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純良他們這一夥人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也看到了他們。
“就那女的旁邊那個穿貓頭鷹T恤的小崽子,”朗誦詩歌的那個傢伙在旁邊的大塊頭說道,“一個新來的,居然衝我呲牙,大熊,你得給我治治他!”
“你放心,他今天要是敢衝你呲牙,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大塊頭對他說道。
心裡卻有些不滿:“你丫又不早點跟我說,這羣小崽子有四個,我也好多叫幾個人過來?,F在我一個人怎麼幹得過他們四個?”
這個大塊頭外號叫“大熊”,但是他的姓名裡面並沒有熊字,而是胳膊上面紋了一頭維尼熊。
他的名字叫單更,和那個朗誦詩歌的傢伙是一個城市出來的,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也不是一個年級的,是在新京大學才認識的老鄉。
認識之後,聽這個名叫黎天的詩人朗誦了一首詩歌之後,他就心悅誠服的成爲了詩人的小弟。
爲什麼聽了一首詩歌就要拜這樣一個猥瑣的大哥,理由很簡單——那首詩歌的名字就做《我的局長爸爸》。
局長爸爸的光芒照不到京城,但是能夠照到他在的那座城市,所以當場就認了大哥。
單更是通過體育加分才考進的新京大學,在高中的時候學習成績當然不壞,妥妥的學霸,不過到了這座最高等的大學,只能歸於成績差的那一類。
但是他身體強壯,比較能打,拉出去能夠嚇唬到人,所以黎天非常樂意有這樣的小弟。
這一次把他帶過來,也就是想讓他來幫自己出出氣。
單更雖然看起來很大的塊頭,但是人並不傻,傻子也考不進新京大學——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高考不用愁》這樣的技能。
看到對方四個男人一起走過來,他心裡也有一些犯怵。
站在黎天的身後,對著陸純良他們四個人,突然露了一個非常友善的微笑出來。
倒是讓陸純良這一邊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本來陸純良都已經態度非常囂張的昂著頭拿鼻孔看著他們,表示出了極大的不屑,隨時準備著兩巴掌將對方拍倒。
可是那個大塊頭突然來一個友善的微笑,讓他有一些猝不及防,甚至有一些不知所措。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都對著你微笑了,你再去惹人家,那就顯得太過分了。
所以他就把高昂著的頭慢慢的放下,沒有那麼囂張了。
不過在路過黎天身邊的時候,還是以手掩鼻,做了一個惡臭的表情。
四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就這樣走過去。
單更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不去揍他?”
黎天很失望的問單更。
“我也很想揍他們一頓,可是找不到藉口啊,”單更無奈的說道,“你沒看見那傢伙到了我面前頭都放下來了,既然已經認低復輸,我再打就沒有理由了,傳出去,老師要處分的?!?
“他走過我們面前的時候,都拿手捂住鼻子了,這不是對我們的挑釁嗎?”黎天不高興的說道。
“那是因爲這個食堂的伙食差,飯菜味不好聞,並不是針對我們?!眴胃忉尩?。
他又對黎天說道:“老大,這個食堂的伙食太差了,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在這裡吃飯,雖然便宜一點,但是你也不差那個錢啊。”
“你知道個屁,”黎天道,“就是因爲這個食堂的伙食便宜,所以來這裡吃飯的女生都比較窮,這纔是我們最好脫單的機會。”
他心裡也挺苦的,堂堂一個官二代,竟然在大學裡面一個女朋友都找不到。
想當年在高中的時候,可沒少交過女朋友,有時候甚至同時腳踩幾條船。
可是來到新京大學,就恢復了單身。
他曾經向人炫耀過他官二代的出身,別人一問他局長爸爸是什麼級別,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個處長之後,就引起一陣輕蔑的嘲笑:
“你造嗎?新京的一塊磚頭掉下來,砸到五個人,裡面就有四個是處長,還有一個是廳長。一個處長,而且是一個外地的處長,有什麼值得說的?”
是的,在新京這片地方,一個外地的處長,狗屁都不是。
來到京城,甚至對一個科長都要點頭哈腰的。
雖然在當地他們可以一手遮天,但是在新京,浪花都起不了一個。
所以,在這裡他被鄙視。
在讀高中的時候,他身上光環無數。
一個高中生,多次獲得市裡面舉行的徵文比賽、詩歌比賽一等獎不說,才十幾歲就在一些科學刊物上發表了好幾篇高質量的論文,不用參加高考,就獲得了保送到新京大學的機會。
他一度是很多家長嘴裡“別人家的孩子”,是同學們學習的對象。
可是到了新京大學,局長爸爸的光芒照耀不到這裡,所有的光環退散,露出了他的原形。
原形就是,他不過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長得比較挫,學習比較差,還滿臉青春痘的學生。
雖然他手上有一些錢,但是,怎麼說都是官二代,並不能像那些富二代學生用錢大手大腳,要不就是坑爹了。
所以,找不到妹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新的學期來了,學校又進入了那麼多新生,他出現在這個飯堂,就是想著表明自己官二代的身份,泡一個家裡沒什麼錢的妹子。
他倒是有一點自知之明,家裡有錢的妹子肯定看不上他。
中午吃飯遇上的孟沫,正在他的狩獵範圍之內。
外形符合他的標準,長得還比較漂亮。
而且最重要的是,孟沫長得不高。
對別的男生來說,這是一個缺點,但是對黎天來說,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優點——因爲他很難找到一個看起來就比他矮的女生。
而孟沫穿得比較普通,沒帶包包,沒有化妝,連脣膏都沒有擦,又只打了四塊錢的飯菜,可見是一個比較窮的女生。
古人說得好,窮則思變。
沒錢的女孩子,總是容易陷入金錢的攻勢之下,所以他很自信的下場了。
結果,讓他感覺到非常的屈辱,被這個女孩子無視。
而且這個女孩子身邊還有一個護花使者。
使得他對充當護花使者的陸純良充滿了怨恨——要是沒有這個傢伙,妹子說不定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