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是個特別的夜晚。
花費了近兩個半小時,鬥牙終於回到惡魔的身邊。不過,與出發(fā)前不同的是,他那紅白紋飾長大衣的下端缺少了一個衣角,在輕風吹過的時候顯得不顯眼。
這大概是一種證明自己的痕跡,如騎士某種不可割捨的勳章中的榮譽。所以,他並不打算修復,至少在長袍破爛得不可以再穿了以前。
“哈哈,鬥亞,我親愛的弟弟啊——你的哥哥回來了呢!”鬥牙剛一到達,便齜著牙打起招呼。
一直閉著雙眼的如沒有生命的雕像的惡魔,緩緩睜開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絲淡淡的生命氣息才透過這凝聚起來。
“安靜。”惡魔看不見的嘴巴里傳出瞭如黃昏從此落向東邊的奇蹟般的冷冷清脆,說出來的一刻彷彿讓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本來還一臉笑意的鬥牙頓時收斂了笑容,臉色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惡魔爲何如此異常,但因爲過往惡魔的異常,都代表著另一些重大的異常的發(fā)生,所以他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閉上嘴巴。
而事實證明,這是他最好的做法,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做法。
“看。”惡魔清冷的眼眸對上鬥牙的視線,剎那間,大量的影像和聲音信息在鬥牙的腦海裡洶涌而現(xiàn)。只那麼一剎那,鬥牙便大概猜到造成惡魔的異常的原因了。
他皺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你是覺得,他們之間的相似點就是異常的所在?”
惡魔沒有說話。但他知道這是惡魔的默認。
“的確是太過相似了……不論是那個形態(tài),還是那種經(jīng)歷,看上去都是很詭異啊……其實我剛看到那兩個大叔變成血劍人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奇怪,只是一時想不起奇怪在哪,現(xiàn)在按照這樣看來,我倒是想起了我從來就不曾見過有哪兩個[夢者]的形態(tài)會是完全一樣的呢,哪怕是最親的兄弟。”
惡魔眨了眨眼睛。接著他又第三次開口道,說的話依然簡單而短促,“形態(tài),奇怪。”
“嗯?”鬥牙擡了擡沉思的頭,看了惡魔一眼,想了想,很快便贊同了。
“的確是這樣。剛開始我還以爲他們也和其他在戰(zhàn)鬥中陷入狂暴狀態(tài)的[夢者]一樣,是出於[內心]的本能而產(chǎn)生的[失控自發(fā)性形變],除了代表權限的上限會暫時提高一點以外不會代表有其它特殊能力的生成。
但是現(xiàn)在想一想,那些血劍的鋒利程度和硬度根本就遠遠超出他們的[世界]本來的強度,已經(jīng)成爲了一種特殊的劍刺能力——而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變形],而是屬於[變異]的範疇呢。即使那個雷帕斯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剛纔那兩個顯然是擁有[掌控流權限]的大叔是說不過去的——他們擁有三種權限呢!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鬥牙忽然向著惡魔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鬥亞你一開始也習慣性認爲那是‘變形而已’,對不?”
惡魔沒有說話。他側了側視線,眼睛不可察地眨了一下,又恢復如常。
但鬥牙已經(jīng)看到了一切他想要看到的東西。他心裡正在笑。
“好了,讓我猜一猜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鬥牙咳嗽了一聲,“現(xiàn)在我們缺乏太多的線索,而明天晚上應該就是那個雷帕斯被[空化]的終期,看來會有些有趣的東西被揭露出來呢。放心,我的弟弟,我可是很能守秘密的。”
月亮,漸被晨光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