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涵和沈峻熙夫妻倆帶著蘅哥兒回了一趟蘇家看望父親。
蘇將軍身體已經大好了,只要想開了,身體的恢復是很快的。不過,蘇將軍依然是不肯見沈峻熙,雖然沈峻熙厚著臉皮跟著蘇沐涵進了蘇家門,不過卻不能和以前一樣,和岳父研究朝廷的動向,邊疆的異常。
沈峻熙時常的也沮喪,對蘇沐涵道,岳父大約是這輩子也沒法原諒自己了??刹挥锰K沐涵多麼的勸解,他自己依然是沒放棄希望,逢年過節,甚至不年不節,都要和蘇沐涵回去,每次必帶著蘅哥兒,用來哄岳父高興地。
蘇將軍這些天也確實心情好了很多,兒媳婦有了身孕,眼看著自己就要抱孫子了,人生在世,不就是這些事麼?
“是啊,人生在世,不就是希望兒孫滿堂,含飴弄孫?”紀月娥笑著正在對蘇將軍說:“你也別成天的拉著臉了?!?
蘇沐涵在對面坐著,笑著不說話,沈峻熙沒進來,在院裡和蘅哥兒、蘇沐曄在玩。兩個孩子樂的倒是‘咯咯咯’的不停的笑,沈峻熙陪著他們,還要伸著耳朵聽著屋裡的人說話。
蘇將軍站在案幾後面,正在寫字,對於紀月娥說的話,就裝成沒聽見。
紀月娥笑著對蘇沐涵眨眼,蘇沐涵點著頭表示知道了。
慢慢來,她和沈峻熙都願意等。
“對了,爹,您知不知道,咱們大明朝有沒有特別熟悉朝鮮的人?就是朝鮮人平常的規矩、做派行動……等等的,特別熟悉的!”蘇沐涵強調了一下‘特別’兩個字。
蘇將軍把最後一個字完,放下筆這才擡起頭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紀月娥卻是知道的,忙問道:“是因爲那個側妃嗎?她是真的懷上了?
你們……”她搖了搖頭,這些事她也不好問,但是平??粗蠊媚锖痛蠊脿敽芏鲪郯。觞N就會……
蘇將軍冷哼了一聲道:“不是說,宮裡還有個太嬪是她姑姑什麼的?”
蘇沐涵訕然的笑著:“是啊……咳咳咳,我也是想弄明白一點,她們朝鮮人的生活習慣什麼的,不爲別的,有時候側妃做點什麼,我也能明白呀……”
蘇將軍冷聲道:“這也是你操心的?你何必理她?!”
蘇沐涵訕然:“爹!”埋怨的叫了一聲。
蘇將軍這才從案幾後面轉出來,道:“咱們大明朝對他們習俗瞭解的,也大有人在啊,成祖爺那陣子,宮裡很多朝鮮女人,咱們駐朝鮮的官員也十年一輪換,那些官員,自然是很瞭解的?!?
“現在呢?現在還有那樣的人嗎?”
蘇將軍想了想:“肯定是有,不過我倒一時沒想起來有誰……那些朝鮮人在咱們這邊的也很多,就那位江太嬪身邊,不止一兩位吧,她的兒媳婦也是?!?
這個蘇沐涵真的不知道,愕然道:“什麼?她兒媳婦也是朝鮮人?”
蘇將軍也很驚訝:“你不知道?”
蘇沐涵就猛地想起來了,拍著手悔悟的叫著:“哎呀!沈峻熙你快進來! ”
外面的沈峻熙聽見她在失聲尖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慌忙的跑進來,一進來先看到岳父的冷臉,訕訕的撓了撓頭,低著頭湊到了蘇沐涵身邊,低聲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涵兒?”
蘇將軍就冷哼了一聲,斜睨著蘇沐涵,很是懷疑她故意的!
蘇沐涵笑著,雖然確實是故意,不過有這樣的機會能讓僵住的局面稍微的進一步,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陪笑著看著蘇將軍道:“爹,我是真的想到了一件事……我和峻熙那時候好笨??!這位江太嬪突然的就在我府裡冒了出來,還當著我的面和側妃李喜宇抱頭痛哭的,我能不想著趕緊弄明白兩人是什麼關係麼?所以還專門派了人去咸陽我婆婆的孃家去查問以前的事!還是峻熙的大舅母來了信寫的清楚,我們才明白……”
她轉臉看著沈峻熙道:“那時候真笨??!爲什麼不知道來問問父親,父親都知道!”
沈峻熙現在也明白了,她是藉著這件事來緩和一下,忙點頭:“是啊…
…”陪笑著小心的看著蘇將軍。
蘇將軍道:“你問我什麼?我並不知道你府裡的側妃是江太嬪的侄女。”
“那江太嬪的事情您總知道吧?”蘇沐涵忙道:“對了,您剛剛說她的兒媳婦也是朝鮮人,怎麼回事呀?她兒子應該是個鎮國將軍吧?好歹是先皇的兒子?!?
