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麪人見到這種情況,罕見的撓了撓頭道:“玩大發(fā)了,老祖我就先在一旁看會兒好了!”說完竟然真的閃到一旁去了。如此行徑,竟與孩童無異!
劍仁道看了離凡塵一眼,問道:“你沒事吧!”
離凡塵擦擦嘴角的血,笑道:“這是我第二次受傷,感覺挺好!雖然受了點內(nèi)傷,不過無礙!”
“接下來怎麼辦?那些蝙蝠在外圍,那團東西也快過來了,我可不認爲我能頂?shù)米∵@種巨毒!”
離凡塵看了眼一旁的千江月,只見千江月有些虛弱的睜開眼,低聲道:“你們走吧,不必顧慮我,我從不欠人情!即便你們留下,我也不會領(lǐng)情的!”
離凡塵搖頭一笑道:“我們倒是想把你丟下,不過現(xiàn)在不可能!”說完擡頭看向那團隨著清風(fēng)慢慢移過來的五彩霧氣??戳藭?,劍仁道突然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團東西好像沒起初那麼厚了?”
離凡塵嘴角一翹道:“你沒看錯,是淡了不少!看來這天下間果然沒有無敵的東西,此物毒性之烈實在罕見,不過看起來不能長存!”
劍仁道嘆口氣道:“要不再往後退退吧!即便這五彩毒物在消散,但以目前的速度來看,還是能過來點,這要是落在身上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事!”
離凡塵搖頭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那羣蝙蝠在我們身後一丈外不肯靠近,而這帶鬼面具的老怪物只怕也會在我們移動的時候出手,先等等!”
兩人靜靜等著那漸漸消散的五彩毒霧靠近,一旁的鬼麪人卻是唉聲嘆氣,垂手頓足,哀聲連天的道:“老祖我研究這麼久,消散的怎麼還這麼快!不行,一定要將那個小子抓回去,給我試藥!”
五彩毒霧越來越稀薄,眼看只剩下一層淡淡的,肉眼已經(jīng)快難捕捉到的時候,依舊還是飄了過來。
離凡塵緊盯著那團五彩霧氣,眼見已距離幾人不到三尺遠時,低聲道:“退!”隨後一把抓起千江月,往後退去,劍仁道一直等著離凡塵發(fā)聲,聞此倒轉(zhuǎn)劍柄,身子一轉(zhuǎn)往後退去。
那羣蝙蝠見到三人撞了過來,吱吱怪叫著圍了上來。劍仁道一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fēng),任那些蝙蝠不斷撞擊著劍幕,依舊無法突破,而離凡塵則將千江月抓在左手中,背在了背後,同時右手雙指如劍,連連點飛那些撲過來的蝙蝠??蓱z千江月堂堂一名影龍衛(wèi)校尉,如今竟如一個稻草人般被離凡塵抓在手裡,甩來甩去,好在他方纔餘毒未清,早已暈死過去,否則以他的孤傲,只怕立即尋死都有可能。
那邊鬼麪人正在懊惱自己的藥效不佳,見到離凡塵二人突然起身要跑,嘿嘿怪笑一聲,幾個虛晃到了二人眼前,離凡塵抓著千江月顧此失彼,幾招間便被鬼麪人逼得後退三步,離凡塵這一退,劍仁道更加不堪,未等離凡塵再次上前,堪堪五招便被擊飛,嘴角掛著血跡倒飛回去,落地悶哼一聲,頭一歪,暈死過去。而此時,那團五彩毒霧也終於徹底消散了。
離凡塵翻手一扔,使出柔勁將千江月扔到劍仁道身旁,前踏一步,出現(xiàn)在鬼麪人身前,內(nèi)力涌遍全身,全力攻向鬼麪人。兩人交手當(dāng)真快若流星落地,幾個呼吸間,二人已經(jīng)交手百餘招,隨著一聲轟響,二人同時向後退去。
鬼麪人揉了揉胸道:“臭小子,疼死老祖了!嘿嘿嘿,速度很快嘛!”
離凡塵向後劃出三丈才停下,半蹲在地,嘴角又是一縷鮮血溢出,不過已經(jīng)隱隱泛著青色。
鬼麪人拍拍手,跳起來笑道:“小娃娃功力不弱,但是還沒有老祖強!速度嘛,嗯,老祖是不如你快!但是老祖還有毒,你小子還能不能打,不能打就跟著老祖回去試藥,怎麼樣?”
離凡塵嘿嘿一笑,低聲道:“試藥給不給吃啊?”說著緩緩將背上長劍摘了下來。
鬼麪人見到他的動作,卻並未阻止,反而撓了撓頭,似乎是在仔細的思考離凡塵這個問題,等到離凡塵將那一直包裹的毛皮慢慢去掉的時候,鬼麪人很嚴肅的回道:“應(yīng)該會給你吃!”隨後突然一笑道:“嘿嘿嘿,肯定會給你吃了,你要是餓死,老祖去哪裡再找一個人呢!”
