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也就是八月十七日,李耀桀終於穿過循州,進入廣州,並於當天中午趕到南海縣。
廣州,也稱南海郡,正是李耀桀受封的南海郡公的來源地,州治位於南海縣。只不過,郡公是虛封,並無實際封地,廣州並不是李耀桀的封地,李耀桀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南海的郡公。
廣州刺史謝輝廉早已帶著廣州諸多官員在城門等候,“廣州刺史謝輝廉恭迎南海郡公。”
李耀桀率人下馬車,“諸位不可客氣,今後就仰仗諸位了。”
南海縣的百姓都在圍觀,一傳十,十傳百,大多數人都知道,南海縣來了一個郡公,並且還是一個很有名的讀書人。
李耀桀花重金在南海縣購買了一座豪宅,整整一個裡坊,因爲他是郡公,廣州州府給李耀桀每天輪流安排了10個士兵作護院,僕人的話,李耀桀本來是不算招收的,但考慮到杜蔓婉也在,而且他也不太忍心讓蕭琴和蘇月太勞累,最終同意廣州刺史謝輝廉的提議,州府安排來了五個官奴以及五個官婢。
“真是爽,之前還覺得,來到這裡,生活會不好過,沒想到我們是來這裡當地主的,哈哈!”李耀桀在客廳裡,忍不住大笑,“黃媽,你和幾個人去買些好菜好酒,終於結束了這車馬勞頓的鬼日子了,我們今晚好好搓一頓。”
“還有,溫大哥,還有劉……郞,勞煩你們帶人幫忙置一些傢俱和用具,把家裡原有的傢俱都換掉。”
李耀桀自然不會留著原來主人的東西,誰知道髒不髒,正好這個時候人都在,而且謝輝廉知道他今日要收拾新家,特地派了很多人來。
“還有一件事,去定製一個門匾,文閒府。”文耀府是李淵親賜的府名,肯定不能用在這裡,那就換一個差不多的,就叫文閒府,到時候就以這裡爲根據地,繼續刷成就。
千百年之後,這裡都有我的傳說……萬一,父母也能看到我的詩詞呢……
幾十個人開始忙活起來,下午開始日落的時候,整個宅府煥然一新,富麗堂皇,又古香古色,李耀桀十分滿意,雖然比不上長安的文耀府,但也不遑多讓,起碼過得很舒服,不像前面將近一個月內,要麼住客棧,要麼住農舍,要麼乾脆就在馬車裡過夜,風餐露宿的,雖然旅途過程很刺激,風景很美,但身體會累。
躺在溫暖的牀上,李耀桀抱著第五瑤,柔聲地說:“終於結束了,是不是感覺輕鬆多了?”
“嗯。”第五瑤點頭,“沒想到相公竟然能堅持下來沒喊累。”
啪!李耀桀在她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看著她委屈撅著嘴的表情瞬間就笑了,“哈哈,原來你也這麼可愛啊。”
第五瑤也被自己逗笑了,“比不上相公你幼稚。”
李耀桀賤賤一笑,“我本來就年輕,那叫童心未泯,你這是大人了,不一樣。”
“……”第五瑤無語,“相公年紀比我大。”
“是嗎?可能我以前記錯了,我今年十六歲。”
“……”
一晚上的酒肉歡宴,李耀桀洗淨了將近一個多月的風塵和勞累,也正式開始了被髮配到廣州之後的郡公生涯。
今晚些許不同,第五瑤和小萱讓出了主臥,今夜的杜蔓婉身披紅妝,頭戴仙冠,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相公……”杜蔓婉聲若遊絲,眼眸含情脈脈。
“你今夜很美。”李耀桀微笑著說。
杜蔓婉臉頰飛霞:“真的?”
“嗯。”李耀桀點頭,遞給她一杯酒,“喝完就是春宵之時了。”
杜蔓婉羞赧,咬著嘴脣,兩人雙手交挽,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杜蔓婉嬌嫩的嘴脣上,殘留著幾滴酒液,在燭火下晶瑩剔透,不知道是酒晶瑩剔透,還是杜蔓婉的嘴角晶瑩剔透,還是,二者都是。李耀桀看著春心萌動,俯下頭,吻住她的嘴脣,輕咬、纏綿。
直到牀上絹帕落紅點點,宛若梅花在寒冬雪地盛開;直到春意綿綿的房間裡,響起讓人遐思的嬌喘聲;直到杜蔓婉渾身嬌軟無力,臉紅如血,身心愉悅,如小貓蜷縮在李耀桀懷裡。
次日凌晨,杜蔓婉在蕭琴的服侍下,換好衣服,向回到房間的第五瑤行禮請安,這纔是她正式進入李家的日子。第五瑤看到她還帶有嬌羞的表情,揶揄道:“看來你感覺很好。”
杜蔓婉更加羞赧了,頭都快埋到胸口裡了:“姐姐莫要笑話我了。”李耀桀在一邊看得有些宛若在夢裡,正妻和小妾如此和諧、其樂融融,李耀桀是深感幸福,內心早就笑開了花!
第五瑤知道她臉皮薄,也沒再逗她了,而是對她和李耀桀說:“今日溫玉琪他們就回長安了,我們去送別他們,你有什麼需要他捎回去的就交給他。”
……
吃過早飯,溫玉琪一行二十人,啓程返回長安,李耀桀忠心感激道:“溫大哥,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謝謝你們了。”
溫玉琪對第五家的忠誠度很高,李耀桀的好感度也十分高,拱手道:“姑爺不必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
李耀桀遞給他幾封書信,一封是杜蔓婉寄回杜家的家書,一封是李耀桀寫給杜如晦以及杜氏的,表達一下今後會好好照顧杜蔓婉之類的,還有一封是杜蔓婉寄給徐文敏的,包含他們一行人這段時間寫的詩詞,交由清韻詩會發布。
李耀桀是要當詩人、大文豪的,怎麼能不刷成就呢?
還有一封是昨夜寫的,剛剛吃完飯沒多久,廣州突然下起雨來了,李耀桀心生靈感,揮筆寫下了一首詞,也正好寄給墨江,他離開長安的時候,唯一一個給他送行,送來祝福的,正是墨江。李耀桀對他有感動,有好感,內心是把他但朋友了。而且,墨江的官職是校書郞,更容易幫他傳播詩詞。
《蝶戀花·之廣州雨夜》
昨夜西風搖細雨。輕打疏窗,闌倚聽花訴。今夜秋來零落去,餘香唯有泥中取。
酒酹顰兒花葬語。燕子歸時,春半林中遇。顏色枝梢深幾許,招蜂引蝶名芳旅。
……
這首詞從“花落”開始寫,寫花對自己的凋零趕到悲慟,而李耀桀則是覺得,來年的時候,花會更紅豔更美,更加招蜂引蝶,表達了他“豁達”、“樂觀”的精神。
墨江曾經爲李耀桀的遭遇感到惋惜,感到悲傷,但李耀桀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一個有名的詩人,怎麼能沒有一些挫折呢?沒有高尚的品德,怎麼留名千古呢?
“相公,你還想著招蜂引蝶嗎?”目送溫玉琪等人離開後,第五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
“啊?你說啥?困了?那我們回去睡覺吧……”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