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等衆人聽上所述,對圍坐居中的胡姨,開始側身,紛紛側目。老李小聲問道:"老張,你不是在b市的總部,這怎麼回事呀?"
老張回憶道:"哎呀,那天是端午,各家各戶都忙著在過節呢,突然聽說一個姓蒙的被人用菜刀咔嚓了,腦袋連著一層皮掛在脖子上,小巷子淌一地血,老婆在家也被砍的不像樣子,這事在當地很是轟動呢,誰知........咱們這........"
一旁的許夜已經開始打電話報警。
範希哲慢慢的走近施夷光,他臉上半點悔意沒有,自然的好像這些全與他無關似的,此刻臉上露出的微笑,表現的愛意,顯得格外的瘮人:"施夷光,咱們從小玩到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不要我,跟了那個蒙紅軍,沒了那個人,你還是不理我,我.......我......"他開始哽咽不已。
晶瑩的淚珠在略帶些不羈的臉龐滑落,他痛苦道:"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嗎?就像在地獄般呀,連男人都做不了,沒有你我活個什麼勁兒呀,我........"
施夷光附和道:"是呀,你們家的人可真是極品,有的是對什麼都可有可無,不拒接,也從不主動;有的呢,是死到臨頭還拼命想抓住一切,從不認輸;有的是佛擋殺佛鬼擋殺鬼。都是異類,玩的都是高智商呀!"她目光越過範無忌,撇開要拉自己的魏冉,自己安安靜靜的站在窗前。
範希哲越身而上,左手一把拽著施夷光,右手握住花廳裡擺設的一把蒙古彎刀,急切道:"施夷光,你也知道我了吧,他們誰能比的了我的心意?你跟我走吧,這裡不適合你待著,咱們遠走高飛,笑傲江湖可好?!"
連範無忌都勉強的站起身,魏冉緊張的手指抓握的泛白,衆人都很是緊張,施夷光搖搖頭,遙望青山,顰眉輕嘆一聲,在範希哲耳畔輕聲道:"你怎麼這麼糊塗,我不是你的施夷光呀。你們和那人商量行動時,施夷光的名字已經在那天上了閻王薄啦,最終她被撞進河水裡。"
範希哲不相信的瞪著眼睛使勁打量施夷光那張傾城容顏,最終不得不承認,猛然間刀滑落在地毯上,施夷光沒了絆枷,悠然的甩甩手臂,魏冉忙上前將她拉自身後,一臉戒備的瞪著範希哲。
範希哲捂著痛苦的臉,喃喃回憶道:"難怪......難怪一直不理我,就像根本不認得似的........那應該是.......和兒子相會時....
...我當時還跑到醫院去找........."
胡姨忙跑去安慰,扶著他肩膀道:"兒子,兒........."
範希哲好像不認識自己母親一般,睜著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摔開她,突然笑道:"好了,好了,你滿意了,你一定太滿意了吧?你一直對我如影隨形般監督我,我不是你的私人用品呀,你........控制我......你是慈禧老太后呀.........哈哈......."
他又哭又笑,施夷光冷泉般的雙眸清冷的注視著胡姨,在真相面前,胡姨一臉晦暗,無語掩面,突然範希哲不哭了,他拿出紙巾擦擦眼淚,還仔細的將一張花臉檫拭一遍,手指捋捋黑油油的頭髮,他輕笑道:"這裡沒事了,我要走先了!"說著往外快步走去。
範無忌望著他出門,暗想到底是自己的弟弟,算了吧,要跑就跑吧,他不做聲,旁人都不動作。誰知見他出了花廳,在長廊上,邁過長椅,如鳥般跨了出去,胡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間,長椅處沒了人影。
此刻離他們上樓僅僅才過了半小時,範希哲親口許下的諾言,已經實現:他墮落在青石板上,一攤鮮紅的熱血從身下汩汩流出。
胡姨跪在血泊中,抱著範希哲的腦袋泣不成聲,忽而又傻傻的瞪著兒子空洞的雙眼,死命盯著端詳。
警察很快的趕到,可一切塵埃落幕,胡姨瘋了,範希哲用生命還了情。衆元老看了一出這般精彩絕倫的好戲,都不敢做聲,灰溜溜的回去了。
範無忌深邃的目光注視這這一切,突然他對身後的許夜低語幾聲,許夜喊住灰溜溜要散開的元老道:"請留步,老闆有話說。"
老李破罐破摔道:"還有什麼,公司算不成了,礦上一清盤,這裡的消息再一鬧出來,股市肯定是大跌,能拿回多少,都是未知數了......."
