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肅低下頭，沒有作答。

其實小憐也不打算從高肅的口中聽到什麼，因爲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自己已經心中有數。歐陽櫱連個名分都沒有，在胡韻的壓迫下，馮子琮又怎麼敢明目張膽的給歐陽櫱設靈堂呢？

想起這麼多年來，小憐印象中與胡韻有關的事情已經不在少數。李祖娥在宮中的時候，原本已經得到了高湛的赦令卻依舊被胡韻暴打了一頓才送出宮來；再到現在成爲和士開在朝堂之上的後盾，胡韻已經變得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利用去保護這個讓天下百姓咒罵不止的人！

“其實昨夜阿儼回宮見過皇太后之後，還與馮大哥見了一面。”

“見我父親？”小憐不解的擰過頭看向高肅：“爲什麼？阿儼和父親不是已經許久不曾私下接觸了？”

“今日上朝時我也見到了馮大哥……”

高肅眉頭輕蹙，看著小憐的雙眼裡似乎還有一絲異樣：“說是昨日皇太后召見阿儼，對哥哥的事情絕口不提，卻說了讓阿儼將你讓出來。”

“讓出來？”

小憐有些震驚的離開了斜靠的圓柱。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著高肅嚴肅的表情時卻又覺得這件事情必然是真的，但是她卻不懂胡韻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讓’？讓我做什麼？”

“讓你——”

高肅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告訴小憐實情，畢竟這件事情聽在他的耳中也像是一個笑話一般。

看高肅欲言又止的樣子，小憐忍不住追問道：“嗯？”

“皇太后……”高肅將與小憐對視的目光移開，聲音平靜：“讓你進宮。”

原本還一臉疑惑不解的小憐，在高肅話音落下的瞬間，緊皺的眉頭卻緩緩地舒緩開了。

眉間的不解瞬時間如同湖水退潮一般消散，小憐的眼神卻變得清明起來，原來這是高緯想得到的，他是想要用她這種方式的離開去給高儼不堪。可是轉念一樣，小憐卻又覺得這一切應該是胡韻的做法。當初就是和士開慫恿高緯去向高湛說有她這個人，後面更是有胡韻親自出面去找高湛商議，雖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這其中誰究竟是真正出手的人卻一目瞭然。

和士開？

難道這一次又是和士開？

望著眼前莊嚴雄偉的宮門，小憐嘆了口氣。

等了幾天，褚公公再也沒有出現在高肅宅邸的後門。她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再問，雖然她也知道也許從那一晚褚公公提示她“尋個更好的出處”時，他已經不再站在高儼和高肅的這邊了，也不會再爲她提任何的情報。

可是，她還是有想要問的事情。

雖然已經來到了宮門，小憐卻實在不知道只有一個人的自己要怎麼才能見到褚公公。守宮門的侍衛也已經關注著站在宮門外許久的小憐，因爲不知道來意而且看她年齡尚小，甚至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哪家農戶走丟的孩子——

只是，她身上的衣袍卻不廉價。

“小憐姑娘？”

叫她？

從身後傳來的是一個老者的聲音。只是小憐在印象中似乎並不認識什麼老者，而這個聲音……雖然有些耳熟但她卻想不起任何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