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北蕭帝國的使者被王子瑤三兩句犀利的語言攆出了大晏皇宮。王子瑤站在大殿中央,白皙的肌膚,深邃的眼眸慢慢環視著大殿內的所有臣子。南宮樂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的愛人,緩緩拿起金樽啄了一口。慵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他金光閃閃的袍子灼傷在每一個人眼中,好似在震懾王者不容侵犯的氣勢。
王子瑤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對著一衆臣子說道:“今日起,城防,軍機處,皇宮內外要加防。那北蕭使者的意圖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斷不可鬆懈。”說罷,目光掃向南宮樂的雙眸,四目相對之時,她蒼白的臉頰騰出緋色的笑容。
果然不出王子瑤所料,大晏都城一夜之間多了好多身著黑色大裘,身材壯碩的男子。據小成子來報,這些人個個膘肥體碩。通過二人一夜的計劃,南宮樂決定帶著王子瑤親自去一趟軍機大營。
這是王子瑤第一次進入軍機大營,上次趁黑逃獄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驚動大晏帝國的軍隊,真的是世事難料,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夠光明正大的來到這座名聲鶴立的大晏第一軍隊。
一座座軍帳整齊的排在軍機處,沒有多餘的擺設。五座爲一組,每組中央堆著大大的篝火,篝火的架子上吊著鐵盆。噼噼啪啪的響聲從火堆中響起,冒著熱氣的青煙從火盆中徐徐上升。
營帳外面沒有閒雜的士兵,王子瑤見狀皺緊了雙眸。快步走到一個帳子外,嘩啦一聲,厚厚的簾布被王子瑤纖弱的手扯開。她嘴角一勾,軍機大營的條件著實不錯。竟然能夠看到兩個人的帳房,營帳裡面全是以沉木做樑。比上一世自己那簡陋的帳篷好很多,南宮樂嘴角含笑的望著王子瑤,炫耀:“怎麼樣,我大晏帝國的軍機大營還算不錯吧?”
王子瑤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思緒早已飄到了遙遠的前世,如果和前世的想比,想必就是總統級的待遇了。
一串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王子瑤側目望去。大雪皚皚的遠處突顯兩匹駿馬,馬上的兩個人身著銀色鎧甲。她皺緊了眉目,沉聲問道:“銀色的?”
南宮樂側目望去,臉頰被冰冷的天氣凍得頗紅。他沉聲說道:“嗯,鎧甲不必換的。只有我大晏帝國用這樣的服裝。大華早亡國了,原本也是布甲。而北蕭帝國,一律赤膊上陣。爲的就是振奮軍心。”
王子瑤瞭然,不得不佩服北蕭大皇的謀略。可是說到底,這赤膊上陣也不能阻擋刀槍棍棒。莫非這北蕭大皇當他的士兵都是孫悟空了麼?王子瑤想著,眉毛一彎,撲哧笑出了聲。
南宮樂望著身邊白皙的女子,臉頰頗紅。皺眉說道:“恩?笑什麼?”
王子瑤尷尬的咳出了聲,慌忙掩住了嘴巴。正色說道:“沒,我想到以前我家鄉的一個笑話。”
南宮樂深邃的眸子看著王子瑤,她也不介意他的目光。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覺得你認識的王子瑤,會武術還是有謀略呢?”說罷,她緩緩走向來人。
“參見皇后娘娘!軍機處十五萬四千軍士教練場等您親自檢閱!”
“
參見皇后娘娘!軍機處十五萬四千軍士沒有一人缺席!”
王子瑤望著天邊的日頭,心中宛如前世在撒哈拉沙漠逃生之時一樣熱血澎湃。她本就屬於戰場,前世如此,這世亦是如此。
她微微的瞇起眼眸,慢慢走向一匹駿馬旁。回身望著南宮樂,挑眉說道:“走吧。”
南宮樂點了點頭,兩個金光閃閃的身影一前一後策馬奔騰在白雪皚皚的路上。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軍機大營教場位於大晏都城北邊高山上,向來習慣高科技的王子瑤,陡然來到這浩瀚的戰場上,瞬間被這些血肉的鋼鐵之軀震懾在一旁。
“別怕。”南宮樂扭頭看著一旁的王子瑤,眼裡再也沒了寒冷的神色。他縱身一躍,回手拖著王子瑤纖瘦的胳膊。撲通一聲,王子瑤便被帶落馬下。
十五萬四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教練場中央,整齊的隊列,刀槍林立,鐵甲流光。放眼望去,宛如一個個鐵甲戰士一樣立在地上。每個人眼中剛毅的目光好似在訴說著大晏帝國的軍魂。王子瑤站在原地,手握著馬鞭。看著壯觀的場面,只感覺鮮血一點點在身體裡沸騰起來。
南宮樂緩步上前,對著王子瑤的雙眸。輕聲說道:“不怕,你跟我走。沒事的。”雖然這淡淡的關心對於南宮樂自己也許不算什麼,但在王子瑤心裡,無疑重如千斤一般。
她垂眸瞥過了南宮樂的眼眸,重重的點了點頭。北風再一次肆虐起來,夾雜著呼嘯的山風。好似在爲了這一個個戰士壯行一般,王子瑤朱脣輕啓,燦爛的一笑:“好。”
猛烈的鼓聲震天而起,遠遠的看去。四個上身赤膊的大漢分別站在教練場四角,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鼓槌。一身的肌肉被冷冽的空氣凍得通紅,細密的汗珠緩緩流下。一陣急促的鼓點過後,十五萬四千人全數跪在地上。伴隨著震天的鼓聲,齊聲大喝:“吾王萬歲!”
