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公！”

褚公公按照高緯的吩咐在高睿的府上置辦高睿辭世後的事。儘管高儼和高肅都覺得這來得太過諷刺，卻有真的已經不敢再去忤逆。

褚公公腳步快速的走在長廊裡，小憐跟在褚公公的身後。可是褚公公走的太快，小憐小跑著都無法趕上他，更何況他根本就是有意躲著他。

怎麼呼喚褚公公都不應答。

走出長廊，褚公公快速的走過一條鵝卵石小道，徑直走進了高睿生前居住的院子。

“褚公公！”

小憐氣喘吁吁的跟著褚公公一路跑到了這裡。她伸手疲累的撐在石壁上，正想再喊一遍褚公公，卻發現他就站在院子中央，轉過身子看著她。

小憐站直身子，來不及開口就被突然往她走來的褚公公拉著手腕進到了高睿的寢室。

褚公公背手關上門。

“你今日——”

還不等小憐開口，褚公公面色慍怒的皺著眉指向面色呆愣的小憐，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通通吞了回去。

他想說的的，剛剛小憐那樣不顧生死的要向高緯質問什麼的樣子，真的是不要命的做法，也嚇到了他。

見褚公公低下頭一臉自責的樣子，小憐想了想，試探著輕聲開口：“褚公公？”

“你們也不要怪皇上。這件事情他的確有心無力?！?

聽到褚公公竟然爲高緯開脫，小憐即便知道褚公公如今伺候的就是高緯，卻也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褚公公，你怎麼可以爲了他說話？”

“今日皇上特地叮囑老奴到宮門口守著，若是見到趙郡王要入宮，便勸他不要進宮了。”

什麼？

“而老奴自然也是等到了趙郡王，也依照皇上的話告訴他不要入宮，怕是會有變數……”嘆了口氣，褚公公也一副無助又惋惜的模樣：“可趙郡王卻對我說……他說‘上不負天，死而無憾’。”

上不負天，死而無憾……

褚公公看著失神的小憐，念及她不過還是個孩童卻已經學著在權勢之中權衡，有些心酸。突然，他想到剛剛要出宮的時候高緯問他的事情，彷彿如夢初醒一般震驚的張開了嘴。隨後，他又輕輕一笑。

聽到褚公公的笑聲，小憐覺得就像在嘲諷自己一般。

“其實，再難有翻身之地。”

褚公公往小憐走近了一些，如同獻寶一般貼在了她的耳旁，細聲道：“今日皇上問我你是不是當年那個瑯玡王想迎娶的女子。我看出皇上對你有意，你不如早替自己尋個更好地出處?！?

小憐不敢置信的拉開與褚公公的距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伸手將褚公公推開，一言不發的打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更好地出處？

除了高儼的身邊，她再沒有想去的地方，何來更好地地方！

沒有！

即便心中的怒氣旺盛，小憐在風中一路狂奔，眼淚卻又再次落下來。

褚公公在宮裡是個老人，他這麼說相當於在告訴她，高儼終有一日也會與高睿一般。

她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