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時好笑地敲了敲顧繁朵的腦門,“那是因爲安安才六七歲,身體發育比較慢,就算他想參與一些集體活動,比如踢球之類的,小胳膊小腿也跟不上那些比他大個五六歲的男孩子。”
顧繁朵靜了兩秒,露出恍悟之色,又狠狠地剜了寒子時一眼,語調低低的冷冷的,“都是你的錯!否則我的安安現在也可以快快樂樂地上一年級,而不是上五年級!啊……安安剛剛說什麼來著?說他找了一個女朋友。如果這個女朋友跟他同班,那我們安安不就是玩姐弟戀了嗎?還是大了兩塊金磚的姐弟戀!”
顧繁朵越想越頭大,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說著,就往外走,要去跟安安好好地談一談,卻被寒子時及時攔住了。
“顧繁朵,你冷靜點。”寒子時從後面抱住顧繁朵,附耳低語,“就算大幾歲,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安安喜歡,我們就隨他去。顧繁朵,我們之前因爲那些不必要的紛擾,錯失了那麼多年,我不想安安重蹈我們的覆轍。在感情這方面,我們幫不上安安的忙,至少別去給他製造麻煩。乖,我看上的媳婦兒怎麼可能是那麼傳統呆板的人,對不對?”
顧繁朵沒吭聲。
寒子時低頭,親了親她的鬢角,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放心,我會跟安安談談,引導他樹立正確的戀愛觀,至少不能去傷害人家女孩子。就像我一樣……”
“像你什麼?”顧繁朵不解地問,眼神因爲好奇,長得圓溜溜,頗爲可愛。
“等你長好了,等我有能力給你好的生活,再把你吃掉!”寒子時忍不住,又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
“……”
噌地,顧繁朵紅成了一隻小番茄。在這樣的深夜,在這樣安靜的書房,寒子時這樣耳畔私語,簡直太討厭了。她感覺到空氣裡都流動著火花嗶啵嗶啵燃燒的聲音,頭皮酥麻……
寒子時擡手輕輕地摩挲顧繁朵紅潤的臉頰,還挺燙的,不由打橫抱起她,直接丟到一旁的榻榻米上,傾身壓了上去,黑眸閃爍著動情的火光……
雖然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每當寒子時露出這種火熱的眼神,顧繁朵還是招架不住,對視不過幾秒,便先移開了眼,要翻身起來。寒子時哪裡會讓她得逞,身體緊密相貼,薄脣碾壓她的……
“寒子時,不要啊!這裡會被人看見的。萬一,安安進來了,怎麼辦?”顧繁朵推搡著寒子時,不讓他拉扯自己的衣裳,“這裡挺冷的。待會回房,好不好?”
是的,S城的三月,乍暖還寒,雖然開了空調,但榻榻米就擺在窗口下面,風從外面灌進來,那叫一個冷意襲人。
寒子時親了親顧繁朵的臉蛋,泄氣地爬了起來,“顧繁朵,你這樣很讓我掃興。”鬱悶地呼出一口氣,“剛剛我聽安安的意思,你不是很想要麼?”
顧繁朵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寒子時的意思,敢
情這廝從書房跑出來,聽了她和安安的牆角,還聽了好一會兒。
意識到這一點,顧繁朵小臉爆紅,“寒子時,你誤會了吧?安安才那麼小,怎麼會懂你說的這種意思?安安的意思……安安的意思……”
顧繁朵飛快乜了寒子時一眼,不自在地理了理頭髮,小聲道:“噯,寒子時你有沒有發現,你很極端啊!”
寒子時蹙眉,表情泛冷,“怎麼說?”聲音也很不悅。
“之前吧,你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現在呢,又像高冷喵星人拒我於千里之外,這不是極端是什麼?”顧繁朵頓了下,“寒子時,你不是故意在躲我吧?”
寒子時愣了兩秒,緊繃的心絃鬆了。原來顧繁朵是嫌棄他最近行程略忙……
“我爲什麼要躲你?不是你說,夫妻之間應該給對方留有隱私空間?我不應該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應該分一些去做我喜歡的事兒,不然我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寒子時摩挲著下巴,微微瞇起眼,“顧繁朵,難道你寂寞了,又想要我黏著你了?”
