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隱悽然一笑,分外地平靜說道:“我本應該知道你會這樣做,可是我不相信。”
陶芷厭惡說道:“你不是要下阿鼻地獄麼最好永不輪迴。”說著,將手中的髮釵狠狠壓了進去。
林莫隱將手突然握住陶芷手腕,一使勁兒,陶芷感覺手腕一酸,竟然使不上勁兒。
林莫隱將在胸口的髮釵拔出,鮮血噴涌而出,林莫隱點住胸口的幾處穴道,瞬間,血液止住。
“還有一寸,你就可以殺死我。”林莫隱目不轉睛地看著陶芷。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以後還是乖乖待在我的身邊,我不想傷害你。”
陶芷驚恐後退,“你這個瘋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待在你的身邊。”
陶芷感覺自己就像快要溺死,窒息,而林莫隱的笑意越來越深了。
陶芷轉身逃去,林莫隱只是原地不動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隻獵物一樣。
不過幾步的距離就到門口,可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門。
“你打不開的,我早就關了門。”林莫隱聲音再一次響起。
陶芷退無可退,眼神即憎惡又絕望:“你害死我家破人亡,你覺得我會跟你麼”
陶芷決絕地看著他,蒼白無力,慼慼然一笑,像是枝頭搖搖欲墜的花朵,下一刻向著牆壁撞去。
可只不過走了幾步,只見林莫隱手法萬千,又是一揮,一個珠子隨手脫落,直逼陶芷,那宛如鋼珠的珠子,撞擊在陶芷膝蓋上,劇烈的疼痛使得陶芷屈膝一彎,陶芷朱脣一咬,要掙扎欲起,然而林莫隱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又是一擊,膝上的疼痛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蜿蜒曲折爬行,又像是針扎,只要稍稍一想使力,就像是針入骨髓。
那聲音又一次響起,低沉而冷酷。
“你想死麼”林莫隱一聲冷笑,像是君王睥睨衆生。
林莫隱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說一件平常的事一樣說道:“可是我不同意,你就不能死。”
陶芷像是被寒潭灌入口鼻,感覺馬上會窒息,她擡起頭看著林莫隱,淚光婆娑,隱約能看清林莫隱的邪俊笑容。
下一刻,陶芷咬下自己的舌尖,一絲血腥味瀰漫口中。
林莫隱勃然大怒,將陶芷的下顎用手製住,陶芷不由自主張開朱脣,林莫隱手中微微一使力,下顎竟然一聲響,脫臼了。
陶芷疼得嗚咽一聲,林莫隱看著近在咫尺的陶芷,鬼迷心竅地吻上她。
陶芷雙膝不能行走,嘴脣不能閉合,任由林莫隱吻著,帶著滾燙的溫度,恣意妄爲。
陶芷閉合不了嘴脣,只能任由唾液從嘴角流出。
突然窗外,虺虺其雷,一條條閃電遍佈盤旋,在墨夜中分外奪目,頃刻之間,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嘩啦啦打在枝葉上,不住作響,暗夜之中突然發出一聲淒厲而絕望,女人的叫聲,連路過的奴婢們都打了個寒戰。
“這聲音……好奇怪。”憂染說道。
茉煌提著燈,全然不顧在那裡張望的憂染,手中的光輝,由燈心灑落大理石地面,泛起斑駁倒影,茉煌雲淡風輕地說道:“走吧!”
憂染擔心問道:“這個聲音好像是從主子那裡傳來的。”
茉煌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是怕主子出事”
憂染道:“自然不是,那是個女人的叫聲……”還沒有說完憂染好像明白什麼,欲言又止,臉上又是詫異又是難過,轉頭看著茉煌,她已經嫋嫋婷婷走了一段路程了,所有的光輝隨著茉煌而去,無邊的夜色徐徐蔓延過來,像是血盆大口一口將憂染吞噬,憂染感到一陣怕意,快步跑向茉煌跟前。
憂染回頭,看向大雨之中的樓閣,在閃電的照耀下越發顯得富麗堂皇,閃電帶著的光亮一閃而過,像是隕落的星辰,連帶著墨色消失在雨夜。
風雲變化,林莫隱在當上城主後,帶著妻子隨世子入宮,老夫人思戀故鄉去了青州,林家暫時由林少頃當家。
走廊上有幾個丫頭竊竊私語說道:“你說這三夫人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病了,整天不吃不喝,還是有那叫婉玉的丫頭每天用藥吊著半命。”
另一旁青衣奴婢說道:“誰說不是,我看這三夫人病得蹊蹺,倒像是中了邪,你說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病了呢”
那丫頭一聽,面色惶恐驚訝道:“你說會不會是三夫人中了巫蠱之術”
青衣奴婢不解問道:“巫蠱之術怎麼可能,誰會想害三夫人,她即無寵又無子,誰會想要害她呢若是查出來不是白白惹來一身騷”
那丫頭笑道:“姐姐莫不是忘記了餘主子,餘主子肚子裡的孩子雖然不是三夫人所害,可是事由她起,餘主子一看到她就能想到死去的孩子,心裡終究有個結。你說她心能好受麼低頭不見擡頭見。”
“你們在說什麼”只見江啓一身白衣,蹙眉不悅看著她們。
丫鬟們個個噤若寒蟬,江啓走過來,說道:“別在背後妄論主子。”說完江啓就徑直向前走去。
青衣奴婢看著漸漸離開的江啓感嘆道:“在這裡要說脾氣最好,莫屬江少爺了。不僅人溫柔似水,而且人也長的俊俏。”
身旁的丫頭一用按了一下青衣奴婢的頭說:“剛剛江少爺還說莫在背後妄論主子,你還敢說。而且你也只能想想,江少爺又怎麼會看上我們呢”
兩人又打趣兒了幾句,笑語盈盈。
江啓沒走了一段路,卻能清晰地聽到身後兩人發出的笑聲,江啓側頭看到兩人捂嘴發笑。
剛剛走的不遠,江啓自然聽到將個小丫鬟的談話,江啓臉皮薄,不由得臉一紅,加快了腳步,離開這裡。
江啓沒走多久就在園子裡遇見林少頃。
只見林少頃心不在焉走著,完全沒有看見江啓。
江啓說道:“少頃在書放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裡。”
林少頃纔回神向著江啓看去,說道:“你來的正好。”
江啓看見林少頃神色凝重,問道:“怎麼呢”
林少頃說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我想不出來哪裡不對。老夫人怎麼突然回到故鄉,林莫隱爲什麼突然會進宮,連蘇家人都不在城中,這一切好像是巧合又好像是故意有人安排,我必須出城一趟,林府的事還得交到你的手裡。”
江啓答允,聽到林少頃的話,江啓心起疑慮重重,卻不得解惑,這一切似乎太過巧合了。
正在兩人暗自思索時,突然從園中想起一個聲音。
婉玉看著陶芷活脫脫就像丟了魂,奪了魄一樣,毫無生息,臉色蒼白如紙,原本靈動的雙瞳暗淡無光,失去了所有的光華。
婉玉難過說道:“三夫人,今天天氣是那麼好,花開得這麼旺盛,您應該出來走走。”
陶芷心如死灰,什麼也聽不進去,什麼也看不見。
陶芷轉身,想離開這裡,突然只覺得頭重去石,眼前一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