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即便隔得很遠,胡荀還是看得出小憐的眉眼之間都像極了歐陽櫱,而她的神色更是比歐陽櫱更爲(wèi)傳神。也許是因爲(wèi)歐陽櫱身體一向就不好,即便胡荀曾經(jīng)遠遠地偷看過她幾次。
但是這個孩子大大咧咧的性子卻是與歐陽櫱來的極不相符。
難道是因爲(wèi)還是孩子?
雖然知道孩子並沒有什麼過錯,但是胡荀想起剛剛胡韻暗自神傷的樣子,也知道這個孩子也像當(dāng)初的歐陽櫱一樣給他們胡氏一族帶來了諸多的不便。
雖然她的姐姐胡韻告訴過她不需要擔(dān)心若是這個孩子入宮成爲(wèi)受寵的妃子後會對她不利,但是世事難料。胡韻如今也已經(jīng)承認高緯對待她已經(jīng)不再當(dāng)初那般,那麼若是這個孩子到那時真的要爲(wèi)了她的母親報仇,她又該怎麼辦呢?
就當(dāng)是爲(wèi)了他們胡氏一族著想,她也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來人。”
站在馬車下的男子聽到胡荀的聲音連忙靠近,只聽得她說道:“我要你去替我辦一件事,務(wù)必乾淨(jìng)利落!”
還未休息足一月,斛律光和高肅又再度啓程奔赴戰(zhàn)區(qū)。
即便高肅放心不下小憐,但是國事爲(wèi)大,他只好叮囑鄭玲瓏要好好的照顧小憐,若是發(fā)現(xiàn)宮中有何異動就要先通知高儼。
這一日鄭玲瓏要去看望鄭瑩,而小憐昨夜是子時才上牀休息的,鄭玲瓏去叫醒小憐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憐睡的太死了,她只好叮囑府上的人要好生照看著小憐。
而鄭玲瓏在叮囑小憐在她回來之前不可出府時,感覺到如夢似幻的小憐點頭含糊的應(yīng)答著,鄭玲瓏拿她沒有辦法。
鄭玲瓏出了府,小憐在巳時末才起了身。
府中的侍女伺候小憐用完了早膳已經(jīng)是午時了。
早膳熱了好幾遍,但是還在疲憊的睡意中無法抽身的小憐卻絲毫也不介意。
其實小憐昨夜是故意晚睡的。
因爲(wèi)鄭瑩在高睿辭世後便出了趙郡王府,與李祖娥一同在妙勝寺暗度晚年。李難勝在去年說是因爲(wèi)舊疾而離世了,但是小憐知道李難勝在幾年前似乎身體就有了不妥的地方,但到底是疾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如今人也死了,再也無法查證。而李祖娥也因此暫時坐上了妙勝寺主持的位子,小憐也就故意找了個縫子避開與鄭玲瓏一同去妙勝寺。
坐在後院的石椅上,小憐雙手的手肘抵在石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重重的嘆了口氣。
其實現(xiàn)在也不知道心底是不是還在埋怨著李祖娥,但是想起那一次李祖娥毫不挽留的就轉(zhuǎn)身消失,小憐也就因此有了陰影,骨子裡開始抗拒著和李祖娥有關(guān)的所有事情,更別說是見面了。
“小憐姑娘。”
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小憐往聲源方向望過去,向她走來的正是王府守門的護院。
小憐站起了身子,剛走到她面前的護院將手中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遞到了她的面前:“剛剛有一位男子將這信封交給了奴才,說是要轉(zhuǎn)交給你的。”
小憐疑惑的皺起眉頭從護院的手中接過了信,翻來覆去的查看著這封沒有署名的信,有些不解:“沒有名字的?”
護院有些窘迫的避開了小憐圓大的雙眼:“因爲(wèi)說是要交到你的手上,還說是很重要的信函,奴才不敢拆開。”
“那……”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小憐再問道:“是怎樣的男子?”
“唔……”護院也思慮了一番才說道:“約莫是一位剛過了弱冠之年的男子。”
雖然知道問了這些也沒用,但是小憐還是忍不住問道。聽護院這麼說了,她擡起手準備讓護院退下去。
“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護院的嘴角微微勾起,獻寶一般的看著小憐:“他說他姓‘姜’,還說你與他是舊識。”
姜?
姜豪?
想到是姜豪的信,小憐也鬆了一口氣笑開了。
這一次護院是真的退了下去,小憐重新坐回到石椅上,小心翼翼的拆開這信封。
這封信沒有什麼內(nèi)容,只有簡短的幾個字,甚至只是約在後門,說是已經(jīng)有馬車過來接她到高儼的府上,只要準備好就可以出門了。
看著信的內(nèi)容,小憐想著高儼竟然還會有這麼的可愛。但是自己卻不像高儼的字跡,小憐驚奇的發(fā)現(xiàn)姜豪竟然還會寫字。
回到房內(nèi)換上了輕便的衣裳,小憐把信隨手的放在了房內(nèi)的圓桌上,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門。守在房門外的侍女見到她換了一聲衣裳,臉上也滿是笑意,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小憐姑娘,你這換了衣裳是要去哪嗎?”
聽到侍女這麼問,小憐一腳跨出了門檻就這麼抿脣笑著定在了原地:“我去一趟瑯玡王府上。”
“嗯?”
沒有想到小憐是真的要出門,侍女有些驚訝的收起了笑意,有些不敢置信的下意識“嗯”了一聲。
想起鄭玲瓏在出府之前對他們的叮囑,侍女的臉色就有些惶恐了:“小憐姑娘,王妃說了,在她回府之前,你切不可出府。要不你等王妃回來之後再去見瑯玡王吧?”
“沒關(guān)係的。”小憐無謂的笑了笑:“阿儼派了人在後門接我。”
後門?
瑯玡王到府上接人爲(wèi)什麼要到後門接?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侍女又怕只是自己胡亂的猜測而沒有對小憐說出。
見小憐是真的要出府,侍女連忙又跟了上去,在她的身後顫顫巍巍的央求道:“讓奴婢跟你一塊去吧。”
小憐頭也不回的搖了搖頭。
“那……”侍女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似乎都有些發(fā)涼了:“那讓奴婢送你到後門,看你上了馬車,這可好?”
聽出了侍女話語中的惶恐和不安,小憐終於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了身子。她笑著看著侍女,像是覺得她有些過於一驚一乍,卻還是應(yīng)允的點了點頭。
一路跟隨著小憐到了後門,侍女有些驚訝於小憐對來後門的路似乎非常的熟悉。她以往到後門是一定要從廚房走過來,可是這一次卻跟著小憐繞過了廚房,甚至比以往更快的就到達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