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陶芷竟然含著笑意,突然跪了下來,對著永安侯說道:“多謝侯爺。”
徐舟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陶芷款款地看著永安侯。
徐舟只覺得心中一緊,有一點兒難受,只是沒有過多久,只見永安侯淡淡地對著陶芷說道:“好吧,現在已經沒有你事了,你可以先出去吧!”
陶芷站了起來,緩緩而退。
陶芷一直慢慢退出了帳篷。
一出了帳篷,就感覺身體突然匱乏,就像是突然之間偷空了一樣,痠軟無力,只覺得頭重腳輕,就好像生在夢中一樣。
陶芷看著前方,只覺得眼波上一片琉璃朦朧一片,往往來來的人影,看不清楚人的面孔,只能看看清楚的輪廓。
陶芷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眼中竟然浮上了一片的水澤,氤氳一片,叫人看的不真切。
剛剛陶芷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即便是陶芷在生死邊緣待上了一陣,所以陶芷的向前走的步伐,就很像腳踏上了棉花,走在了哪裡,就凹下去一塊兒,讓陶芷感覺到那麼不真實。
後來陶芷被人安排在以前她住過的地方居住,那個地方同時也是宋清鈴,錦茜,玉息住居過的地方。
一想到這裡本來是她們住的地方,心中就無法平靜下來,更加的惶恐不安,入夜十分,天上的星辰嫋嫋,入夜的空氣都帶著微涼的氣息,淡淡的涼意好像也能漫了進來,陶芷打一個寒戰,不知道是皮膚的觸感太過強烈,還是因爲自己的心理原因,陶芷感覺到這種涼意好像是滲透進了血液中,連著骨髓都莫名其妙地透著絲絲的寒氣。
這裡的陳設似乎比陶芷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更加好了,看來這幾日,宋清鈴,錦茜和玉息,她們三個人都在這裡過的十分舒適,就連被褥也是嶄新的,用手輕輕一觸碰,竟然是柔軟極的絲滑,就好像觸碰到了水一樣的柔情。
連帳篷中的桌椅都是剛剛纔換下來的,桌椅之上都是纖塵不染,十分的乾淨。
上面竟然還有一些精緻的糕點,看來她們三個人都很受永安侯的喜愛,可是永安侯喜怒無常,還是要了她們的性命,陶芷輕輕地嘆息一聲,只怕沒有過多久,自己也會落得個她們那樣的下場。
想來也是煩心,陶芷上了錦榻,陶芷輾轉反側,慢慢才睡了下去。
意識混沌,陶芷漸漸沉睡下去。
一夢若浮生,就好像自己置身於雲端,陶芷踏雲而走,不知所來,也不知道何去,只有漫無目的地向前行走。
夢境是那麼真實,陶芷感覺自己就好像天上的仙子,無憂無慮。
可是在一眼霎那,陶芷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嫋嫋婷婷,婀娜多姿。
驀然而生的是那麼熟悉的感覺,陶芷感覺有點似曾相識,但是卻又很矛盾,總覺得有陌生,這種複雜的情緒,籠罩在陶芷的心中,一陣的恍惚。
按耐不住的心結,陶芷上前幾步,蹀躞小步,不久之間就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後。
陶芷輕輕喚那女子無果,陶芷心中詫異,就伸出手來,搭在了那個女子的肩上,那女子轉過頭來,對面的一瞬間,陶芷只覺得翻天覆地。
沒有想到那個女子,陶芷認識,那個女人正是陶芷,一眉連娟,眼眸似月,那麼熟悉的面孔,卻又是那麼陌生人。
陶芷感覺心中一冷。
轉過身來的那個女人,對陶芷盈盈一笑,脈脈動心絃,連人不能忘記,陶芷的心中更加的寒意四起,將自己團團包裹起來。
只見那女人驀然轉身而去,毫無猶豫的從雲端跳了下去。
情理之中,陶芷抓住了那個的衣角,也不只不過流連而去。
陶芷惘然,因爲她是看著“自己”跳了下去,但是卻不是她預想的結果,陶芷看見那個女子。
