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芷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隨著餘寧手提腰間,飛身而起。
雖然餘寧手放在陶芷的腰間,餘寧卻沒有貼近陶芷的身子,始終像是兩個不可相交的線一樣,找不到交錯點,也因此這樣,讓陶芷感覺每一天起飛的瞬間,就像即將要墜落在而上,讓人感覺恐懼,因爲恐懼,陶芷自己都沒有發覺抓住餘寧的衣角,餘寧雖然極力想與她保持距離,也無可奈何她的主動。
風聲呼呼的從耳邊竄過,餘寧輕功一起,飛過一個又一個的房屋,餘寧雖然可以等火焰燃盡從牆城飛下,但是即使出了城牆,到了城下,還是會落入敵軍的場地中,因爲出不了城,餘寧把陶芷帶進一家客棧中。
戰火已起,已經無暇顧及身外的財務,客棧多是被鎖起,那些平明百姓已經加入戰爭中,睡在軍中,只留得老弱婦女在家中。
餘寧帶著陶芷奪窗而入,餘寧丟下一套衣服和一個用布料包裹好的東西在桌子上。
“把衣服換上,這包裹裡的東西是人皮面具,將它帶上。”餘寧面無表情地說,又轉身向門口走去。
陶芷環顧四周希望找個地方逃出去,可是那頭餘寧突然止步不前,好像看透了陶芷的心思,頭也不回,冷聲說道:“別想著逃走,這裡是七樓,即使你把牀單帷幔撕碎做成繩子也夠不著地,而且……”餘寧說道這裡頓了頓道:“而且不管你能逃多遠,我都能找到你。”
原來餘寧早有安排,這裡是都城裡最繁華的酒樓,樓閣高聳,極其奢華。
陶芷心底咯噔一下,餘寧已經出去,門也順帶著關上了。
難道要再一次落在林莫隱手中?陶芷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眼神突然凌厲起來,不,絕對不要再回到那個人身邊,等待時機……等待時機再逃。
然而讓餘寧掉以輕心必須讓他感覺陶芷還是如從前那樣溫順,陶芷將桌子上面,用布料包裹的東西打開,陶芷伸手將人皮面具拿起,觸感極其的逼真,就像是觸摸真的皮膚。
這真的由人皮製成麼?想到這裡陶芷泛起一陣陣的噁心,陶芷強忍著胃中翻江倒海,將自己的面紗取下,把人皮面具壓在自己的臉上,奇蹟般那人皮面具自然而然的貼合在陶芷的臉上,原來人皮面具裡原本帶著膠水。
陶芷拿過鏡子照了照,只見鏡子有個女子相貌平平,只有那雙眼睛粲然奪目,陶芷又將餘寧給的衣服換上。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聲音響起,聲音依舊冰冷,即便是在這樣的炎熱的天氣聽見都能讓人打個寒戰。
“換好了麼?”
陶芷回道:“都換好了。”
餘寧沒有推門進來,只是“嗯”了一聲,又說道:“飯菜放在門口,你自己來拿吧,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一晚。”
說完,一片靜謐,然後又響起餘寧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只到在無生響。
陶芷打開房門,只見門口不遠處放著飯菜,雖然無心用食,陶芷還是強逼著自己吃了幾口。
房間中還是那麼的熱,陶芷感覺喘不過氣來,想把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可是無論如何去掀,怎麼也取不下來,活脫脫就像長在了肉裡一樣。
陶芷取不下來,只好作罷,就這樣陶芷忐忑不安睡下。
陶芷醒來是被一陣喧鬧的聲音鬧醒,樓下有幾個身穿林家服侍的奴才在盤問過往的路人,想必是林少頃知道陶芷不在了,就在四處的尋找她,但是戰爭又太過激烈,又無暇顧及,只有讓奴才去找。
那些奴才一家又一家的盤問,陶芷現在所住的客棧是被鎖起來的,那些奴才以爲客棧裡沒有人住,也自然而然的把這間客棧給忽視掉了。
陶只想大聲呼救,可是聲音還沒有從口中傳出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語餘寧又點了她的穴道,陶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尋找他的奴才,慢慢的離去,無可奈何。
即便是陶芷站在樓上,但她依舊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城壁那裡的廝殺的聲音,那裡的戰士正在浴血奮戰,而自己卻在這裡無所事事。
陶芷越想越怒不可遏,對著站在身邊的餘寧說道:“如今城池即將被攻破,你卻在這裡茍且偷生,你不好好的回去稟告林莫隱,反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城池,被敵軍攻打,看著生靈塗炭,而置之不理。你算什麼東西,算是一條狗嗎,林莫隱的狗麼?”
餘寧卻只是寒眸微微一閃,隨後又裝的波瀾無驚,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有聽見,這些對於他,辱罵的話,他置若罔聞。
陶芷不知道,被餘寧在這裡軟禁了多久,然而,她知道城池中的士兵們,已經是精疲力盡,氣息耗費殆盡的時刻了。
難道是要在這裡等死麼,陶芷是這樣想著。
還好事情卻沒有陶芷想象的那樣而發生,在聽到百姓和士兵的興奮的呼喊聲後,她才知道援軍已經到來了。
戰火持續到七天七夜方纔消停,然而穆玄德戰敗,敗北北上,倉皇而逃,但是這一次的奸黨餘孽,並沒有斬草除根,所以皇帝也不是很滿意。
九死一生,到有一線生機,再到大獲全勝!這樣巨大的轉變,使所有的人都無法剋制的興奮起來,所有的人都迎接歡送著這位救了他們性命的大將軍得來。
那一日,人頭竄動,圍成的人門像是一個密閉不透風的牆,前來迎接這位大將軍的到來,那時的相迎聲和歡呼聲,能高聳入雲,聲音太過大,聽的人腦中溫轟隆隆的響。
而此時的陶芷已經被餘寧帶到人羣中堆,她就像滄海的一葉小舟,搖擺不定的隨波逐流,在擁擠的漩渦中尋找一席之地,卑微而又微小平凡,由於陶芷帶了人皮面具,沒有人認出來,這位林家的三夫人此時就在人羣中。
陶芷看著棗紅色的大馬,昂首闊步而來,後面跟著逶迤的,猶如長龍的隊伍整整齊齊,有條不紊,錦旗隨風飄揚,踏地如雷,而富有節奏的士兵,緩緩向前,身上的鎧甲隨著行動兒錚然如鐵鏈碰觸一樣,清脆作響。
陶芷被擁擠的人羣推搡,站立不穩,餘寧已經被人羣隔絕,此時正是逃跑的時機,可是陶芷服下餘寧給的藥,雙腿發軟,連站立都是勉強的,還談什麼逃跑,而且她也無法說話,更別提什麼呼救了。
隊伍緩緩逼近,陶芷無意見太頭,突然呆住,就像活活的被凍住一樣。
馬上的男子,漆黑如墨的眼瞳,一身鎧甲熠熠生輝,在陽光下泛著斑駁的色彩。
那是竟然是……宇文易。
他不是流放邊疆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四處的百姓,高高呼喊馬上的男子,“裴大將軍……裴大將軍。”
陶芷不相信眼前的男子姓裴,她不信她自己認錯了,他的輪廓,他沒的眼眸,像是一幅畫每一筆,每一畫,都在她心裡深深印下,他怎麼可能是裴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