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恢復了味覺,大家覺得我應該做什麼呢?!
廢話,當然是苦練廚藝,眼看就要小考了,我和角的賭局又沒有取消過,怎麼可以忘記。自從在後山遭遇了磨難又順利解決後,我們五人回到學校,心照不宣的共同隱瞞或遺忘了此事,我和乃老師生活在湖邊小屋,他住樓下,我住樓上,準備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帶他去見校長,申請恢復畫畫老師的身份,至於白螭的問題,暫時就由他保管著雲水鏡,直到他的良性完全恢復爲止。
哈圖很悲哀的繼續當校醫,沒有人理睬他其實還有天使的身份。
角恢復的很好,我的身體也沒問題,何在繼續跟著角當傭人,我們每天還要跑步,還得到醫務室報道,還得裝模作樣學點什麼。
“草……草,草……頭?”我艱難的辨別何在手中的一把菜。
“草你個頭啊,這是豆苗呀!”何在氣勢洶洶,一巴掌拍過我的腦袋。
“你現在很暴戾呢!不樂意教我可以不教啊!”我抗議。
“你這種素質怎麼通過小考,除非你真的想嫁給角哦!”何在怒。
“嫁給我有什麼不妥嗎?”角湊上來笑嘻嘻地問。
“沒有不妥,少爺,只是以她的手藝,當您老婆太可惜了,哪天把您吃死了都有可能。”何在見風使舵。
“那也挺浪漫的。”角很隨意。
哈圖則在一邊悶悶不樂的追憶著:“想我當初在天上的日子還是很風光的……”
好吵,其實我也不覺得在這種環境下,我能學到什麼,但考試怎麼辦?抓狂。
“校醫救救我……”一個虛弱的聲音,隨即是一個小小的身體闖入衆人眼簾。
“冰冰,你怎麼了?!”何在忙去扶她。
“我被鱈魚二人組的‘魚形意長拳’打傷了……”冰冰在他的摻扶下坐到椅上。
“她們憑什麼打你呀?!”我怒。
“她們也是替老師給我們做特訓啦,這學期的小考由各班主教老師自己出考卷然後與其他班級交換考,絳絳和大劉老師那個班就決定加考格鬥技藝,他們班的學生就常藉口來找我們練……”
“那你們兩個班不是又要械鬥了!”我們寒。
“等下,各班主教老師自己出考卷然後與其他班級交換考?!”哈圖一口氣重複出來。“校長怎麼沒通知我?!”
“據其他老師說,你們班的構成與實力都特別混亂,所以由哈圖老師自己出卷考。”冰冰道。
“他出卷考?!”我們喊得屋頂都要掀了。
“那還考什麼,集體通過算了,省得我費事。”哈圖一邊替冰冰醫治傷口,一邊道。
咳咳,角提醒他收過自己的支票。對哦,身爲天使幹嘛還要收凡人的錢?!我蔑視的看著哈圖,他立刻明白我在想什麼。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當時我是真的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我是想讓你明白這點後,趕緊想別的方法解決。”他辯解道。
“有時候想到你們班這樣輕鬆、自由,我也很羨慕呢,我們班的女生都各自爲營,只想著自己怎麼進步,也沒有人當我是朋友……”冰冰說。
“我們都當你是朋友啊。”我和何在相當有默契的一人握住她的一隻手說道,不過我立刻感覺怪怪的。
“我最喜歡溫柔的冰冰了!”何在還非得補充一句。
“真的嗎?謝謝你!”冰冰笑。“既然大家對我這麼好,不如中午讓我來做飯給大家吃吧!可是我們康康老師新秀的一道菜呢!我學了五成像,做給你們嚐嚐看!”
“好呀!康康老師其實是我仰慕很久的調味高人呢!”何在星星眼。
“那我一定要好好做給猴子和大家吃!”冰冰越笑越甜。
“那太幸福了!冰冰,你知道嗎?我在這裡有多痛苦,還好有你,經常把學到的菜式偷偷來教我呢!”何在感動的說著,一不留神把他們背後進行的事給交待了出來。
難怪啊!早覺得他們二人的情誼不正常!果然有內情!哈圖、我、角,其實都不是真正對廚藝有心思的,算起來屋裡也只有冰冰與何在算志同道合,哼,一說起廚藝就當我們是空氣一樣。
於是我和角、哈圖索性在一邊翹著二郎腿等飯吃,一點忙也不幫,讓何在與冰冰在醫務室裡又架廚具又搬食材,忙得半死,侍候我們吃飯。
“喂,你們太過份了,冰冰好心做飯給我們吃誒,你們什麼也不管!”何在終於怒了。
喔……我們三人打瞌睡的打瞌睡,看報紙的看報紙,全裝著沒聽見,何在只好閉嘴。
冰冰忙碌了半天,煮的是道大菜,但是醫務室本來就不是廚房,脫排系統很差,一起油鍋,整個醫務室被搞得像鍋爐房一樣,煙霧騰騰。我與哈圖跑進跑出,像缺水的魚一樣,忙著換氣,角倒是從頭到尾神情自若。
大餐終於煮好了,冰冰端上她的作品。
“流金濺玉!又名馬拉盞酥烤瘋狂八爪魚!大家來嚐嚐吧!”冰冰分給我們筷子。
好誇張的菜,拇指大小的球狀八爪魚,被烤得金黃酥脆,一個個摞在大號的白色餐盤裡,滾油嘖嘖作響,小八爪魚熱騰的就像活著一般簇簇顫動,白色雛菊花瓣做底,極品馬拉盞澆汁,整個菜看起來像就金光燦燦的一箱寶貝,讓人雙眼放光。
“你們班都到這個水準了?”哈圖不可思議的挾了第一筷子。
“少爺,要不我們換班吧?!明顯在別的班可以吃到好東西。”在濃煙密佈時才趕到醫務室的豆子管家勸說道,挾了第二筷。
“如果換班,可以使皇上輸的更快,我也沒有異議。”角時刻惦著打賭的事,真討厭,但他挾了第三筷。
第四筷是何在吃的,一下扒拉進嘴裡兩個,面相很賤地品味著,讚歎不絕:“這哪裡是隻學到五成嘛,根本是十成的功力,口感粗礦中帶著跌宕起伏的細膩滋味,又兼有恨嫁的心理及悠遠的自然之心,簡直是高等廚師的作品呢,冰冰,你太棒了!”
