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嚴眼睛裡飽含眼淚,顫抖的拿出手機給她們母女照了張合影,他還想繼續拍下去,可裴琪皺著眉頭趴著枕頭上要吐,她一邊捂著嘴巴,一邊揮手讓盧嚴抱女兒出去,魏冉忙將拉他出來。
一位中年女護士長端著一盤子注射器械默默走來,她對盧醫生黯然道:"這是裴醫生要的安定........"
盧嚴、魏冉默默的給她讓出路,她走進病房,施夷光正在給裴琪檫拭血跡,她瞪著眼睛仔細辨認一番,掙扎著喊道:"你拿的不夠量,得再拿一管子來。
護士長痛苦的捂著臉道:"我........實在是.........不能........"跑了出去。
裴琪無奈的將臉轉向施夷光,哀傷道:"我是醫生,這是我開的藥,你幫我拿些藥好嗎。"說著遞給施夷光一個藥單,施夷光不知所以,藥嘛,病人要,自然得給了。
她來到這層樓的藥房,女護士默默的看看藥品單,眼圈紅了,喃喃道:"等下,"雙手顫抖著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施夷光。
裴琪虛弱的接過藥瓶,輕輕的笑道:"謝謝你呀。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的,你孩子也得了病?我有個建議:不要隨便給孩子吃消炎藥,要他多鍛鍊身體,提高免疫力,多做戶外運動...........好好休息。哎,我也只是個建議,不知管不管用。"施夷光看她很是疲倦,便關上房門出來。
當看見房門外還默默守護的盧嚴,她轉轉眼珠道:"裴醫生要了兩瓶子藥。"盧嚴抱著孩子要往裡面衝,終於在臨門處按捺住,壓抑著自己,死死咬住自己的小手臂,不敢哭出聲來。魏冉忙使勁的將他拉住道:"現在她還在裡面,你怎麼能哭?孩子睡了,我送你回去。"
施夷光根本睡不著,她準備給打了盆熱水給蒙磊擦拭擦拭,再燙燙自己冰冷的腳,路過裴琪的靜悄悄的病房,她推門進去,看見裴琪安靜的臥在病牀上,很安靜,很安靜........值班護士長輕輕的走來,輕輕的拉上白布,又輕輕的走出去,輕輕的不忍打攪她。
施夷光絞了把毛巾,擦拭蒙磊的手臂,他手肘處有一小塊紫斑,這和裴琪手背上的何其相似,施
夷光心裡慌亂,她來來回回搓著手指,心裡異常恐懼,她拉著蒙磊道:"小磊,別睡了,咱們得走,回家,不能在這待著啦。"可她本就纖細羸弱,最近又疲勞不堪,根本抱不動死氣沉沉的蒙磊。渾身忙出一身汗來,正在無可奈何時,範無忌不知何時走到走上前來,按著她肩膀,在她耳畔低沉道:"我來吧。"
施夷光頓時感覺身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麼晚了,怎麼跑到這兒啦?"
範無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梧桐樹下發呆發了多久,總之是他不想走,挪不開步子,終於又摸了上來,誰知就這麼豁然開朗了。
範無忌揹著蒙磊下了樓,施夷光看他步履蹣跚,知道他身體還遠未恢復,暗想:什麼是愛,不就是咬緊牙關,生生世世不放手嗎,放手了,就是放手了。醫生可能看生死看的多了,看的淡了,可範無忌卻永遠還是那一招,死活拼命咬牙不放,拼死糾纏,死死相扣不放。
範無忌打了車,揹著蒙磊回到施夷光的家,將孩子放在牀上時,範無忌累的有些喘,他擦擦汗道:"哎呀,長時間沒鍛鍊,身子虛了。瞧,這小子睡得很沉的呀。嗨......我這老腰呀。"
施夷光來來回回撫摸著蒙磊,看著他昏睡的樣子,越發的焦急,心裡實在不知道抱孩子回來是否合適不。
這時手機響起,接通卻是接到魏冉的電話,他在那邊焦急道:"施夷光嘛,我轉回病房,沒見你呀,你在哪裡?孩子怎麼不見了?你們回家了?.......哦,可這幾天在治療的,你不能抱他回去呀。"
施夷光心裡發堵道:"你憑恃什麼管我孩子?他在那裡治療多痛苦你知道嗎?你們醫生按部就班的開藥,可你知道那個藥多難打進去嗎,隨隨便便開的穿刺,可你知道孩子痛的把嘴脣咬破成什麼樣子嗎?打的不知道什麼破針,只要吊瓶一掛上就是一天,小磊根本吃不進去飯,他爲了不讓我難過,還假裝著...........我.......我看著難受呀........."
魏冉也很爲難道:"可........可........爲了活,就得忍著。"
施夷光道:"你說的輕巧,你不
就是讓我們等待嗎?等別人配對,可他能等嗎?我不等,我也不忍,小磊也忍不了,我們全都不忍!"她掛了電話,哽噎不已,大聲的哭泣。範無忌心疼的忙將她緊緊攬在懷中,發狠道:"咱們再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施夷光問道:"是不是我抱他回來不對?孩子應該在醫院?你怎麼不攔著我?"
範無忌斬釘截鐵道:"我怎麼會攔著你,在我看來,你做的什麼都對.......大不了死在一處罷了。"
施夷光鎮定了些,點點頭道:"對呀,大不了一起死罷了,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範無忌想想道:"現在還沒死,咱們得先想法一起活。要不咱們去外地找醫生看看?去美國吧?他們的治療先進些。先把孩子的信息發在網上,找配對的機會大些。"說著打開手機開始收索。
施夷光又看看昏睡的蒙磊,淚眼婆娑道:"這孩子不吃不喝,昏睡兩天了,到底怎麼回事呀?.........蒙紅軍,你在天之靈看看你兒子呀,他這是怎麼啦?.........我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呀。你不能什麼都不管了呀!"
範無忌忙按著施夷光道:"鎮靜些,你鎮靜些,莫慌了神!"
施夷光突然想起什麼抓起手機慌忙的按著號碼,那邊接通後,施夷光焦急道:"魏鈴,你在呀,那個你看見敖昆了嗎?"
魏鈴在電話那邊焦急道:"哎呀,別提了,我和敖昆從西藏回來他心情特好,邀請我和他一起去杭州逛逛,在城裡旅遊玩的可開心了,可半月前,突然他鬱鬱寡歡起來,身體好像也很虛弱了,整個人就臥牀不起了,不知怎麼會這樣,三天前的突然就沒了蹤影,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魏冉告訴我說你最近的情況........,讓我自己找去?我......."
施夷光很著急道:"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會不會出什麼事啦?"
魏鈴抽抽噎噎道:"我也不知道呀,敖昆好像沒什麼證件,我上那找?怎麼找?"她突然想起什麼道:"哦,敖昆好像說他住在浣紗河,可整個杭州沒有這條河呀。我明天一早再去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