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命運的重逢啊!”
阿夏握住忍足的手。
忍足眼角微微一抽,推了推眼鏡,回握住:“蒼井有沒有看過《戀空》?”
“啊。”阿夏很博學地點點頭,“就是今井夏木導演的那部?”
“是的。”忍足說,“我昨天剛在跡部家看過,今天還在和他討論這部片子的劇情。”
阿夏微笑:“忍足君和跡部君有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
“不。”忍足放開阿夏的手,倚靠在牆壁上,眼中劃過一道光芒:“此片已經超脫了純愛的境界,上升爲狗血三流言情劇情,我原先滿懷激動地去觀賞了這部《戀空》。”他無奈地扶額:“所謂純愛劇,就是要給人以治癒的感覺,例如松隆子小姐主演的那部《四月物語》,冰天雪地的北海道車站,春風拂面的城市東京,隨風而至的櫻花雨,不善言辭的女主角,而自行車劃過的那些痕跡,都書寫著她絲絲暗戀的心悸。伴隨著鋼琴的優美獨奏,猶如一副美麗的畫卷在我面前展開。”
陶醉在純愛中的美少年。
阿夏有點中風。
忍足侑士是沉於純愛卻不迷於純愛。
蒼井夏是迷於純愛卻無純愛可沉。
“我喜歡《四月物語》裡的那一首鋼琴曲,可惜我已經不碰純愛劇很多年了,相當可惜啊。”
忍足侑士很優雅地笑:“如果蒼井君不介意的話,方便和我交換手機號碼嗎?”
阿夏微微一頓,她很淡定地推眼鏡:“我們只有兩次命運地遇見,這樣草率有點過於隨便了…….吧。”
忍足侑士微微笑著:“中國有一句老話,知音難尋。我只是純粹欣賞蒼井君,並沒有其他意思在裡面。”
“好吧。”阿夏沒有再猶豫,而是將手機遞給忍足侑士,平靜地說:“下次有空聯繫,我一般全天都有時間的。”
“好的,若是以後有打擾還請多加包涵。”忍足點點頭,將自己的手機號輸進阿夏的手機裡,淡淡地勾起嘴角:“早上我對你說的話還請不要在意。”
阿夏一愣:“什麼?”
“就是說,跡部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事情。”忍足眼中泛著真誠,“通過和蒼井君的交流,我深知自己的話是多麼錯誤,還請你不要在意。”
“怎麼會,擁有忍足君這個朋友我很榮幸。”阿夏微帶一絲笑容:“忍足君,我還有事,先走了,晚上電話聊。”
“好。”
忍足目送著阿夏的離去,脣畔勾起。
手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低沉的聲音透著別樣的魅力。
“跡部,蒼井夏果然是個很有趣的女性……”
在房間正閉目養神聽音樂的跡部突然皺眉,不耐煩地說:“忍足,本大爺記得提醒過你,不要跟蒼井接觸。”
“你小時候不是被蒼井君潑了一身狗血的麼,我倒想看看那麼有趣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哦?”跡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表情不復剛剛的焦躁。他雲淡風輕地挑眉,輕描淡寫道:“如果你哪天被鬼纏住了,不要來找本大爺。”
忍足低笑,擡起手臂:“不會那麼嚴重吧?”
“怎麼不會。”跡部輕哼一聲:“本大爺就是一個例子。”
“好吧。”忍足無奈:“我先試試看,你慢慢忙。”
“忍足。”跡部沉吟了一會兒,淡淡道:“本大爺仗著朋友的情分提醒你,不要小看蒼井夏,被反算計是經常的事。”
忍足聞言,笑得別有深意:“跡部,你也不要小看我。”停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我可不想和蒼井君作對,她真正的對手可不是我。”
“知道就好。”手機那端,跡部頷首,掛斷。
忍足合上手機,擡起頭遙望蔚藍的天空。他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輕輕打了個哈欠,打算回房間衝把澡睡一覺。
這時候,廣播響起:“請各學校網球部部長注意,帶上你們的部員,順序進入今天早晨集合的大廳,我們將共同參與這一輪的訓練。”
通知響了兩遍終於停下,整棟樓猛然寂靜,然後又發生了大型暴動。
“越前,起牀了!集合!”
“啊啊!副部長等一下,讓我這關打完!”
“我的飯還沒吃完!”
阿夏很無奈地坐在廁所隔間裡,望著前面的花子不語。
“你好,我是花子……”
“我是蒼井夏,麻煩您能不能讓一下,我要和朋友集合。”
“啊不好意思我打擾到您了TAT花子只是想和大家玩捉迷藏的遊戲,可是每次都嚇到人,花子好討厭。”
“不,花子很可愛。”阿夏沉住氣。
花子冒著星星眼,躲在隔間的小角落裡:“真的咩?花子真的很可愛咩?”
“嗯啊。”阿夏有點淚流滿面的衝動:“乖花子,讓姐姐先出去好不好?”
“過關咯,花子這就讓路。”
過關?!
阿夏好奇地問:“什麼關?”
花子搖頭,天真地笑著:“只要說花子很可愛就好了,花子就能讓路啦,可是之前幾個姐姐都說不出來,花子就很生氣地把她們給弄死了。”
阿夏忒淡定地正色道:“可愛的花子,如果再殺人就不可愛了。”
“爲什麼?”
“因爲花子那麼可愛,如果沾上人血就不好看了。”
“沒關係。”花子笑瞇瞇,“大不了花子不沾血就是的。”
“不是的。”阿夏無力:“殺人也要殺的華麗,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人發現。”
“蒼井,你說說看,怎麼樣才能殺的華麗?”
門外突然想起幸村的聲音。
很溫柔。
彷彿憋著笑。
阿夏頓時就囧了。
“幸村,你不是帶他們去訓練了嗎?”阿夏拉住花子,儘量無視她閃亮亮的雙眼,平靜地問著站在女廁所門外的幸村。
“網球部的經理還沒有來。”幸村溫和地陳述:“蒼井,聊完了就跟我走吧。”
阿夏抿脣,輕輕放開握住花子的手,快步打開廁所的門。
幸村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
莫名的,有一種愧疚。
阿夏難言,憋出一句:“真田君已經帶他們訓練了嗎?”
“嗯。”幸村輕輕把阿夏有些凌亂的髮絲順在耳際,“我向教練請了十五分鐘的假。”
【就是爲了找你。】
兩兩對視,阿夏移開目光。
“我們…….走吧。”
她率先打破安靜到尷尬的氣氛,握住幸村的手腕向操場跑去。
幸村沒有揭穿阿夏轉移話題的動機,而是將目光淡淡轉移到那隻被阿夏握住的手,眼中閃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