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很快就要到了,這是陳府裡面最大的喜事,阮氏和老夫人早就已經(jīng)開始籌備成親的事宜,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阮氏更是忙得難以見到她。
府裡面籌備著婚事,上下都喜氣洋洋的,陳素月每天和楚嬋在一起,兩人都沒有提那天醉酒的事情,瞧著楚嬋臉上那淡淡的笑容,陳素月猜她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齊王明知道她嫁給了沈離依然來找她,這證明對她並未死心。
若是知道了這一切,她是覺得齊王會接受楚嬋的,沒想到看似風(fēng)流不羈的齊王骨子裡面還是個癡情人,竟是對年少的感情念念不忘,那麼伯毅和他口中的阿宛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這天下午,陳素月去了陳素宛的院子,上次的事情之後,陳素宛便被老夫人禁足了,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院子,陳素月也沒有去看過她,雖然說原諒了,但是對於這些事情,心中總歸還是有些疙瘩的。
陳素宛正坐在房間窗前刺繡,繡盤裡面是幾朵粉色的荷花,陳素宛專注的繡著荷花,知道陳素月過來了也沒有擡頭。
“大姐。”
陳素月走到陳素宛面前,輕輕的喚了一聲。
“可是有事?”
陳素宛未曾擡頭,語氣非常的冷淡,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悔意,臉上並未表露出來,更是不願意承認(rèn),尤其是在陳素月面前,更是冷淡的如同陌生人一般。
“大姐如此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的蠱毒解了之後,在她一再要求之下凌容靖纔拿出解藥給陳素宛,只是對於自己中毒的事情陳素宛隻字不提,完全看不出她中過毒,也沒有人知道那些痛苦不堪的夜晚,她是怎麼獨自熬過去的。
“我沒事。”
陳素宛依然沒有擡頭,只繼續(xù)刺繡,完全沒有要去看陳素月的意思。
“這個玉佩也該還給大姐了。”
“不必了,別人戴過的東西我怎還會要。”
陳素月一陣尷尬,她身上是有病毒嗎?沒想到陳素宛反而對自己更加那啥,脾氣這麼坳,原本還以爲(wèi)她認(rèn)輸了兩人關(guān)係會有所緩和,結(jié)果她想緩和了,陳素宛倒是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難怪前世和凌容靖走到了這一步,這兩人都是性子剛直不低頭的人,加上中間還有一個挑撥離間的朱燕宜,不反目都見鬼了。
“大姐,這不是你的心愛之物嗎?”
“心愛之物又如何,不過一塊玉佩而已,你若不要扔了就是,不過你的命倒是大,這樣都沒有害死你。”
陳素宛語氣滿是嘲諷,陳素月早就摸透陳素宛的性子,也不惱,只要她以後不出手害自己就好了,聽那麼幾句話她是不會放在心裡面的。
“大姐,我們可不可以試著和好?”
陳素宛沒有說話,就算已經(jīng)認(rèn)輸了,讓她主動去和好卻是不可能的,心中仍然有那麼一根刺,仍然有那麼一絲不甘心,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不會再去害陳素月了,終究是自己的妹妹。
看到陳素宛不說話,陳
素月一陣尷尬,看陳素宛這意思兩人也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頓時心中也有些惱火,明明受害者是她,怎麼變成了她主動提出和好了,陳素宛果然是陳素宛,就算是承認(rèn)輸了,姿態(tài)依然這麼高。
“大姐,你不要生母親和大哥的氣,那件事我和母親,大哥說過了,她知道不是你,那些事我們以後都不提了。”
“你今天過來就是爲(wèi)了說這些,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若是還想說,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陳素月險些被氣到了,陳素宛真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既然大姐不想聽,那就當(dāng)我什麼都沒有說過。”說著陳素月轉(zhuǎn)身,這纔想起自己這一趟過來的主要目的,“大姐,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可曾夢見過一個男人?”
“我只夢見過厲王,這個答案可滿意?”
