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沒有想到還是故意這麼問的，當時的他們都只是孩童，這受不受寵也應當是和男女之情沒有關係的。斛律雅榕她是知道的，也是愛玩的年紀，而且已經是皇后她也不把高緯的寵愛放在心上；李素眉更是一入宮門就後悔沒有嫁給府中還無正妃的高儼，自然也談不上什麼男女之情；穆舍利她雖然沒有見過，可是也聽斛律雅榕說過她是因爲會很多新奇的小玩意，還是少年的高緯才喜歡跟她一起玩鬧的，這應當也是和男女之情沒有關係的。

被小憐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打量的周身不自在，宇文達面色窘迫的嚥了嚥唾沫，小心翼翼的回視著她，膽怯怯的問道：“怎麼了嗎？”

像是知道宇文達會這麼問，等到他的話音落下，小憐立馬就接道：“你十多歲的時候知道什麼男女之情嗎？”

宇文達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並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小憐沒有忘記提到穆舍利是因爲什麼，便迫不及待的開口：“爲什麼忽然說到她？”

回過了神，宇文達靜靜的看著她：“你覺得一個出身並不高貴的人是爲了什麼才能當上皇后的？當年的斛律雅榕即便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斛律將軍生前，整一個斛律家族的光芒很盛，她能當成皇后自然是倚仗斛律一族的聲望。其實斛律雅榕從後位上退下來後，在穆舍利登上皇位之前，還有一位皇后。”

“什……什麼？”小憐感到不可思議的冷笑了幾聲：“是誰？”

“是皇太后的侄女。”

想到胡韻竟然將自己哥哥的女兒送進宮，小憐就覺得大人心中那些琢磨權勢的心思的確讓人很難想透，她也不知道那個被送入宮的少女有多大，或者她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進宮的。可是從斛律光被處死、斛律雅榕被廢，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年有餘，她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是如何登上後位的，又在這一年後的時間裡是怎樣被拉下後位的……

“不對！”

忽然想通了什麼，小憐如夢初醒的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宇文達，似乎這一刻想通的事情讓她感到十分的震撼，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既然她是胡韻的侄女，那她就是胡家人，胡韻怎麼可能讓自己的侄女登上後位纔不過兩年的時間就被廢了呢？你提到穆舍利是爲了什麼？僅僅爲了告訴我現在大齊的皇后是誰嗎？”

“當然不是。”宇文達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要你知道，現在這個穆舍利出身並不高貴，可是她是憑藉陸令萱的幫助才把皇太后捧上後位的侄女擠了下來，自己登上了後位的。我是想要你明白，蘭陵王的死也許並不全是你們大齊的皇帝的意思，但是既然陸令萱的兒子穆提婆跟著來了蘭陵，那麼必然就和陸令萱扯不開關係。她已經把手伸入了後宮之中，前朝有她的兒子把持，後宮如今皇后又與她同一陣線……小憐，蘭陵王你很難救，或者說根本就救不了。”

“那你是讓我放棄嗎？”

宇文達沒有說話，畢竟作爲周國來當說客的他已經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

可是，他還是想讓她將遺憾縮減到最小跟著他返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