”
“網遊和現實畢竟是兩個世界。況且,我和網遊上的近水樓臺是熟人,和你家部長幸村精市只是普通朋友。”
“= =你有必要分的那麼清嗎?說不定部長對你有好感。”
“去你的好感。我們現在纔多大,就要在那談情說愛,你以爲我有了男朋友你就可以擺脫我了?想得美。”
“我們已經高中了,沒看見校園裡都是一對對情侶嗎?”
“戀愛和結婚是兩回事,這可惜我既不想戀愛又不想結婚,大學畢業我就去德國,讓日本的一切都成爲浮雲吧。”
“你確定要去德國?”
“是的。”
“那我們怎麼辦?”
“若是有緣,必會相見。”
“今年的修學旅行你選的是哪個?德國?”
“數數看,我就德語能行些,提前去打探一下環境也挺好。”
“= =那你還不如先在日本待待。”
“到時候再說吧,我也想去埃及、印度和希臘看看,法國太浪漫,不符合我的性格,英國太淑女,我不喜歡,還是可親可愛的德國好。”
“其實你就對《哈利?波特》那個蓋勒特有好感,所以纔想去崇拜一下德國,順便看看有沒有紐蒙迦德……”
“不要明知故問,我睡覺了。”
“你還睡啊?”
“不想開電腦,太浪費電力,還是睡覺好,又減肥又不耗時間,還養足精神。”
“= =晚安。”
阿夏心滿意足地合上手機,從包裡抽出一張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想了想,阿夏從包裡再抽出一張,蓋在幸村身上。
這個位置有些難堪。
兩個人屬於同一平行線上,如果阿夏要大幅度地把毛毯蓋到幸村身上,就必須要站起來。可是車子抖啊抖啊,人要是站起身來必倒。
所以她只能坐下來給幸村蓋毛毯。
坐下來,幸村在阿夏的右邊,阿夏得側過身去,左手還會越過幸村的胸膛,從某種方面來說,真的是很尷尬的動作。
阿夏和幸村坐在最前面。
最前面!
最前面,相當於一切行動都在後麪人員的監視下,要是阿夏再緊張一點,再魯莽一點,不小心倒在幸村懷裡怎麼辦?
問題是阿夏不會魯莽。
她很平靜地越過幸村的胸膛,把毛毯蓋在他的身上,聽著他均勻淺淡的呼吸聲,阿夏突然覺得莫名的緊張。
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自嘲一笑。
手拿回去的時候,突然被幸村握住手腕。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
不似剛纔平淡無波的對視,幸村望著她的目光滿含笑意,阿夏黑瞳裡的情緒複雜,彷彿兩人之間瀰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氛。
天知道他們各自多少年沒曖昧過了。
“幸村?”
有些恐慌自己剛纔的蠢蠢欲動,阿夏輕咳一聲,抽回手腕。
在剛纔這麼一瞬間,有種心動的感覺。
錯覺吧,都是錯覺。
幸村順從地放開,望著自己身上的毛毯,溫和地道謝:“蒼井,謝謝你了。”
“不用,你的身體不好。”阿夏淡淡地回答,便閉上眼睛休息了。
身體不好麼?
幸村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兩個多小時,下車前,幸村將疊好的毛毯還給阿夏。
阿夏禮貌地接過。
一切就像在上車前的那樣平靜,可是,阿夏清楚地感覺到,她和幸村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同了。
依然是溫和悠然的相處模式,卻多了絲看不清的情絮。
從幸村醒來,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
阿夏拎著行李,下了車。
深深呼了一口氣。
柳生推了一下眼鏡,望著跟在幸村後面的阿夏不語。
對於熟讀所有偵探小說的柳生比呂士而言,自然從幸村有意露出的各種蛛絲馬跡裡看到了些許痕跡。
近水樓臺=幸村精市。
阿夏當年玩這款叵測江山,就是被柳生帶進來的,然後她整天不吃不喝不睡地升級衝榜,終於升上了第二名,至於近水樓臺,永遠是萬年的王者,就像現實裡的幸村精市一樣,被所有人仰視,不可超越。
“喲,搭檔。”仁王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在思考什麼,那麼認真?”
“雅治。”柳生微微皺眉,“你說幸村和阿夏合適嗎?”
近水樓臺和蒼井的初識,是在某次PK賽上。
PK賽打完後,兩人一拍即合,從今往後便經常一起結伴做任務、打副本,或是切磋練習。
“哈?”仁王揉揉眼睛,笑道:“你就不要擔心了,如果不適合的話,幸村也不會這麼決定了。”
幸村精市這個人,向來說一不二。
只要是他認定的東西或是人,就沒有放棄的道理。
“我就是擔心這個。”柳生冷靜地說:“幸村的性格過於強勢,阿夏喜歡出其不意,兩個人都不能小看,如果幸村按照他自己的計劃一步步進行,恐怕阿夏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在網絡上相處了半年的感情,也會影響現實中的判斷。
如果兩個人在網上素不相識,情況也不會這麼複雜。
仁王勾搭上柳生的肩膀:“你放心,我們只要看戲就行了。幸村和蒼井夏之間的氣氛告訴我,兩個人都要出手了。”嘿嘿一笑,“幸村主攻擊,蒼井夏主防守,這兩個都在裝傻,在暗地裡鬥。”
“哇!”丸井扒上仁王的肩膀:“幸村這次遇上對手了。”
“嘛。”仁王攤手:“所以我說,我們只要看戲就好,要不然,誰被捲進這兩個人的戰爭,誰就得倒黴。”
“真田還不知道吧,連赤也都有感覺了。”丸井往嘴裡扔了一個泡泡糖。
“真田副部長也是的,玩遊戲還玩那麼認真。”仁王撇嘴,“我看他是感覺不到那種氣氛的。”做少女懷春狀,“幸村部長和蒼井夏啊,這兩個哪裡像是未來的夫妻啊,簡直就是對手。”
“啊!”丸井吹破了一個泡泡糖,“什麼叫未來的夫妻?”
仁王八卦地說:“不管最後是幸村贏了還是阿夏贏了,結果都是交往或者訂婚。”
“爲毛?”
“秘密。”
----THE END
小劇場:
“真田還不知道吧,連赤也都有感覺了。”丸井往嘴裡扔了一個泡泡糖。
“誰說我不知道。”真田突然從丸井身後冒出,一臉猥瑣樣的說:“在車上這兩個人的氣氛就有點問題,我早就注意到了。”
你能想象真田一臉八卦的情景嗎?
想象不能,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