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瑤默默看著南宮樂遠去的背影,脣邊勾起一抹輕笑。她緩步走向阿彩的身邊,食指按住阿彩的人中。阿彩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王子瑤沒事。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王子瑤頓了頓身形,伸手拖住了阿彩的雙手。溫柔的說:“我這不是沒事麼?”
阿彩抿著脣,重重的點了點頭。擡起淡藍色的袖子,狠狠的抹了一下臉頰。順著王子瑤的手,慢慢站起。
熾熱的陽光灑在王子瑤的身上,也驅散不了王子瑤冰冷的身軀。她凝目看去,南宮樂明黃的身影愈行愈遠,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龍翔大殿前跪了一地的臣子,在寒冷的北風下。個個面頰被風颳的略顯微紅,剛毅的臉上絲毫沒有退縮的神色。
南宮樂冷著一張臉匆匆行來,衆人聽見腳步聲。大聲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樂冷笑,打量著跪地的臣子。冷聲譏諷:“怎麼?何事如此驚慌?!”
兵部尚書韓當第一個站出了人羣,俯首說道:“皇上,先皇駕崩不久。大赦天下之際,不應該濫殺無辜。”
南宮樂眉角輕挑,冷冷的看著韓當。沉聲說道:“濫殺無辜?朕何時濫殺無辜了?”
韓當不卑不亢的從袖中拿出一紙奏摺,那奏摺上密密麻麻的排著許多小字。韓當盯著奏摺,面不改色的朗聲說道:“大晏律法,大赦天下之際,律法應當從簡。後宮乃皇上家眷,皇后娘娘賢良淑德,望皇上開恩。”說罷,跪在了地上。身後的羣臣也應聲附和:“望皇上開恩。”
南宮樂臉頰通紅,緩緩走向一衆臣子。他眉目一挑,沉聲問道:“如何開恩?”
衆大臣再次俯首,朗聲答道:“後宮嬪妃極少,請皇上選秀。”
南宮樂胸口略微起伏,卻又無可奈何。望著一衆臣子,大袖一揮。怒道:“選秀?!後宮還不夠雜亂麼?!”
那韓當極其迂腐,再一次起身說道:“皇上,自古後宮便是這樣。可是後宮嬪妃少的話,會耽誤子嗣延續。這,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南宮樂登時雙眼大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迂腐的老頭。半晌,他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你們決定吧。”說罷,轉身走向了上書房。
御花園中,王子瑤一襲白衣和阿彩二人坐在花園的竹椅上,略微寒冷的風打在二人的身上,極爲清爽。
王子瑤擡起素手隨意捻了一隻凋零落葉放在手裡,北風再一次呼嘯。熾烈的光芒再一次閃在二人的身上,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似乎多了一些溫暖。
“王爺,皇上在上書房。”王子瑤聞聲回頭,一個身著紫色龍袍的男人出現在小亭子的對面,男人皮膚黝黑,身材極其壯碩。長髮利落的束在腦後,眉目似刀。冷如冰霜的臉頰泛著絲絲笑容,看著前面的侍者。朗聲答道:“本王知道了,本王在這裡等一會。”
說罷,轉身瞥向王子瑤一側。四目相對之時,男人的臉上竟然紅了起來。王子瑤默默頷首,從椅子上站起,婀娜的走向自己的寢殿。
“阿彩,那個王爺是誰啊?”王子瑤瞇起雙眸,緩緩回頭看著那個黝黑的王爺,輕聲問道。
阿彩臉頰頗紅,抿著脣,輕輕的說:“那個是北蕭帝國的質子,咱們大晏帝國最小的皇子。”
王子瑤愣住,大聲驚呼:“最小的?他怎麼也得二十多了吧?”
阿彩眉眼一彎,撲哧一聲笑道:“主子啊,他才十五歲。北蕭帝國地處平原,常年風沙。”
王子瑤這才恍然大悟,拉著阿彩的手。輕快的回了宮殿。
梅妃因爲毒藥的事情,落下了病根。人也變得異常暴躁,王子瑤並沒有去看她。她不想再惹下任何亂子,上一世的生活。王子瑤極其厭倦,如果說,真的會像楊大人說的那般。自己也定然會奮不
顧身,可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便是保住自己肚中的孩子。
“皇上,三日之後便是您的壽辰了。”小成子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南宮樂頭也不擡,把玩著手中的金樽。瞇起狹長的鳳眸,慵懶的說:“嗯。”小成子見南宮樂沒有動作,繼續說道:“這家宴,擺在哪裡?”
南宮樂睜大了雙眼,深邃的眼眸盯著小成子。沉聲說道:“後宮正殿。”說罷,起身將金樽放在桌子上,緩緩的走出了上書房。
阿彩一路遠遠跑來,臉頰騰起緋色。跑到寢殿的時候已然上氣不接下氣。王子瑤瞇起雙眸臥在榻上,大紅的裙子盡數鋪在身上。趁著她白皙的臉頰,甚是好看。她聽得聲音,瞇起雙眸,冷聲喝道:“這麼慌張是做什麼?”
阿彩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小成子說,三日後,皇上壽辰。家宴設在這裡。”
王子瑤騰的一下從地上坐起,冷冷眸子露出犀利的光芒。沉聲說道:“怕是又要出什麼亂子了吧。”
王朗氣急敗壞的回到王府,藍色的袍子捲了一些塵土。夫人見狀連忙拿出了嶄新的錦緞長袍放在榻上。
王朗啪的一聲將官帽丟到桌子上,沉聲說道:“皇上壽宴,竟然不擺在龍翔殿。偏偏擺在後宮!”
王子涵耳尖,遠遠的伏在門口。聽得這個消息,嘴角再一次上揚,趕緊跑到了自己的廂房。拿出了一張宣紙,緩緩寫道:“三日後,家宴。”
梅妃早已得知皇上家宴的消息,王子涵的信件雖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對於她來說,更是增加了信心。自阿萍被帶走,梅妃的寢殿便換了個婢女。
梅妃從榻上緩緩站起,拖著紫金色的長裙一步一步走到檀木櫃子旁邊。“吱呀”一聲拉開櫃門,她伸手探去。和上次一樣的藥瓶拿捏在手裡,她深邃的眼底狠光閃閃。心中嘆道:“我就不信這次你還能逃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