離凡塵同樣嘿嘿一笑,回道:“那就好!”說著看了看手中長劍,緩緩低語道:“師父,這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拔劍了!”說完默默運氣,猛然拔劍,瞬間一抹白光照亮四野,離凡塵拔劍出鞘的一刻,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一柄長劍在白光中化作了千萬道,似乎有無數(shù)人影持著無數(shù)把劍,從四面八方卷向鬼麪人。
路途中,那些血色蝙蝠尖叫著撲了上來,這近百隻看似打不死的蝙蝠,卻在這無數(shù)劍光之中化爲漫天血水,灑落一地。
原本一直瘋瘋癲癲,樂呵呵的鬼麪人,從離凡塵拔劍出鞘的一刻,從那抹白光亮徹四野之時,竟然呆住了??粗菬o數(shù)道人影,無數(shù)道劍影向自己襲來,竟然不知做出反擊,而是呆呆的看著前方,近乎夢語的喃喃道:“不,不,不,不可能,上官慕白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爲什麼?爲什麼?不是死了嗎?爲什麼?”說到最後原本不甚清明的雙眼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一股莫名的鮮紅瞬間遍佈雙眼,周身衣衫無風(fēng)自動,只見他仰天長嘯,嘶吼一聲道:“不可能,爲什麼?”一聲傳出,聲震數(shù)裡,四周原本殘存的幾顆樹木被這一震,竟然燃燒起來。而此時,離凡塵的劍也到了。
那漫天的人影帶著劍影落了下來,離凡塵收劍後退,持劍而立,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血中的青色已經(jīng)越來越重,漸成黑色。不過他並未停下,而是身子微側(cè),右腿向前半步微屈,腰身微伏,左手持劍,右手放於劍柄上,以一個拔劍姿態(tài)持劍站立不動,盯著不遠處的鬼麪人。
鬼麪人一直站著未動,一陣風(fēng)過,身周瞬間裂開數(shù)百道細窄如絲的傷口,那塊鬼面具也隨著清風(fēng)一塊塊跌落,一頭紅白相間的長髮垂落,遮住了臉頰。四周幾株燃燒的大樹,火光瀰漫,映著火光,依舊無法看到他的面目。兩人這麼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不知多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一瞬,鬼麪人一個趔趄,身子一矮,似乎已經(jīng)無法站立,便要跌倒在火光之中。此時一陣風(fēng)過,火勢一漲,等到火光再次平穩(wěn)下來,鬼麪人已消失在原地,唯有滴滴鮮血以及那碎成一塊塊的鬼面具停留在火光之中。
鬼麪人消失了,離凡塵又站了許久,身子同樣一晃,顫巍巍的走到劍鞘旁,還劍歸鞘,以極其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挪的移到那幾顆燃燒的樹木旁,出掌擊倒了那幾株樹,用最後一絲力氣滅了火,隨後雙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整個場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唯有殘留的點點火星,躺在焦黑的樹幹中一閃一閃,明滅不定。月光卻是更盛了!銀霜落地,亮如白晝。
過了不到一刻,幾個人影從四周的叢林中鑽了出來,看著躺在原地的幾人。一人嘿嘿笑道:“沒想到連蝙蝠洞的那個瘋妖怪都栽在這幾人手中,卻被咱們撿了一個現(xiàn)成!”
另一人急忙“噓”道:“你小聲點,那老怪物可還沒死,被聽到了,你還活不活?再說了,他那幾個徒子徒孫可還在不遠處呢!”
那人點頭道:“也是,咱們快點將這幾個拉走,回去可是天大的功勞?。 ?
幾人奸笑著走向離凡塵幾人,剛走幾步,場中竟然多了一個紅衣人。紅衣人轉(zhuǎn)過身來,竟是一個蒙面的女子。此女一身紅衣,倒持長劍,盯著幾人道:“這三個人是我的,你們滾吧!”
幾人看著眼前女子,一人色瞇瞇的上下打量一眼,淫笑道:“嘿嘿嘿,這大晚上的,這麼水靈的小姑娘不在家裡睡覺,出來做這種營生,當(dāng)真是可惜啊!”
另一人有些不解的道:“蒙著臉,你怎麼知道水靈?也許是個醜八怪呢!”
“你懂個屁啊,就這身段兒,這聲音,這雙眼睛,這頭長髮,絕對是個美若天仙的小美人!”
女子冷眼看著眼前幾人道:“既然不走,那我就費點手腳!”說完,紅影閃過,長劍出鞘,似乎有一道虛影從那幾人間穿過,之後那幾人喉間便多了一絲紅線,而紅衣女子早已還劍歸鞘,走向離凡塵三人。她的出招很快,劍法並不複雜,僅僅是拔劍,出劍而已。估計那幾人根本沒有覺察到,那柄劍是何時從自己的喉間劃過的,因爲他們還緊緊握著兵刃,依舊是方纔那副表情。
女子走到離凡塵身前,眉頭微皺,眼神虛幻,看了半天,似乎在猶豫什麼。隨後又轉(zhuǎn)身走到劍仁道身旁,撿起乾罡劍,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番,似乎笑了笑,隨後撿起劍鞘,將劍插入劍鞘中,拿在手中,又過去看了看離凡塵手中的飛雪劍,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做出什麼。過了片刻,走到旁邊砍倒了一棵樹,削出三塊一人長寬的木板,將三人放在上面,找了些結(jié)實的青藤,綁在木板上,暗運內(nèi)力,拉著三人往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