範無忌根本就沒聽他嘮叨,對施夷光道:"施夷光,是這樣,這事就這樣吧,你退一步,給我們公司留個後路,嗯,別捅出去,就說範希哲是意外,反正你那也僅僅是推理。"
施夷光無所謂的兩手一攤道:"那就讓警察再推推好了。"
範無忌長嘆一聲,壓低聲音道:"哎,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希哲已經去了,胡姨也傻了,再鬧下去於事無補,不如這樣,胡姨的那個股份全由你來掌握,怎麼樣?"
一旁的老張等元老們全圍了上來,熱切的注視著她,魏冉也在一
旁,揹著手笑道:"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施夷光斜瞟他一眼,暗想:你就是個和稀泥的傢伙。隨後攤開的手一收,笑道:"果然呢,也好,你們得有個什麼東西爲憑證吧。"
許夜右手扶著公文包,左手在一張白紙上刷刷的寫著,片刻將,寫了一份稿件,遞給範無忌,範無忌看看,點點頭,在上面簽了字,又轉遞給魏冉,魏冉也刷刷簽了大名,接著給各位元老做見證,這次很利索,全都簽了,最後遞給了施夷光,她歪著腦袋看了看嘲諷笑道:"哎呀,我怎麼混成你們公司的了呢?"隨即將其中的一份揣自己懷裡。
老張等衆元老很是尷尬,老李搖搖頭只能嘆息公司情況瞬息萬變,他對老張商議道:"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已經將影響降到最低。"
老張道:"那個魏冉一個醫生,對公司的掌控肯定不如肖姨,這是施夷光也就是個家庭婦女,不會鬧的像胡姨那麼難纏、無理取鬧,管理公司可能還是範無忌主持,也許比以前還強也說不一定。"
老李撇撇嘴巴道:"嗯,最賺錢的礦都不搞了,我不看好,我是老了,算了吧,領錢走人。"
範無忌坐了半天,身子已經很不適應了,魏冉忙將他放平,觀察傷口,許夜喊來陪同護士,準備送他回醫院,施夷光默默的站在他擔架旁,抓著把手,一臉很糾結的表情。
範無忌側著身子看看她笑道:"哎呀,沒事的,"施夷光不是在擔心他身體,他也沒有自作多情的在說自己的身體,他掙扎著半擡身子,在施夷光耳畔輕輕道:"就是範希哲這個事件讓輿.論都知道了,你也還是她那部分的股東,本來就是作爲刑事、經濟該賠償給你們的。只不過沒開庭宣判罷了,你放心,你的就是你的。我就是搞砸了,還不有魏冉嘛。"
施夷光一聽果然嫣然一笑,鬆了手道:"我壓根就沒有在擔心這個,我......人家在擔心你身體嘛。忙活了這半天,你怎麼樣了?"
範無忌嘴巴抿著一條線,牽向耳畔,他強按住自己的傷口,勉強沒笑出聲,終於艱難道:"我........我太感動了.........,哦,這個........對我傷口復原很有好處。"
魏冉呆著臉,按著範無忌道:"你別太高興了,一笑,傷口要就炸開了。"
施夷光望著魏冉,目光卻落在遠處,淡然笑的:“你知道你們三個最多情的是誰?原來是那個最不靠譜的,這世間正真還能殉情的,卻原來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