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她想著該怎麼說，才能去服面前這固執(zhí)的女同志時，姜棠又開口了。
“貪心的人，不能給。”
“你是好人，可以給。”
列車員……
視線對上姜棠的清澈的眼眸，她突然明白，上車的時候，那位男同志爲何會如此的不放心了。
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同志，心思太乾淨了。
別說是她對象了，就算是自己，遇到這樣乾淨，真誠的人，也會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上當受騙，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嗯？”
姜棠微微偏了偏頭。
眼裡全是疑惑與不解。
“謝謝你，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列車員笑著說。
姜棠點了頭。
“你臉皮薄的，能看到毛細血管。”
列車員……
短暫的插曲，沒有影響列車的前進。
姜棠在列車上，呆了六十多個小時，火車便鳴著笛，進入了京市火車站。
張向東提前就在站臺上等了。
火車到站，他第一時間擡腳朝陸長征跟他說的車廂走去。
進了車廂以後，沒有看到人，張向東嚇了一跳。
小姜不會出事了吧？
“大娘，你好，你這車廂裡邊有一個年輕的女同志，她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張向東問劉春花。
劉春花睨了他一眼，“那個沒有禮貌的臭丫頭，是你對象？你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眼光這麼不好？”
張向東……
“大娘…”
“張向東同志，你在上面幹什麼呀？”
窗外傳來姜棠的聲音。
張向東聞聲轉(zhuǎn)頭，確定是她，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小姜，你怎麼下車了？”
這話把姜棠難住了。
“到站不下車嗎？”
張向東回過神，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話有點問題，他笑呵呵的回答，“沒有，該下車了，下車是對的。”
說完自己轉(zhuǎn)身要下車。
“同志，你等一下。”
劉春花叫住張向東，讓他幫忙提她的兩個大袋子，還有抱孫子。
“軍人同志就該助人爲樂。”
劉春花說的十分理所當然。
張向東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劉春花，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孫子，正想著伸出手，姜棠打斷他。
“她會訛人哦。”
“怎麼了？”
張向東把手收回來，詢問姜棠。
此話怎講。
姜棠指了指劉春花，直氣壯的開口，“她故意掐那小孩，把小孩掐得哇哇大哭，然後對別人說，是我不給他吃肉包子，她才哭的。”
“喂，你這臭丫頭在胡說什麼？明明就是你太過小氣，才把我孫子弄哭的！”
劉春花當然是不承認，自己做齷齪事。
張向東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眸光淡淡的睨了一眼劉春花。
“這位同志，麻煩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你的態(tài)度。”
“怎麼？我不注意你還想打人不成？你來，你試試看！”
劉春花往前把脖子一橫，還真就是不怕人動手了。
張向東覺得此人不可理喻。
他轉(zhuǎn)身下了車，與姜棠一起往外走。
他出聲與姜棠介紹陳月的情況。
往外走的他們，差點與匆匆跑進來的人，撞了滿懷。
張向東伸出手，虛扶住對方。
“同志小心點，人多的地方不要奔跑。”
沈雲(yún)也有些嚇到了，她站穩(wěn)了之後才擡起頭，“謝謝……”
話還沒說完，視線就定格在了姜棠的臉上，她面部熟悉的輪廓，讓沈雲(yún)有些晃神。張向東看了看姜棠，又看了看沈雲(yún)。
“小姜，認識的人？”
雙眼沒有焦距的姜棠，聽到聲音才收回放空的思緒，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沈雲(yún)。
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句不認識。
張向東微微頷首，便與姜棠離開了。
沈雲(yún)看著他們走遠，她突然轉(zhuǎn)過身，“那個，等一下。”
張向東停下腳步。
姜棠奇怪的看著他。
身後響起沈雲(yún)帶著些許顫意的聲音，“那個，那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姓姜，哪個姜？”
她在問姜棠。
姜棠回頭，一臉狐疑地看著沈雲(yún)，“我叫什麼名字？我爲什麼要告你呀？”
“我跟你又不認識，這樣打聽別人的名字，是沒有禮貌的行爲呢！”
張向東……
差點笑出聲。
“不認識？怎麼會不認識？你不記得我……”沈雲(yún)面露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的眼眶隱隱泛紅，泫泫欲泣。
或許是知道現(xiàn)在不合適，她擡手捂住嘴，控制自己的情緒。
姜棠的鼻尖皺了起來，好看的眉眼之間，嚴肅又認真。
“你不要冒充我媽媽哦，我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呢！”
沈雲(yún)一臉震驚。
她竟然知道了？所以，她真的是自己丟下的女兒姜棠嗎？
她是不是一直怨恨自己，所以纔會說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話來？
就連張向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小姜跟陳局長的二婚妻子，是這種關係？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沈雲(yún)，還要說點什麼，遠處傳來了劉春花的大嗓門，“閨女啊，你娘在這裡，快來接老孃，我快累死了。”
沈雲(yún)轉(zhuǎn)身。
姜棠他們擡腳離開。
等沈雲(yún)回過頭來，再想去找姜棠的時候，他們早就消失在了人羣中。
去往醫(yī)院的吉普車裡。
張向東開車，姜棠坐在後排，擺弄她包裡的東西。
張向東從車內(nèi)的後視鏡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神色如常，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在他的眼神往後飄第五次的時候，姜棠出聲了。
“第五次了。”
張向東……
“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姜棠十分疑惑。
張向東嘆氣，整理好了措辭，出聲詢問關於沈雲(yún)的事。
“她是陳月同志的繼母，她跟你真沒關係嗎？”
“她那個眼神告訴我，她是我‘媽媽’，可是我有媽媽的，她不是我媽媽。”
姜棠皺著眉解釋。
她這麼說了，張向東也沒有懷疑的理由。
“我就看她表情不太對，還真以爲她跟你有親戚關係。”
“我不認識她。”
姜棠再次重複，語氣肯定。
張向東點了點頭。
吉普車來到了醫(yī)院停車位，下了車，就直接上樓。
張向東帶著姜棠，來到了陳月的病房外。
陳明正在等。
看到張向東帶著人過來，他的視線落到了姜棠的身上。
一個年紀不大，眼底很乾淨的女同志。
“你就是姜棠同志嗎？”
“你有辦法救月月嗎？”
陳明語氣顯得有些急。
姜棠看了看他，想了想回答。
“我有藥。”
“但是能不能救活，藥有沒有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