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凌羽突然間愣住了,因爲這個問題他並非懷疑過,也並非沒有懷疑過,只是他一直在不安與未知中選擇相信著剡溪罷了。無論是真是假。
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澤西的話卻終於讓他掀起了懷疑。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麼一個問題?!睗晌髟谡f話的同時手中的長劍化作了流光悄然消失,“如果在炚華市有著你們的人界分佈的話,那麼在其他的地方也應該有人界分佈纔對吧。既然如此的話,你們來到南方以後應該有同樣是人界分佈的成員來接應你們吧,何必寄居在那個地方。而且退一步講,就算這裡真的有人界分佈,而他們又處於別的原因不能接應你們,可是又何必多此一舉讓你們炚華市的人界分佈的人來執行這裡的任務?交給他們就好了啊?!?
澤西停頓了一下,看著已經有些呆滯的霖凌羽,微微一笑,淡淡地繼續說了下去。
“霖凌羽,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特殊嗎?十八歲才元力覺醒,並以恐怖的速度成長,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普通人,而這些人幾乎都是幾乎是同時在三年前出現在你生命裡的。霖凌羽,你覺得,剡溪是在什麼時候認識你的呢?”
霖凌羽忽然間揚起了頭,被雨水打溼的瞳孔猛烈的收縮著,彷彿一面銀鏡,照耀著他的記憶。
一個黑色的男子突然間闖進了他的視線,拉起了倒在衚衕口的他,他嘴角的血漬帶著倔強的驕傲,他冷冷地看著那個面色溫和的男子,手裡的鐵棍還在緊緊的握著。
面對那些與自己結下了多次樑子的小混混們,男子微笑著站在他的背後,說:“打架是不對的,不過,先把你的背後交給我吧?!?
一次次地打跑那些小混混,一次次地不用再顧忌自己的身後。
又一次打跑了那些混混後,他嘴角帶著淤青,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問那位男子:“你不是說,打架是不對的嗎?”
男子說:“誰管那一套啊,我說過嗎?”
……
回憶刺痛了他的腦海,霖凌羽冷冷地看著澤西,問道:“那你又是什麼人啊?!?
澤西微微一笑,微微低下了頭,“我啊,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誰呢?不對,應該說我可以是誰嗎?”
“別跟我打這種啞謎!”霖凌羽怒道。
澤西擡頭看著霖凌羽,臉色歸於止水般的平靜,“那是因爲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啊。”
話音落下,澤西、龍貴還有他們身邊的景色如同一面繪在了玻璃上面的油畫一般,在一片破碎的聲音中化作了一片片的碎片,留下了一片澄澈冷寂的天空。
清冷的風在空中席捲,將他的心吹得越發的繚亂。
……
青石佛塔肅立在塵世的煙雨中,寺院中傳來厚重的鐘聲。
加文·布魯克站在佛塔前,在他的身邊站的是化名爲佩佩的左耳修。
“是這裡了吧?!奔游摹げ剪斂搜鐾鹚?,淡淡地問道。
“嗯?!迸迮妩c點頭,“這裡就是第一個封印的‘陣’,封印著他的陣一更有四個,當你破壞最後一個的時候,你的目的就達到了?!?
加文·布魯克冷寂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狂熱,“那走吧。”
“等一下,”佩佩擡手攔住了他,然後拿出了兩個戒指,把其中一個遞到了他的面前,“把這個戒指戴上。”
加文·布魯克接過戒指問道:“這是什麼?”
佩佩說道:“隱蔽戒指,和發動空間頻率隔閡的雷達相似的原理,只不過它所作用的範圍僅限於持有者自身,可以達到個體隱身的效果,我們的行蹤還是不要被普通人類發現的好?!?
加文·布魯克端詳著戒指,那是一枚尾戒,梯形的外形,紅色的寶石嫣紅如血,戴上它對於同樣擁有元力的人是沒有視覺遮蔽效果的,只對於普通人有作用。
“接下來就是進入這個塔內嗎?”加文·布魯克戴上尾戒之後問道,他看著古佛塔,眼神中帶著一抹淡淡的心酸。
佩佩搖搖頭,說道:“不,我們真正要進入的是這個塔的下面,在這個塔的內部有一個傳送的入口,通過那個入口我們就可以就如下面了。”
加文·布魯克點點頭,二人如同被狂風吹去的鬼魅一般消失了……
古塔內部。
這裡是古塔的地下一層。
站在這個地方,還以聽到從頭頂傳來的鐘聲,一聲聲如同詢問靈魂的暮語。
在加文·布魯克的面前有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巨石,在石頭面朝他的那一面,有一個被開鑿出來的六邊形平面,如同一個古老的法陣。
“這就是入口了,需要你我二人將手放在這這個雕刻的法陣上面,就會進入到下面的世界?!迸迮逭f道。
“兩個?”