啐,從沒覺得你有文化,怎麼一誇冰冰全是一套一套的怪詞,我彆扭地瞪著何在。
“猴子,你好壞啦,人家哪有恨嫁。”冰冰臉都紅了。
於是輪到我第五個動筷吧,我挾了一根魚須塞到嘴裡,味道好複雜……奇怪,爲什麼這麼複雜,一層一層的在我的舌頭上跳動,每顫動一下,就有一個很具象的調味料的形狀出現在我腦海中,砰!蝦膏!砰!蝦米!砰!蒜頭……砰!糖……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馬拉盞就是蝦醬嗎?原料是曬乾後的小蝦米,不對,這個馬拉盞裡面還有東西,鹹魚,火腿……還有東西,我搞不清楚了……”我困惑地問道。
“這些我沒教過你呀。”哈圖也很迷茫。
“馬拉盞呢!分磚式和醬式兩種,磚式的是魚蝦攪碎,儲藏發酵,加鹽曬乾等重複步驟後製成的;醬式的是鮮蝦醃出水分後攤開曬乾,再加油掏成漿,加配料再曬乾,最後加油炸等步驟製成的。你現在吃的這是極品馬拉盞醬,除了鹹魚、火腿,還有瑤柱與鮑……”何在一邊吃著一邊指正我。
“奇怪,你怎麼吃出來的?”角也很迷茫,
因爲人人都知道我味覺有問題,卻不知道沒了雲水鏡,我的味覺已經恢復了。
“吃出來又怎麼樣,她的基礎知識這麼差,嚐出來也說不清楚門道。”何在嚼得滿嘴是油,頗輕視的說著,於是在冰冰面前,就算我有進步也只是微不足道,或者根本是偶然開竅是麼。
我放下筷子站起來,“你說的對呢,就算我嚐出是什麼,也表達不清楚,因爲我是連草頭和豆苗都分不清楚的人!”
“對啊,事實是這樣嘛,你站起來幹嘛,繼續吃飯呀。”何在不解的看著我,指指菜,“冰冰的手藝不錯吧,你什麼時候能做到呢?”
死猴子!我嘴一扁,我知道這麼久以來都是我拖累他不能到好老師那裡去學習;腦子又不靈光,害他不爽,可我也不想啊,怎麼他就是這樣小心眼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我甩門離開了。
“她怎麼回事啊?”何在還在我身後不解的問大家。“是不是吃鹹了?!”
我一路奔回湖邊小屋,衝進房就開始哭,乃老師嚇了一跳,待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我很委屈,而且我又想離開這裡了,即使發現自己有遺傳我老爸“皇帝舌頭”,嘗什麼菜立刻明白調味的本領也不能使我激動,我哭,抽紙巾擦鼻涕……屋子裡什麼怪味道?
我擡起頭,看向乃老師,他正在往窗口掛一條條碩大的肉塊,打算風乾。
我打了個寒戰,“你又吃人?!”
“冤枉啊!我就是不要再吃人,才上山把厲眼蟾蜍的肉背下來的……”乃老師拼命擺手。
“那個噁心的東西……”我吐。
“噁心是噁心了一點,生吃肉也很沙,但倘若有好的烹飪方法,厲眼蟾蜍可是高等廚師寧願拼儘性命也要獲得的上佳食材喲。”乃老師憨厚的笑著。“我憑一身蠻力就可以吃到,也算有福。”
“是麼?”我看著青灰色的肉乾,還是覺得噁心。厲眼蟾蜍到底是什麼樣,分明是怪物,爲什麼有人覺得可以吃呢?要是有哈圖的那本食材備案簿,拿來看看上面的介紹資料就好了……反正閒來無事,不如打個電話問哈圖借。
於是我撥通座機:“哈圖老師呀?!”
“皇上?你沒事吧。”角接的電話。
“挺好的。”我真是沒出息,這麼快就轉移注意力不難過了。“我找哈圖老師接食材簿呢。”
“哦,這樣認真的爲小考做準備嗎?其實剛纔猴子說的話,你不用在意,我一直覺得皇小姐充滿了成爲優質廚師的潛力!”角安慰我道,但這話從他這裡說出來好奇怪。
“你不和我打賭了?!”我問。
“因爲你肯定輸,所以隨便安慰一下了……”他笑,氣到我吐血。
“靠,不想理你,我找哈圖!”
“他在上廁所啦,剛和他談妥小考考題的事情,決定放低門檻,只要皇小姐做出一道像樣的菜,哪怕只是煎蛋、肉腸總彙,只要味道像樣,就可以通過本次小考。”角說道,聽起來門檻的確不高,但也像狠狠地在鄙視我呢。
既然如此,我沒辦法謝謝他們的好意,只是說:“我知道了。”
我掛掉了電話,看看乃老師,他也看看我。
半晌,我問:“你對後山很熟?”
他點點頭。
“學校放養的食材,你也很熟?”
“好捉的,差不多吃全了……”
嘿嘿,我笑,之後直到小考前,我要做什麼可就是秘密了喲,各位看倌稍安勿躁,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