在那個女子的身影,她身穿著一身潔白如玉的衣衫,與茫茫地大雪融爲了一體,雖然是粗布葛衣,十分的寒酸,但是絕掩蓋不了那個女人的美貌昳麗。
陶芷踉蹌退後幾步,因爲只有陶芷自己清楚,那個女人是她年輕的相貌。
如今的陶芷,不復從前,目光炯炯有神,純粹而真摯,沒有一絲的污濁。
陶芷看著自己只覺得是那麼陌生,那張稚嫩的臉就好像剛剛遇見的時候,那麼清晰,那麼陌生,那麼可望而不可即。
年輕的自己,正站在慢慢的雪中,一片雪白。
陶芷只覺得呼吸急促,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因爲陶芷明白那個地方正是那個時候的她和宇文易邂逅相遇的地方,即便是過去了那麼多年,陶芷也無法忘記,那個人的名字,陶芷以爲會爛在心中,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過去那麼清晰的浮現在眼睛。
那種感覺就好像癒合的疤痕,突然被人生生撕扯開來,一片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那樣的地方,陶芷也不想在想起來,可是卻無可奈何,無論自己多麼想逃避,可這就好像沉入了夢中無法自拔,怎麼也醒不過來。
陶芷想逃離開來,可是卻沒有辦法,那個人還是如期而至的出現了在她的面前,是最想遇見的人,卻又是最害怕遇見的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陶芷都能聽到她和他的語笑嫣然,刺耳的笑聲,就一把把的尖針一樣刻骨銘心,不能忘記,也害怕遇見,無可奈何,也只有無可奈何。
陶芷看著下方,只見她們對話不斷,是陶芷最不想觸及的回憶。亦或是最在夢中夢到的過往,在心中千般回想,如今卻是近鄉情怯,太過想念卻更害怕相見。
那麼複雜的情緒,繚繞在心頭,一陣迷離恍惚。
一個天資超逸,悠然塵外,一個婉麗悽清,哀樂不知所主,如聽中宵梵唄,先喜悅而後,驀然之間悽惋一種悽忱處,令人不能卒讀兩個人之間的纏綿繾倦的柔情蜜意,太過甜美,但讓人覺得苦澀不堪,這是間本就有月滿盈虧,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言愁愁更愁,愁而不化,就像是喝一杯濃濃的茶水,初聞時,那般清新,可是喝了下去卻是苦澀不堪,很多東西,就讓韶華逝去的好,如果現在不比往夕就不要去驀然回首往事,雖然看見了以前的柔情似水流年,但是卻在也回去那般美好旖旎的時光,能留的只不過一抹嘆息,一絲惆悵,惘然,人最害怕的也不知過停留在以前的回憶,卻無法從中解脫出來。
求之不得,意已修,這一世看來要真的留下來遺憾,而不能忘記了的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陶芷想那麼最簡單的期望,可是也是最大的幸福。
但是現在看來卻是那麼可笑,沒有半點留轉的餘地。
陶芷看著他們掌心貼著掌心,十指握住十指,從雪地上慢慢出來的一筆一劃,就好刻在了陶芷的心中,雪剛剛停落,剛剛下雪的漫漫泱漭之野,鋪天蓋地的以前雪白,這樣看著漫山遍野被這乾淨純白的雪而覆蓋,看不出來任何的其他的色彩。
這樣的雪景,是最寂靜的,就好像寂靜的過了千年萬年,渡過漫漫長路,陶芷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感覺就好像是在看其他的兩個人一樣。
陶芷靜靜地看著她和他,那麼安靜,驀然之間,從天空降下來細細碎碎的雪花,將兩個人籠罩在雪色之中。
突然之間,場景切換,那兩個人卻消失在夜色之中,在也看不見,那兩個人的身影,卻變成了她在陶府的時候,就像是籠中的金絲雀,在嗎那裡陶芷哭得肝腸寸斷,卻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