“對,”佩佩點點頭,“在我們通過這個入口進入第一個‘陣’之後,就進入了一個遊戲,一個只能由你我二人完成的遊戲。”
加文·布魯克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爲什麼是‘只能’?”
佩佩說道:“當我們通過這個入口進入第一個‘陣’的時候,身上就會被這個入口烙上刻印,當有兩個人被烙印上刻印的時候,入口關閉,而讓這個入口再次打開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刻印的消失?!?
加文·布魯克嘴角冷冷地上揚,“而讓刻印消失的方式就是被烙上刻印的媒介消失,對嗎?”
“沒錯?!迸迮妩c點頭,“而我們消失的方式,要麼就是在法陣中死去,要麼就是從出口走出去?!?
“所以,這是一個不能返回的入口?!奔游摹げ剪斂苏f道。
佩佩看向他,問道:“你還是要進去嗎?一旦進入,就不能反悔了。”
“當然,只要他能醒來,我死去也無所謂?!奔游摹げ剪斂搜壑猩僬f這一抹義不容辭的決絕,“但是,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佩佩說道:“因爲曾經有人進去過,最後死在了裡面。”
“原來你們早就來過了。”加文·布魯克一邊說著,一邊將一隻手按在了上面,佩佩也隨之把手按了上去。
地下室的牆壁在一陣金色光芒的閃爍後恢復到了原先的黑暗,而在原先石頭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二人的蹤跡……
……
剡溪坐在天井的芭蕉樹下,交疊的雙手輕輕地活動著關節,他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擡起了頭,看到了一個挺拔的身影,“凌羽?你去幹什麼了?”
霖凌羽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他的問詢毫無所動,氣氛似乎正在一點點的凝結。
“凌羽你怎麼了?”剡溪站起身來,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嘭——
火焰捲起金色的流火,充斥在了整個天井裡,霖凌羽的身上三個妖魂印,瑰麗的“御炎”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還沒等到剡溪反應過來,霖凌羽手中的驚邪就對著他劈了過來。
“你瘋了!”剡溪彈身而起,瞬移到半空,不明白霖凌羽爲什麼要突然間這麼對他。
“我就算沒瘋也肯定沒有理智!”霖凌羽咆哮著,手中驚邪再一次劈了過去,百米驚虹從四水歸堂中貫穿了天空。
剡溪擡手撩了一下被烤焦的鬢角,耳邊還留著火焰呼嘯而過時的轟鳴,“你有病??!”
霖凌羽舉起手中長劍直奔剡溪而去,“我就算沒病也沒你精神!”
“你到底怎麼了!再不說話我不客氣了!”
“來啊!你騙我這麼久,還跟我客氣什麼!”
霖凌羽和剡溪在空中一攻一躲地吵著,屋裡的人全都跑了出來,頓時都明白怎麼個情況。
剡溪手中元力凝結出黑色長劍,擋住了霖凌羽的一擊,“我騙你什麼了!”
“你沒騙我嗎?我問你!你真的是三年前就認識我的嗎?”
剡溪頓時一愣,心裡隱隱產生了幾分不安,“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些什麼?”
“這不重要!”霖凌羽怒道,“我再問你,爲什麼在這裡沒有公會分佈,爲什麼你三年前突然出現,主動接近我!”
“你到底聽說了些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霖凌羽身上爆發出強盛的火焰,一把抓住了剡溪的脖子,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流光,飛向了遠方。
檀香飲站在院落裡看著二人離開的樣子,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場景我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站在他身邊的隆恩幽幽地說道:“幾個月前你好像就這樣虐過我?!?
數千米之外的山上,霖凌羽按著剡溪的臉,狠狠地從空中摔了下去。
轟!
剡溪在霖凌羽的怪力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深深地巨坑。剡溪狼狽地從坑裡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拍掉身上的泥土,霖凌羽便衝了下來。
沒有任何猶豫,霖凌羽一拳揍到了剡溪的臉上,剡溪整個人便再次飛了出去。
“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剡溪像是賊心不死一樣繼續問著霖凌羽,他只是希望那些事沒有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