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掌櫃愣了愣,立即說,“這兩種香時常有人認錯。我料想女俠也是如此,所以才自作主張解釋了一通。”
我冷哼一聲,她被我的目光一看,又立即縮了回去,眼珠子還不忘四處轉著,妄圖伺機從我的轄制中逃出去。
我擡了擡手未出鞘的劍,抵在她胸前,沉聲道:“少囉嗦!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掌櫃被我突然間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抽了口氣,道:“是……是一個姑娘讓我做的,她說我若不做這香,她便把我殺了,剝光了掛在城門上鞭屍。”
“那女人有何特徵?”我繼續問。
那掌櫃頓了頓作沉思狀,我手裡的劍又往她脖子上逼近了一分,她立即道:“那姑娘每次來時都蒙著面,我並沒見著她的長相,只記得她與女俠一般高,聽著聲音約摸十六七的年紀。”
與我一般高,聽聲音約摸十六七?我皺了皺眉,這樣的人多了去了,讓我哪裡找去?
“既然認不出人,那留你何用。”我手腕一翻,霜月劍“岑”地聲出鞘,寒光一閃就朝她刺去。
女掌櫃見我出手狠辣,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手裡霜月劍也緊跟著一轉方向,直直朝她刺過去。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她坐在地上大叫了起來,閉著眼睛繃緊了身體,像只蝦一樣弓起了身體。
半晌沒感覺身上任何地方有痛意,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卻又被眼前的寒光鎮住了。
“那便看看你有沒有保命的本事了。”我的劍就停在她眼前一寸處,卻不是與她玩笑的,如若她真硬氣到死也不說,我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
掌櫃見我拿開了霜月,撫著胸口長長順了口氣:“那姑娘與我約好了,半月之後在鎮郊交逍遙散給她……若我死了勢必會打草驚蛇,女俠便找不到她了。”
“很好,那我今天便饒你一命。”我作勢收起劍,左手卻暗暗縮進袖口裡。
她聽我這話,正欲站起來,不料身上一痛,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睜大眼睛驚愕地看著我:“你……你不是說饒我一命麼?”
“我說過饒你一命,卻不能肯定你說的是不是全是實話。”我看向她腿上的銀針,瞇了瞇眼睛,“這毒須由我給你解藥,你若耍什麼手段,那明年你的墳頭便可以長草了。”
“你!”掌櫃憤怒地拔下手臂上的銀針,恨恨地看著我。
我掃了她一眼,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回頭低聲同她道:“想必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
掌櫃咬著牙點了點頭,我趁那人還未接近,一閃身出門上了房頂,施展縱雲步輕鬆離去。
離開那座別院我才停下來,遙遙看著裡面的狀況。
居然真的有人膽大包天,在謝嵐身上動手腳。我捏緊拳頭,愈想越是憤怒難當,一手抽出霜月劍,使出全身內力在身旁的河上狠狠揮了一劍。河水“嘭”的一聲炸起一丈高,化成無數水珠落了下來,我被這些水珠澆得全身半溼也不避閃。
別院的守衛一聽這動靜,又爭先恐後地涌出來。但他們衝出來時,只看見一隻覆了的舟在河面上靜靜飄著。
我稍稍冷靜一些,這才離開別院附近。當務之急,是先回到青城山,將那些該死的逍遙散全部扔出上清宮。順帶查查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明知上清宮是我凌不凋的地盤,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回到青城山時,天色已經全暗,山門處寂靜無人,唯有兩排石頭裡射出暖黃的燭光。我見狀,急忙施展輕功上前一看,四周果然沒人,這個月當值的全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怎麼可能擅自離開山門?
我心中一凜,隱藏自己的氣息,快速順著石梯而上。我不在的這一下午,山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石階之上的情形慢慢出現在我眼前,只見上清宮處一片火光。我心中一凜,立即衝上去,只見火光映照下一羣黑衣人與我們青城山的弟子殺成一團,其中又有一隊黑衣人出火光之中衝出來,爲首的那個手裡抱著一個錦盒。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錦盒,這個錦盒是平日裡謝嵐用來裝引魂燈用的,因此我對它印象十分深刻。這個錦盒是謝嵐隨時隨地放在身旁,如今竟被他們這羣人拿在手裡。
我一個急衝到了他們前面,橫劍攔在他們面前:“引魂燈也是你們可以覬覦的?想走先把命給我留下來!”
那羣黑衣人聞言,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說了句:“她就是凌不凋!”
話音剛落下,爲首那人抱著錦盒立即退到後方,他身邊的那羣人揮著刀劍衝了上來。
我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將他們驅退,我凌不凋這些年可是被人圍攻過來的,就這麼點水平也敢在我面前蹦躂?
他們與我輪戰了一番,一時間兩方對峙起來,誰也傷不了誰。我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不想他們也是訓練有素的,單體能力都不怎麼樣,一合起來卻難以找到致使的破綻。
爲首那人大笑了一聲:“哈哈哈,青城山大弟子果然名不虛傳,我們雖打不過你,可惜你掌門謝嵐已經敗在我們手上了!”
“我師父會敗在你們這幾隻三腳貓手上?你是白日夢帶到現在來做了吧。”我冷笑,加快手裡霜月劍的速度。
這是我這幾日聽過我最好笑的笑話了,就憑他們幾個,謝嵐解決起來是經對是幾招的事情,也敢說打敗謝嵐?
我這幾招之下又傷了對方幾人,那首領依舊躲在衆人身後。我看準了他的方向,腳下一點就要騰空而去取他性命。
他見我就要衝過去,急忙喊了一句:“凌不凋,你看這是什麼!”
說罷,一個模糊的影子衝我飛了過來。我不敢大意閃身一躲,用劍尖挑了過來,照到火光處一看,只見劍身上掛著一個黑色劍穗,與我劍柄上系的那條穗子一模一樣。
他見我動作慢了下來,又喊了句:“凌不凋,你莫不是連你師父的劍穗都不認得了吧!”
我仔細一看,見那劍穗的確是謝嵐的,連穗子上因常年使用磨斷了的地方都一樣。那斷處還是我親手用針將它縫起來的。
“呵呵,原來以爲謝嵐武功蓋世,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草包啊!”那首領又喊道,舉了舉手裡的錦盒,“凌不凋,你以爲這裡裝的是引魂燈麼!我告訴你,這裡裝的是謝嵐的項上人頭!我們兵分兩路,早已經把引魂燈弄走了!”
我緊盯著那錦盒,火光映照下,果然見盒裡有些黑血流了出來,將劍穗往地上一扔:“你以爲你騙得了我?癡心妄想的本事又漲了些。”
那頭領見狀,竟奮力把錦盒往他身旁的山崖一扔:“是不是謝嵐的人頭,你大可以撿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