蘇將軍笑著搖了搖頭道:“雖然是先皇的兒子,不過母親只是個宮女,還是從朝鮮過來的宮女……”他點著頭道:“沒錯,江太嬪兒子的親生母親,也是朝鮮人,這位皇子生下來沒多久,就過繼給了江太嬪,四五歲的時候就送出了宮,皇上那時候就已經下旨,給這位鎮國將軍今後的正妻,還是朝鮮人。”
沈峻熙明白了,趕緊說了一句:“是害怕混淆了皇族血脈!”
蘇沐涵忙點頭,蘇將軍卻沒理他,這不是很明顯嘛!繼續道:“他們這一脈,今後只能娶朝鮮的女子?!?
紀月娥聽了就不忍心了道:“怪可憐的,好歹是皇上的子孫?!?
蘇將軍馬上道:“就應該這樣!我大明朝的皇族血脈,豈容這些異族人混淆!”
紀月娥忙陪笑著點頭道:“是是是,你說的對!”
蘇沐涵笑了,然後問道:“這麼多朝鮮人在大明啊……對了,爹,您跟我找個熟悉朝鮮人的人吧,最好是內眷,女兒真的有事!”
蘇將軍點頭:“行,你叫我想想,找人問問……”頓了頓,又冷聲道:“你們府那位側妃,你最好趕緊處理了!”
蘇沐涵明白,忙笑著重重點頭:“您放心!女兒絕不手軟。”說著對沈峻熙瞪瞪眼。
沈峻熙不由得訕然,想巴結兩句的,但是想想,目前好像還說不清楚,只能撓了撓頭賠笑著。
從蘇家回來,沒過幾天,蘇將軍還真的找到了一位在朝鮮呆過的官員,那官員在朝鮮是個什麼天朝鎮撫司的官員,呆了十來年,家眷一直都在朝鮮,回來兩三年了。
蘇沐涵一聽高興極了,急忙寫了個信箋,七月十二日,請那位家眷過府來玩。
那官員此時在杭州爲個小吏,姓章,章夫人已經四十多歲了,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這一次接到永平王妃的邀請,格外的高興,急忙的收拾了,帶著未出嫁的一個小女兒來王府做客。
蘇沐涵有事求人家,也是很客氣的,專門爲她們在後院辦了個小宴席。
章夫人皮膚有些黑,個子也不高,看到了蘇沐涵還很緊張,上前來就要跪下磕頭,慌得蘇沐涵忙伸手攙扶住,笑著道:“你是客人,切勿如此客氣”
那章夫人站直了,臉激動的通紅,那小女兒一直低著頭在身邊。蘇沐涵笑著問道:“這是你的小女兒。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稟王妃,小女叫章月,今年十五了?!?
“好,很清秀的姑娘?!碧K沐涵笑著道。
聶鳴虹也來了,她現在平常自然是跟著嫂子,學著些接人待物,王府是大宅門,內眷們來往的都是些高門大戶,還有深宮的太妃們,一舉一動都會受人矚目,多學才能少出錯。
衆人坐下,蘇沐涵客氣的和她們閒聊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了自己請她來的目的:“我也是成天悶在府裡,閒極無聊,前年王爺去了朝鮮打仗,我這才知道咱們大明朝還有這樣一個藩屬國,有些習俗竟和咱們的如此相似,就感興趣起來,也是打發時間,倒想研究研究?!?
章夫人這才明白王妃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來:“您是想研究朝鮮人?
他們也沒什麼好研究的……簡單的說,就是唯咱們大明朝馬首是瞻,咱們什麼樣,他們就什麼樣,不一樣也要學得一樣!他們的貴族之間,就是以學大明朝人行動做派爲正事!”
蘇沐涵笑著點點頭:“是嗎?這倒也有趣……不過總也有她們自己的習俗吧?”
章夫人忙道:“那也肯定是有啊?!?
“什麼習俗呢?你詳細跟我說說?!碧K沐涵感興趣的問道。
章夫人看到王妃這樣的感興趣,何況還是自己拿手的,熟悉的東西,自然是沒有一點隱瞞的,一一表述。
不過習俗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天能說完的,說了大半天,蘇沐涵也聽出來了,心裡就琢磨著,把這位章夫人多留幾天,想問的事情,一定得徹底弄明白。
因此到了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就提出來了,請她們在府裡多玩幾天,正好再過兩三天就是中元節,應天的街面上,鬼節燈會極熱鬧的,會熱鬧一個月,她們孃兒倆可以在這邊看看玩玩。
章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而那章月一聽鬼節燈會,已經滿臉喜色,躍躍欲試的了。
蘇沐涵看她們肯留下,也很高興,急忙叫孫媽媽過來,吩咐收拾出來一個清靜的院落,給母女倆居住,另外撥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過去。
章夫人和女兒看到王妃安排的周到,很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