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小公寓裡。
時千雙手抄兜,眉目淡漠,幾近諷刺地望著眼前的男女。
“我開車過來不是看你們眉目傳情一聲不吭的。”他涼薄地嘲諷。
薄成不鹹不淡地回:“我叫你過來的?”
“噢,自己長了狼心別說別人也是狗肺,我閒得蛋疼纔過來。”
“你再不走,你娶的聰明老婆就會找你算賬。”
“嘖嘖,你也知道我是豁出去的,還不跟我回去?”
薄成頭也不擡,視線始終落在女人的身上,“我要追究到底。”
“你太太呢?”
“她能理解。”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大方,可以理解我的男人在新婚夜會見另一個女人?”
身後傳來曲欣涼薄疏淡的嗓音。
他們回過頭,其他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大嘴從錄像裡找到他說像三妹的女人,鬱之深則去查女人的底線以及住址,然後他們四個人一同過來了。
薄成瞇了瞇眸,看著公寓敞開的門,又看向時千,不難猜出他剛纔來的時候沒有把門關上。
曲欣款款走過來,和白天走地毯的樣子幾乎無異,她走到女人旁邊,上下打量了一番。
長得的確和三妹有點像,不過,誰能知道已死之人如果多活五年會是什麼樣呢。
當然薄成認爲三妹如果活著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那誰也沒話說。
曲欣一腳踢翻了木質的茶幾,然後開始砸屋子,砸完後才消停了會。
“薄成,你是把我當傻子呢,還是把我當笨蛋?”她站在男人面前,個子只到他的胸口,擡頭一笑,“藏女人也不知道好好藏,新婚之夜和她快活。”
薄成抿脣,淡淡地,也不解釋,“你覺得可能嗎,時千還在這裡。”
“噢,他要是不在的話你們就快活得像個神仙了?”
男人皺眉,“你能不能別這樣想?”
“好好,是我的錯,當場抓人連想象的資格都沒有。”
曲欣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個女人,無所謂地撩了撩脣,“藏著掖著多沒意思啊,我讓位。”
說罷轉身要走。
其他人都沒攔。
時千推他:“追啊。”
薄成沒有動,似乎在猶豫。
門口忽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
陶夭最先反應過來,跑出去,身後的薄成趕在她前面,第一時間發現曲欣在樓梯轉彎處半躺著。
男人眉頭皺緊,快步下樓把她抱了起來。
人是直接摔下去的,這裡是二樓,不用走電梯,她又氣又急,本來就毛毛躁躁的性子,不小心跌下去也正常。
薄成抱著她,心軟又心疼,“哪裡傷了?”
“滾。”曲欣鬧騰著要下來。
“手破了,腳腕扭了,還有其他地方嗎?”他似乎沒聽見的樣子,抱著她下樓,“先去醫院。”
“死麪癱你他媽能不能別裝模作樣?別給我一槍還問我疼不疼!”
薄成腳步不減,嗓音溫淡:“我推你下去的?”
“難道不是因爲你嗎臥槽,你再不放我下去……”
“再動的話我不管你傷不傷,直接擱這兒做。”
頓了頓,薄成擡頭,看著他們,淡淡道:“你們先
回去吧,我送她去醫院。”
這裡沒什麼可待的,那個女人不知是不是被嚇的,很少說話。
回去後,陶夭只覺累,身體剛摸到牀就想睡覺。
時千摸了摸她的臉,沒有說話。
“先睡吧,明天再說。”她閉著眼睛說道。
他欲語還休,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家女人如此體貼,也不知是福是禍。
正如他有時候希望她也能像曲欣那樣鬧一次。
第二天,幾個人一同用早餐。
曲欣貪睡了會,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才下樓,昨晚摔得不重,手蹭破了一點皮。
這就很對不起醫生了,眼看薄成懷裡抱著個人,又是一臉急急慌慌的事情,光這來頭就讓人心神不寧。
誰知就檢查出一個……保護組織受損,簡稱破皮。
昨晚的事,終究還是要一個解釋的。
當事人薄先生相當淡定地用完早飯,擡頭髮現大家都看他。
陶夭最先問,但是問自家男人的:“昨晚你出去幹嘛?”
時千表面上慢條斯理喝了口咖啡,心裡咯噔得不行,強裝淡定,“出去找人啊。”
“我知道。”她手撕著一片面包,輕輕嫋嫋地笑,“是找薄成呢,還是找別的人?”