陳素月輕嘆一聲,她們兩個人現(xiàn)在都沒法好好說話了,花了那麼多心思接近陳素宛,終究還是一場空。
陳元奕成親那天,將軍府裡面非常熱鬧,南都的世家大族全部都來了,諸位王爺也全部都來了,讓陳素月想不到的是就連太子都來了,整個陳府都是人,陳振南和老夫人,阮氏忙著招呼在場的賓客。
因著是喜事,陳素月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衫,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一直保持著乖巧甜美的笑容,跟在阮氏身後一起招呼著那些世家夫人和小姐。
陳素宛依然在自己院子裡面,老夫人以她身子不適爲(wèi)由,並未讓她出來見客,陳素宛也沒有鬧著要出來,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繼續(xù)呆在自己院子裡面刺繡,彷彿外面的熱鬧與她無關(guān)一般。
凌容靖自然也是來了的,只是讓陳素月沒有想到的是朱燕宜也來了,而且就跟在凌容靖身邊,一臉春風(fēng)明媚的笑容,好像凌容靖是她男人一般,陳素月瞧著這兩人站一塊,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恨不得上前推開朱燕宜,卻生生剋制住了,若是自己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那樣做了,除了留下一個囂張跋扈的名聲,什麼都沒有,越發(fā)顯得朱燕宜善良溫柔。
她索性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和身邊的陳素雲(yún)說笑著,儘量讓自己不去看他們,卻又無法剋制自己,時不時掃過去,看看兩人在做什麼,到最後,陳素月都想打自己一頓了,這到底算什麼事啊。
拜過天地之後,陳元奕被不少世家子弟圍著,喝了一杯一杯,陳素月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悄悄的走到了陳元奕身邊,“大哥,你再喝下去該醉死了,今天好歹是你大喜之日,節(jié)制一點。”
“素月,你別管。”
“誰讓你在我眼前晃啊,既然已經(jīng)娶了,你好歹給九公主一個機(jī)會,試著去接受她,試一試總行吧!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要一個試一試的機(jī)會一點也不過分。”
“我不想試。”陳元奕拒絕的乾脆。
“大哥,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人死又不能復(fù)生,都這麼久了,你就不能……”
“別提這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什麼死不死的。”
陳元奕打斷了陳素月的話,看到他這麼一臉固執(zhí)的樣子,陳素月也只能嘆氣了。
這時候凌容昭也走了過來,看到陳元奕腳步已經(jīng)虛浮,勸道,“元奕,少喝一點,你酒量本就不行。”
“我還能喝,容昭,不信你瞧著就是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高興,當(dāng)然要多喝一杯。”
說著陳元奕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卻滿是蒼涼,陳素月乾脆別過頭,不敢再去看陳元奕的笑容,娶不愛的人真的有這麼痛苦嗎?
可是她身邊這幾個都將嫁給不愛的人,而她既無法阻止,也不能改變,甚至還想著勸他們試著接受,以爲(wèi)那樣會好過一點,可是瞧著陳元奕眼底的悲傷,她覺得自己的勸告也許特別的殘忍,只是九公主又何嘗不無辜呢?這一切能怪誰。
陳元奕已經(jīng)被人叫走了,繼續(xù)喝著,這一天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喝酒,看在被人眼裡面都是高興,只有少數(shù)的人知道,他心裡有多痛。
陳素月呆呆的站著,心裡面忽然非常的難受,雖然這是喜事,但是她感受不到一點喜悅,當(dāng)事人這麼悲壯,整個就是上刑場的狀態(tài)。
看到陳素月臉色的變化,凌容昭關(guān)切問道,“素月,怎麼了?”
“容昭,你說大哥和九公主以後會怎麼樣?”
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zhǔn),也許會成爲(wèi)恩愛眷侶,也許就這樣了,彼此痛苦,彼此折磨。
“素月,以後如何還要靠他們自己,旁人改變不了什麼。”
陳素月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還是希望他們好好的,畢竟舞陽已經(jīng)不在了。”
“素月,你和三哥之間似乎不大對勁。”從他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就沒有見兩人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眼神交匯都沒有,彷彿不認(rèn)識一般。
陳素月輕嘆一聲,“沒怎麼。”
“可是和朱燕宜有關(guān)?”
“你怎麼知道。”陳素月有些驚訝,想想也對,朱燕宜這麼跟著凌容靖,長了眼睛都看的出來她那眼裡的愛意。
“我早就聽聞蓮妃娘娘有意讓二哥納朱小姐爲(wèi)側(cè)妃,是三哥親自去皇上那裡請旨,皇上已經(jīng)同意,如今聖旨都下了。”
“這麼說這件事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
陳素月這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原本還以爲(wèi)自己這般毫不退讓的態(tài)度會讓凌容靖顧忌,會出來拒絕此事,沒想到凌容靖真的默認(rèn)到底了,凌容靖,你是真的不管我的感受是不是?真的執(zhí)意要娶朱燕宜進(jìn)門,想到此,陳素月心中一陣疼痛,就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神情了。
在南朝,側(cè)妃和侍妾不一樣,侍妾是無名無分的,而側(cè)妃卻是要入皇家玉蝶的,是正式的皇家兒媳婦,只是比正妃的地位低一些,可謂是地位最高的妾了,原本這些陳素月是不瞭解的,因著朱燕宜的關(guān)係,特地打聽了清楚,一想起這些,她心中就難受的不得了。
“素月,朱燕宜進(jìn)府該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你若是不願意,可以待朱燕宜進(jìn)府之後想辦法除掉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