“呸!別自作多情,我是希望你能尋找到一種平衡!在事業,孩子,和我……總之,就是在事業和家庭之間找到一種平衡!”顧繁朵說著說著,不自覺地鼓了鼓腮幫子。她小心眼地想,寒子時不可能那麼蠢,他最近這麼奇怪,絕對是在瞞著她,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哼,千萬不要讓她知道。
顧繁朵想到這裡,眼神如炬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寒子時,像是要把他的腦袋燒出一個洞來,看看裡面都在想些什麼。
寒子時很少被顧繁朵這麼犀利的眼神盯著,又因爲確實瞞著她,在著手一件事兒,免不了有些心虛,眼神就飛快地閃躲了一下……顧繁朵敏銳地抓住了這一瞬,心裡呵呵冷笑:寒子時先生每天起早天黑,果然是雞鳴狗盜去了呢。
顧繁朵裝進衣兜裡的小手握成小拳頭,剋制心裡升騰起的怒氣,決定不繼續追問了,她就默默地等,看寒子時能出什麼幺蛾子!
結果,顧繁朵等到安安生日那一天早晨,也沒見寒子時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她不僅有些失望,心道:難道寒子時秘密籌劃的事兒,其實跟他們娘倆沒關係?
“朵朵,一大早,你的臉就拉得比馬臉還要長,是不是在吃我的醋啊?”
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繁朵瞪眼,“我幹嘛要吃你的醋?”
今天穿了一身帥氣的小西裝,打著漂亮的蝴蝶結的小包子,聞言,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因爲爹地給我開生日趴體啊,他沒有給你開過呢。”
顧繁朵瞪著安安五官精緻的小臉,被噎住了……是,確實,寒子時沒有給她開過生日趴體……就連之前的西方情人節,他也是小氣地在家裡自己做燭光晚餐給她吃,都不請她去餐廳,事後,她累得腰都快斷了……額,就回憶到這裡吧
,後面少兒不宜了!
“朵朵,你的臉怎麼又紅了?”安安不解地詢問忽然紅了臉的顧繁朵。
顧繁朵摸了摸鼻子,沒好氣地說,“誰叫你那世間絕無僅有的好爹地要幫你舉行露天趴體,太陽曬死我了!”
今天也是西裝革履,越發風度翩翩的寒子時一走過來,就聽見顧繁朵的抱怨聲,黑眸閃過無奈和淡淡的寵,爲他陽光裡清俊的臉,平添幾分溫柔的氣息,更讓人移不開眼。
今天死皮賴臉跟著沈科來參見趴體的洛詩瞳一瞧見這樣的寒子時,便挪不開步子了,怔怔地站在那裡,癡癡地看著寒子時。
洛詩意瞧著堂妹這個樣子,漂亮的眸子閃動憐惜,卻沒有因爲洛詩瞳喜歡寒子時,而寒子時不喜歡她,就生出不屑。因爲她也是愛過的人,愛過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愛別人。別人會不會迴應我們的愛,那是別人的事情;不被迴應的愛,也不應被嘲笑。那是一個人的真心。
而這一刻,哪怕她和洛詩瞳都親眼看見寒子時的眼裡都只有顧繁朵,洛詩意也沒有選擇像一些女子那樣,站在一個爲洛詩瞳好的角度,自以爲是地勸她早點放棄寒子時。如果勸說有用,世界上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愛情它自由生長,等到洛詩瞳該清醒的時候,就會清醒;別人的話,很多時候,反而會產生羅密歐效應,激起一個人的反叛心理。
其實,這麼想的洛詩意,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她的性情並不似外表那樣的優雅溫婉,她的骨子是清冷的,剋制的,當然也是善良的。但她的善良是那種特別透徹的,會讓人覺得涼薄的善良。
“顧繁朵,你難道不覺得我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好老公。”只要再給他十天的時間!
忽然插進來的低沉華麗的男聲讓顧繁朵嚇了一跳,她呼出一口氣,轉頭去看這位背後靈先生,輕聲道:“要嚇死我啊。”
寒子時挑眉,“你這分明是心虛導致的。”長臂摟著顧繁朵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安安,“我和你媽媽離開一小時,寒以安先生,你可有問題?”
安安雙手別在身後,小大人的模樣,清脆地答,“沒有問題,我會好好招待我的同學和朋友。”
“要是有事,儘管去找沈科。”寒子時丟下一句,不給顧繁朵提問的機會,便攬著她往外走。
顧繁朵又矮又小,每當寒子時摟著她走,她就像被一座山推著往前,往回扭頭,也只能往他的胸口撞,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心裡哪叫一個憋屈……可這裡到處都穿行了身著統一制服的美貌侍應生,她也不好意思大小聲,只能悶悶地問,“寒子時,我們這是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寒子時故意賣關子地說。
顧繁朵眼睛噌地就亮了。難道寒子時要帶她去看看,他這些日子裡,鬼鬼祟祟做出來的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