時千這才發現自己出去一趟有多麼的影響……不好。
陶夭見他不答,便不再問,這些事單獨問也許更好。
曲欣就不同了,對薄成十分冷淡,張口閉口就是離婚。
沒有大哭大鬧,甚至連負面情緒都沒有,只是單純的離婚,無所謂的樣子。
薄成再淡定,也很想把昨晚沒做的事情重複多做幾遍。
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嘴傻愣愣地開腔:“昨晚那個人是三妹嗎?”
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冷寂下來。
薄成淡定如他,“不是。”
“我就說嘛,肯定是我看錯了,三妹已經不在了,怎麼可能會重新出現。”
鬱之深在桌底踹他一腳。
嘴巴真大,專挑別人不說的說。
大嘴吃痛,索性閉了嘴。
啪的一聲,筷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曲欣的身上。
她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脣角諷刺地勾起弧度,“什麼也不用說了,現在去領證。”
其他人面面相覷,只有薄成回了個差不都的神色:“要麼現在坐下來吃飯,要麼我們上樓。”
上樓,做什麼?
呵,他是不是隻會用這個威脅了。
曲欣一聲不吭地坐下,倒不是聽了他的話,而是不想在這麼多人的面和他鬧翻。
一頓飯吃得十分沉悶。
女人吃得慢,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陶夭開了口:“真要離嗎?”
“不離啊,只是作一作,你也知道我的性子。”
“是麼,可是你這一次有認真的成分。”陶夭喝了口湯,“早在結婚前你就該做好準備,一個死去的人橫在你們中間,以後不可避免地被提到。”
“是啊,所以我也沒必要計較太多,他說喜歡我,但是沒說只喜歡我啊。”
“你想開就好,感情是你們兩的事,你應該理智一點。”
曲欣頓了頓,聽出了話中話,扯脣淡笑,“你
是不是認爲我會對那個女的做出什麼事來?”
陶夭托腮,“難道你不會?”
“唔,暫時不會,等哪天我徹底惱了,說不定真能開車把人撞死。”
“……”
“好啦,說著玩的。”曲欣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今天要和薄成去見我爸媽,我要保持好的心情,不能讓他們擔心。”
陶夭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倒是意外什麼時候曲欣也成了委曲求全的人。
偶爾想起時宅花房裡的藍色妖姬,也只是一笑帶過,陶夭還是比較想得開,爲什麼要和死人計較太多呢。
她不計較,不代表曲欣不計較。
不到一個星期,陶夭吃藥的時候,曲欣打來了一個電話。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做什麼的嗎?”那邊問。
“做什麼的?”
“狗仔,等級很低的那種,叫阮靜。”
陶夭不免一怔,她上次也看過了那個女人,溫溫靜靜的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喜歡偷拍的狗仔。
“本來我覺得事情不大,但是你知道嗎,薄成居然給她錢!我勒個草,簡直不能忍啊,赤果果在我眼前養小三。”
“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查過他的卡。”
曲欣對於自己的男人有相當的佔有慾。
頓了頓,曲欣又說:“我懷疑她是故意打聽到以前的事,然後出現在我的婚禮上故意使壞,那天的賓客名單看過了, 壓根就沒請過她。”
“你別把人想得太壞,也許只是爲了爆料呢。”
“算了吧,要是爲了爆料她幹嗎不帶東西,還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的是藍色禮服,媽的和佈景相對稱。”
婚禮現場主要是以妖豔的藍色爲主,陶夭沒有告訴曲欣,藍色妖姬是三妹最喜歡的花。
“一想到她穿的衣服和我最喜歡的藍色一樣,就覺得特噁心,哎……”
那邊曲欣又說。
“算了,只是巧合。”陶夭這邊慶幸,還好沒說,說不定薄成佈置藍色場景是爲了曲欣。
她一向是個樂觀的人。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夭夭,我現在要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裡?”
“那個女表子,現在候在薄成名下的銀行那裡,打著狗仔的幌子,勾引我的男人。”
曲欣說幹就幹,頓時就血液沸騰。
陶夭攔都攔不住,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等陶夭匆忙趕過去的時候,曲欣已然帶著幾個保鏢,隨時準備進攻。
他們躲在的暗處,是阮靜的盲區。
一見陶夭來,曲欣忙招手,讓她別出聲。
陶夭忍著氣問:“你這麼衝動做什麼?”
“我衝動嗎?我要是衝動現在就過去把她揍一頓了。”曲欣振振有詞,“我和她一樣,等薄成出來,如果她主動上前和薄成說話的話……”
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陶夭對曲欣實在無語,難道她就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子上嗎。
很快,薄成的車子緩緩駛出來,和阮靜一樣,並沒有看到身在盲區的他們。
“來了!”曲欣低聲道。
陶夭看見薄成的車原本往前開得好好的,忽然往後退了,一直退到阮靜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