南宮樂點了點頭,似刀的眉目緊緊皺在一起。他面不改色的拉著王子瑤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教練場的臺子上。
那高高的臺子中央擺著一個厚厚的大布。南宮樂豎手一揮,大布嘩啦一聲被扯下。在臺子上發出震天的響聲。王子瑤定情一看,竟然有兩個倉勁有力的大字。一個是戰,另一個是和。
“先皇駕崩不久,北蕭帝國使者便來要朕交出西京王爺。你們說,是交還是不交?”
“不交!不交!不交!”巨大的聲音陡然升起,南宮樂站在高臺之上,冰霜的眼眸望著臺下的士兵。他收起精芒,點頭厲聲喝問:“你們說不交,那麼朕再問你們,如若北蕭帝國起兵來犯,是戰還是不戰!”
只聽嗖的一聲,一把利劍從人羣中射出。對著高臺穩穩刺去,直直的落在戰字中央。臺上的士兵一陣驚慌,南宮樂深邃的眼眸望著利劍的方向,他面不改色。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襲來,齊齊的望著人羣中那個身著紫金龍袍的男子。俊朗不羈的樣子,手握一隻金色碧藍寶弓,雙目重重的點了點頭。
南宮樂哈哈一笑。大聲說道:“西京,你怎麼會在這軍機大營
的軍隊中?”
兩旁的士兵一聽,紛紛的讓出了一條道。他黝黑的皮膚在皚皚的大雪中彷彿鍍了一層紫光,面不改色的將寶弓放在背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高臺。南宮樂緩步上前,張開了雙臂。二人相視一笑,重重的抱在了一起。
“皇上,你忘了麼?我們是兄弟。”南宮樂哈哈一笑,攔住了西京的胳膊,重重的點了點頭。對著場下的士兵,大聲說道:“好!我們是兄弟!不只我們是兄弟!大晏帝國的所有軍士也是我的兄弟!”
“兄弟!兄弟!兄弟!”這一句話,猶如炸雷一樣,轟炸在每一個士兵們的心。王子瑤點了點頭,她著實佩服南宮樂的心計。他這一句話,不僅起到了振奮軍心的作用,也一定有不少士兵肯爲了南宮樂賣命。
男人臥在榻上,雙眼憤恨的看著地上的使者。慘白的臉頰騰起兇光。宛如一條條火焰,似要吞噬這地上的人。他慢慢從榻上坐起,雙手放於脣邊輕輕的吻了一下。沉聲說道:“南宮樂真的那麼說?!”
使者怔了一下,汗水從脊背上緩緩流下。他再次叩了下首,虔誠的說道:“大皇,果真如此。”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抄起酒杯放於眼前。仔仔細細的搖晃著,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忽而,他看著眼下的男人,輕笑:“肖虎,這酒是孤賜予你的。”
肖虎不敢擡頭,顫抖著聲音,連連說道:“大皇……饒了我吧。”
北蕭大皇哈哈一笑,望著眼前的男子。放蕩不羈的說道:“你怕什麼?喝了這酒,你還要回到大晏通知南宮平他們呢。”
肖虎一怔,低頭從地上爬起。硬著頭皮走向前去,溫熱的烈酒入喉。整個身體好似灼燒一般。北蕭大皇緩緩揮手,肖虎再度抱拳,大步走向了殿外。
北蕭大皇望著肖虎離去的背影,眼裡精光四溢。他抿了抿脣角,擡起手掌啪啪的拍了兩下。不消片刻,兩個勁裝士兵從殿外走來。撲通一聲齊齊的跪在地上。
“一個時辰,提肖虎人頭覲見!”說罷,便不再理會地上的士兵。
自那日從軍機大營回來已經是第四天了,沒有探子來報京城裡的異樣。但是,越平靜就越表示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這一日,王子瑤一身金甲側臥在後宮大殿。她的腿傷已經完全好了,前一世告訴她,這場戰鬥不比從前。她清楚的記得那日逃走的人便是南宮平,對於一個落魄皇子,他的後坐力可是不可小視的。
她脣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緩緩端起金樽放於嘴邊。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響起,她不曾睜眼,就已然猜出了來人。
“子瑤,今兒你怎麼穿上鎧甲了?”南宮樂望著金甲女子調侃的說道。
王子瑤並不理會,自顧自的閉著眼睛。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朱漆紅案,忽而,她輕啓朱脣。沉聲說道:“我斷北蕭大皇不會輕易收手的。”
南宮樂不爲所動,哈哈一笑。大聲說道:“這件事情,前幾日不是已經探討過了?”
王子瑤眼中一寒,瞪著南宮樂的臉。說道:“你不覺得,都城最近很奇怪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