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脣瓣蠕動,張明卻突然輕咳了一聲,帶著一份莫名的嚴肅和拒絕,看向了馮管家:“她姓‘馮’,與你是本家呢。”
張明這一聲太過明顯,就連小憐都感覺到了一股不容再問的氣勢,那麼馮管家就更不可能沒有感覺到。
馮管家笑了笑,把在屋內收拾的小侍女喚了出來,交代了她一些事情,然後便離開了。
張明見時辰還早,想起剛入長安便被文代命令送小憐回私宅,現在文代應該連城中的府邸都還沒回去過。他想著要去接文代,而這裡的確也沒有再多做停留的必要,便向小憐告了辭。
東廂因爲與文代的院子十分接近,所以這一片花卉的種植與分佈都與文代院子的幾乎一模一樣。張明順著兩旁的花圃往東廂外緩步走去,眼前鮮豔亮麗的花朵看得人滿目琳瑯,而他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情,神色緊張的轉過身子又往小憐這邊走了回來。
小憐還站在原地目送張明離開,見他突然大步闌珊的朝自己走過來,她有些驚慌的往後退了一步,而他卻幾大跨步就重新站到了她的面前。
仰頭望著神色緊繃的張明,小憐有些無措的躲開了他的目光,卻聽見他忽然語重心長的提醒:“後院你別去。”
“後院?”
雖然不知道後院具體在什麼方位,小憐還是轉過身子往身後的方向好奇的看了過去,似乎這後院就在東廂的後面:“爲什麼不能去?”
“總而言之你就不要去。”張明看她好奇的眼神,不免擔憂起來:“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去問王爺,畢竟王爺並沒有吩咐我們可以告訴你什麼。”
“就像他的身份?”她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挑眉笑道:“你們都叫他王爺了,現在還在周國國境之內,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就是你們周國的王爺嗎,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看她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張明就算是再有意耐心的跟她解釋,也覺得自己似乎做什麼都有些多餘了。
他嘆了口氣:“王爺救了你,不管你願不願意,可都是他冒著風險救了你。你是什麼身份,你以爲我們在見到蘭陵王的時候還猜不出個一二嗎?就算沒有什麼名號,可是大齊的皇帝視你爲必得之物,蘭陵王又不許你再踏入大齊國境,而王爺帶你回來,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可知道他要擔怎樣的罪責?”
小憐沉默不語,笑意還僵在嘴角,雙眸中的笑意卻早已消失殆盡。
“你要知道,關鍵不是在於你願不願意……”張明的眉眼突地涌出一股寒意,看著小憐的雙眼也如同寒冰一般:“而是王爺已經救了。”
目送著張明寒意四起的背影離開東廂,小憐忽然有了一些愧疚感。
這些日子她只顧著思考自己的事情,卻忽視了高肅語重心長的囑咐,也忘了這個和她沒有絲毫關係的文代竟然把她帶回了長安。其實張明說的沒有錯,在戰爭四起的局勢,他身爲周國的王爺深入大齊本就危險,還在路上強行救下了她,如今還帶著她一路回到了周國的都城,若是被高緯知道就非常有可能挑起兩國的事端,若是被周國的皇帝知道,即便是兄弟也不一定會輕易地饒了他。
更也許,這皇帝說不定早就對他虎視眈眈,像高緯那樣早就恨不得除了高儼那般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