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的‘二哥’死了？”李祖娥臉色一變，憤憤的皺起眉頭仰視著高湛，聲音中帶著一絲狠戾：“那我是誰你知道嗎？我是你的‘皇嫂’，是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妾不是你的宮女更不是容你隨意玩弄的玩偶！”

“我沒有！”高湛的雙眼像是會噴出火一樣怒吼著，緊緊地瞪著李祖娥。

“我是子進的妻子，是高洋的妻子，是文宣帝的妻子，是你二哥的妻子……”李祖娥的聲音弱下來，雙眼漸漸蒙上一層薄霧：“九弟，我已經身爲人母，我不想被別人嘲笑，這種不堪的事情我不想讓我的家族因爲我而承受罵名……九弟，你放過我吧。後宮佳麗如此之多，比我好的有幾千幾百，更何況你我的身份只會讓別人看笑話，她們比我更有資格留在你的身邊……”

“丟人嗎？”高湛皺起眉頭，對李祖娥的話十分的不解：“我是皇帝！我是天子！我想要哪個女人留在我的身邊有誰能夠過問？這是無上的榮耀啊！嘲笑你的人是誰你告訴我，我立刻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怎麼還是不懂！”李祖娥奮力推開高湛，臉上淚痕累累，卻又對高湛的不理解痛心：“子進不在了，我還茍活著。我求你留給我自尊，留給你二哥一點點尊重！”

“尊重？”

一時間，房內只聽得見蠟燭燃燒偶爾發出“滋滋”的聲音。

“好，我給你尊重。”

李祖娥像是覺得自己聽錯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激動地捂著嘴巴，神情激動的似乎隨時都會跳躍起來，心裡還在掂量著要說些什麼感謝的話。

看著李祖娥眼裡滿滿的屬於解脫的激動，高湛卻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意。

“你覺得別人嘲笑你，你不想被別人發現，那我就成全你。從今天開始，你不得踏出這裡半步，你就安心的成爲我的傀儡。伺候你的人從今天開始也不準再踏出這裡半步，這樣便再無他人知道你存在的情況是什麼了。”哼笑一聲，高湛對自己的計劃十分的滿意：“皇嫂，你覺得怎樣？”

看著高湛高深莫測的笑意，李祖娥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看著他的雙眸不停地閃動著。

“我也可以給你選擇的權利。”

高湛越過李祖娥站著的位子，走到觀音像前仰頭瞇起眼打量著這座終日與她相對的座像，擡手從一旁的桌上抽出檀香，放到蠟燭上點燃：“你忘了正道怎麼死的？“

檀香被點燃後陣陣煙香味飄來。

檀香味有些嗆鼻，高湛卻恍若沒有嗅到，兩眼有些麻木的看著檀香的白煙嫋嫋升起。他也能夠感受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在聽到這句話時是什麼反應，臉上又是什麼表情。

果不其然，李祖娥一聽自己已經被高演殺害的兒子高殷的名字，全身忽然顫慄起來，就像高演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如何將自己的兒子高殷殺掉的場景。

“如果你想讓你如今唯一的一個兒子活著——”

高湛神色未動的將點燃的檀香插進眼前桌上的漢白玉石雕香爐，身形恭敬的一邊祭拜著一邊繼續說道：“高紹德是生是死就全看你了。”

“九弟！不——”

李祖娥“轟”的一生跪倒在地，即便她感覺到自己膝蓋傳來一陣比一陣更疼的痛楚，但她更能夠感覺到自己胸口那無限擴大的恐慌和懼怕。

李祖娥很清楚，自從嫁給高洋以來，她看著這個家族的人如何的心狠手辣，如何的兇殘麻木。高湛既然會說這句話，那麼就代表他心底的確已經動了這個念頭了。高殷已經死了，她不希望自己剩下的這個兒子高紹德又會喪命於同一個家族的人手中。

“皇上……”李祖娥哭著在地上跪爬到高湛的身後，帶著哭腔乞求著：“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賤妾……賤妾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