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曦的聲音裡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成朵雖然擔心回家被爸媽聯合雙打，但是她更是聽出來了，姐姐這次是真有事。
“好。”
“姐你不用擔心，我這就跟姑婆收拾東西。”
陸晨曦頷首，“掛了，一會兒到機場買了票打電話給我。”
“好。”
陸晨曦這邊把電話掛掉，直接駕車到了劉彬說的地方。
是一條臭水溝。
儘管陸晨曦早就有準備了，但是看到蓋著藍色布的郭陽時，還是雙眼一黑。
“小陸……”
劉彬有些心虛。
他們昨晚說好了，要派人保護郭陽的。
但是郭陽還是遇害了……
“小陸…”
劉彬無法跟陸晨曦交代。
陸晨曦邁步上前，走到了蓋著布的郭陽身邊，蹲下去拉開布。
他的五官很腫，被打得五官已經變了形……
雙手緊緊握成拳，姿勢無比的僵硬。
“打撈上來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姿勢了。”
劉彬出聲。
陸晨曦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問劉彬是否通知了刑偵大隊的同志？
“通知了，他們馬上就到。”
“好……”
陸晨曦輕聲答應。
她往後退了退，來到了她的車邊，靠著車輛有些無力。
兜裡的電話嘟嘟的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
她的聲音裡沒多少力氣。
電話那頭響起了花嬸的聲音，“小陸啊，你生病了嗎？說好今天去相親的，你怎麼沒有去呀？對方等了你一上午呢！”
“不好意思花嬸……”
陸晨曦勉強來了一些力氣，“我在出現場，可能不能去相親了。”
“啊……”
花嬸的丈夫也是市局的工作人員，聽到陸晨曦的話，她就明白了，陸晨曦不是故意不去的，是有事耽誤了。
“那也沒事，沒關係，我跟他解釋一下，我們再約時間啊……”
“不用了花嬸。”
陸晨曦出聲拒絕，“我這段時間可能都沒有時間……”
花嬸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
不過是否願意相親，也是看陸晨曦個人的意思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小陸你先忙，我先掛了啊。”
“好，謝謝花嬸，麻煩您跟對方說一聲抱歉。”
“沒事沒事，你先忙。”
花嬸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陸晨曦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在車上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車窗玻璃被敲響。
她睜開眼，看到了馮浩川。
“師妹，你也來了？”
馮浩川臉上帶著疑惑，“不是排了你今天休息嗎？”
“嗯……”
陸晨曦勉強扯出一個笑，“劉隊長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嗯？”
馮浩川有些疑惑，視線落到被布蓋著的遺體上。
他從陸晨曦的神色裡推斷，這是她認識的？
“認識的？”
“是郭陽。”
“啊……”
馮浩川也傻眼了。
“他怎麼回事？”
有誰會跟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過不去？
陸晨曦搖了搖頭。
她不能說。
就算是師兄，她也不能說。
向濤與劉彬說了幾句話，過來看到陸晨曦臉色不太對，讓她回去休息。這裡有他跟馮浩川在就可以了。
“好。”
陸晨曦回神，對師父頷首，“辛苦師父師兄了，我先回去。”
“路上小心。”
“好。”
陸晨曦從副駕駛下來，要駕車離去，劉彬讓兩個同事跟著她。
她沒有接受。
“沒事。”
她笑了笑，“劉隊長不用擔心我，讓師兄們留下來幫忙破案，儘早抓到兇手，讓郭陽瞑目。”
她知道劉彬派人跟著她的意思。
那些人對郭陽動手了，說不定也查到了郭陽昨天與她有過接觸。
他們再狠一點，說不定也會滅她的口。
想來也好笑，明明郭陽心智不全，不可能說出什麼對他們有害的話來，但是他們還是殘忍的下了殺手。
陸晨曦眼中閃過狠意。
她打開後備箱，從裡邊取出了一條摺疊的警棍。
再把爸爸給她防身的軍用匕首也插在了短靴裡，用牛仔褲蓋上。
別看陸晨曦表面無害，但是出身軍人家庭，又在家屬院裡摸爬滾打長大的她，也是狠厲果決的。
她駕駛車輛離去，目的是機場。
路上她與成朵聯繫，確定她們已經安全到了機場，她才放下心。
“我在來的路上，你們注意安全。”
“知道了姐，放心吧。”
成朵年輕，還是學生，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但是不代表她傻。
姐姐通知她帶著姑婆離開後，她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她一路上警惕著呢！
從姑婆家到機場這段路，打電話給三舅舅，讓他安排人接送她們到機場的。
她雖然不能在工作上幫到姐姐，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爲姐姐的拖累。
陸晨曦很放心。
到了機場，把車停在外邊，快速的進了機場去找成朵她們。
何麗華看到一晚上沒見的孫女，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孫女好像比之前憔悴了一些。
“昨晚一晚上沒睡嗎？”
何麗華心疼不已，以爲孫女是忙工作，一宿沒睡覺。
陸晨曦的確是天快亮才睡的，不過不是忙工作。
“嗯。”
她輕輕嗯了一聲，“奶奶你別擔心我，你回去跟爸媽一起過年。”
“你呢？不回去嗎？”
“我等手邊的工作忙完了，若是放假了我就回去。”
“曦曦啊…”
何麗華還想說什麼，廣播裡已經傳來了催促登機的消息。
“聯繫好誰去機場接你們了嗎？”
陸晨曦問成朵。
成朵搖了搖頭。
“這樣吧，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小劉去接你們。”
“好。”
“我送你們上飛機。”
“好。”
陸晨曦把妹妹跟奶奶送上了飛機。
臨走前，她把一個吊墜掛在了成朵的脖子上。
伸手抱了抱成朵，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要用生命保護好它。”
成朵表情愣了一下，下一秒，她就露出了笑容。
“姐姐再見。”
“再見。”
陸晨曦朝她們揮手，目送飛機起飛，她才離開機場。
走向自己停在外邊的車。
上了車，直奔回局裡。
路上她還給她爸打了個電話。
半年沒見閨女的陸長征，接到寶貝女兒的電話很高興，詢問她什麼時候帶奶奶回去過年。
“爸，奶奶今天回去了，朵朵帶回去的。”
“嗯，你呢？什麼時候放假？”
“我暫時沒有時間。”
她話音剛落下，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後邊有一輛貨車朝自己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