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緯和穆舍利明確的態(tài)度讓隆基堂直接成了宮中其他妃嬪針對的地方,可是有力無處撒,她們也只能倚仗自己的家裡人找出不少的稀奇東西送到隆基堂,小憐照單全收卻並不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直到隆基堂出現(xiàn)了陸令萱送來的東西
而陸令萱,就站在小憐的寢殿內(nèi)的時候。
雖然知道陸令萱在這後宮有些肆無忌憚,可小憐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就往後宮送禮。
小憐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而陸令萱和她之間就隔著一道屏風(fēng)。
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究竟會不會讓陸令萱這個曾經(jīng)在自己手上丟過臉的人記得,畢竟如果是她,那些讓自己有過憎恨之意的人肯定是過目難忘的。
隨意披上一件外衣,小憐繞過屏風(fēng),見到站在外面眼神驚豔的陸令萱只是微微一笑。
陸令萱雖然有郡君的身份,可是在這宮裡,淑妃這個身份比起郡君那還是有非常大的區(qū)別的,若是拿到前朝去小憐知道自己就算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quán)臣了。
陸令萱顯然也是知道的這個的,可是到底是見多了這種事情的,她臉色倒是不惶不恐的面帶微笑行了個禮:“陸令萱參見淑妃。”
小憐微笑著上前朝她指了指圓桌旁的圓椅:“陸郡君快請入座。”
陸令萱也不矯情,聽到小憐賜座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落了座。
小憐和祝公公對視了一眼,祝公公便退了下去。
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小憐慵懶的掃了坐在下方的陸令萱一眼,捧起茶杯的手一頓,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對了,陸郡君怎麼會到這隆基堂來?”說著,她略一勾脣,聲音冷冽了不少:“含光殿,可不是這兒哦?!?
陸令萱有一瞬間的遲疑,卻很快的就恢復(fù)平常,笑道:“淑妃這說的是什麼話,下官這是專程來看望你的?!?
小憐抿嘴一笑,沒有接話。
“這些都是下官小小的敬意,還望淑妃不要嫌棄。”
陸令萱指了指放在殿門內(nèi)的幾個木箱子。
雖然那幾個箱子外表看不出什麼,可小憐卻覺得聞到了一陣讓人感到範(fàn)圍噁心的味道。她臉上的表情保持的非常好,好像那幾個箱子裡不管是什麼都讓她十分的滿意,嘴角的弧度很深。
陸令萱也認(rèn)爲(wèi)小憐對自己獻(xiàn)上的禮物很滿意,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那不知道……”
抿了一口清茶,小憐眉毛一挑,好整以暇的打量著陸令萱:“陸郡君到隆基堂來所爲(wèi)何事呢?”
“哪有什麼事情?!?
陸令萱隨意的一笑,像是和小憐已經(jīng)算是熟識一般:“就是恭賀淑妃。若是往後淑妃在宮裡有任何的事情需要下官幫忙的,只管開口,下官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淑妃的?!?
“這樣呀?”
小憐把杯蓋該回到茶杯上,動作輕喚的放下了茶杯,卻抽出了茶碟拿在手上滿含笑意的看著她:“也是,聽姐姐說,她能坐上後位就是她的義母也就是陸郡君陸大人在後面助她一臂之力的,看來若是這後宮有事情要找陸郡君幫忙,應(yīng)該是非常容易的?!?
穆舍利有些莫名其妙的微蹙著眉頭。
雖然知道這“馮伶俜”的名字已經(jīng)是高緯還在晉陽的時候的事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馮伶俜說話會這麼的陰陽怪氣。她在準(zhǔn)備好禮品到隆基堂之前,還一直覺得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肯定非常好拉攏的,但是從現(xiàn)在的談話來看,她倒覺得自己有些無從下手了。
而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陸令萱卻覺得有些熟悉。
哐啷
陸令萱猛地被這突兀的聲音拉回了思緒,祝公公聽到聲音也從殿外跑了進(jìn)來。
小憐有些發(fā)愣的望著摔在地毯上完好無損的茶碟,有些無奈又飽含歉意擡眸望向臉色僵硬的陸令萱:“陸郡君,真是抱歉,手滑沒能抓緊這茶碟,倒是嚇了你一跳?!?
聽到這句話,陸令萱卻忽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冷笑了一聲,在祝公公驚愕的注視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冷笑越矩了。
“淑妃,下官……”
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難以控制的笑意,陸令萱十分害怕小憐會誤會些什麼,連忙開口想要解釋,小憐卻抿嘴笑而不語,她的話語也跟著一點一點的啞了下來。
“陸郡君送的禮物,伶俜收下了。”
朝祝公公投去一個眼神,小憐才微笑著看向有些慌張的陸令萱:“如果姐姐知道你因爲(wèi)伶俜和姐姐的關(guān)係好而對我如此幫助的話,姐姐一定會非常開心的,我也是。只不過,伶俜剛剛搬到這隆基堂沒多久,因爲(wèi)認(rèn)牀這好多天都沒有睡好,有些提不起精神,今天就不能陪陸郡君話家常了,改日一定請陸郡君到這隆基堂坐坐。”
陸令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坐在上座淡笑的小憐,直到祝公公走到了她身旁要送客的時候她纔回過了神。而這個時候,她卻已經(jīng)什麼都無法再說。
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小憐,陸令萱纔跟著祝公公走出了寢殿的殿門。
她對今天的自己非常的不解,來意並沒有說出來就已經(jīng)被人趕了出來,這應(yīng)該是自己這麼多年來最窘迫和丟人的一次了??墒浅诉@些不去追究,她總覺得這個隆基堂現(xiàn)在的主人好像蒙上了好幾層厚厚的霧,無論她再怎麼用自己這雙自覺能夠看透一切的雙眼去打量都無法看出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她無法想象剛剛那種欲言又止的壓迫感是一個不諳世事、不懂皇宮內(nèi)則的十五、六歲的少女給她造成的,這種認(rèn)知她無法想通。
除了對小憐的迷茫不解外,陸令萱對今天的自己也是十分惱怒的。
她的來意並沒有說出就被人請了出來,而剛剛那些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談了許久的對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小憐在說,而那些什麼幫助穆舍利坐上後位的時候她也無法反駁。這種憋屈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在宮裡還只是個罪婦的時候,又好像幾年前被朝中那些擋她路的人話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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