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沁言扔肉,她就賞給動物吃,與那日在清華殿門口說的話相呼應,無論她是不是裝模作樣,可這是事實,不少人看向葉沁言的目光裡都帶著深深的厭惡和鄙視。
一人氣急敗壞,一人淡定自若;一人囂張跋扈,一人慈悲憫懷;一人求生心切,一人不爲所動,勝負之分,高下立見。
正在生氣的墨晞曄被她提及,心中五味成雜,這樣根本不在意的提起他,還有意看他和葉沁言之間的戲,好似他和別的女人怎麼樣對她來說都無所謂,這根本就是對他無意的表現。
她說他噁心,讓他別碰她。這個女人沒有心的嗎?他對她都這麼袒護了,對她都這麼好了,她竟然還把他往外推,說他噁心?
嗬……他墨晞曄的真心就這樣被人棄如敝履。
葉沁言不死心地看向林太尉,“林太尉,你說,本公主與蘇諾誰烤得味道好?”
林太尉可是出言讚賞過她的,而林太尉並沒有讚賞蘇諾,她相信林太尉是會爲她說話的!
林太尉眼睛瞇了瞇,一派愜意悠然,“西曜三公主烤得肉,的確味道不錯,可也不是什麼難得的稀世珍品。蘇五小姐烤得肉,纔是難得。
肉香濃郁,色澤金黃,混有著泥土與草葉的清香,表面一種味道,內裡一種味道,蘸上醬料又是一種味道。同一只兔子,能吃出三種味道,滿足多種口味,實屬難得。而表面刻字寓意深長,別具匠心,無論是觀賞還是品嚐,都是極爲難得的。”
林夕桑卻好似嫌打擊不夠,一臉崇拜地看向蘇諾,“小諾兒,快教教我怎麼烤,如果不要外傳,我可以拜你爲師!”
蘇諾被他嚇了一跳,“你是?”
“我是太尉府二公子林夕桑。”林夕桑微微挑眉,“怎麼樣怎麼樣?”
墨發玄衣,眉眼間盡是笑意,一雙極爲好看的狐貍眼尾稍細長,帶著些許風流之意。眸光清澈透亮,似是能將人看透一般,紅脣微揚,帶著幾分魅惑,輕輕一笑,仿若罌粟花開,誘人忍不住沉淪,又似微風輕拂,讓人心曠神怡。
他靜靜坐在一旁,身子傾斜著撐著下巴,極爲恣意瀟灑,手中還掂著一個小酒罈,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酒水順著他的喉嚨往下,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這樣一個尤物無時無刻不在誘人犯罪,不少男子都看癡了。
蘇諾心下了然,這就是墨纖塵的“密函”上所說的林二公子了。只是……她和他很熟嗎?墨如卿叫她小諾兒也就算了,怎麼林夕桑也跟著叫,還要拜她爲師?不是吧,烤個肉而已,至於拜師麼?那可是林太尉的嫡長子,她敢讓林夕桑拜她爲師林太尉也不肯!
“林二公子說笑了,蘇諾這一點微末之技不足掛齒,若是林二公子想學,可以隨時來找蘇諾,蘇諾定當竭盡全力教好林二公子。只是拜師就算了,蘇諾當不起。”
林夕桑很坦然地瞟了一眼葉沁言,讓衆人都看得見他眼中的不屑,才緩緩說道,“小諾兒見識不凡,心思通透,非一般女子可比。須知做任何事,都與一個人的心思好壞有關,功利心重的,自然做不好任何事,何況烤肉呢?我說小諾兒當的起便是當的起。”
蘇諾再笨也感覺到了不尋常,她的確是想借用流言和人心來打擊葉沁言,可讓林太尉和林夕桑爲她說話,她卻是沒有那個本事的。她自然不會認爲林太尉和林夕桑因爲一口肉就這樣爲她說話,這中間定有她不知道的緣由。
做人要知道適可而止,她不是一個恃寵而驕的人,所以知道了這一點,她拒絕得更加果斷了,“林二公子想學可以隨時來找蘇諾,但拜師卻是萬萬不可的。”
林夕桑也不再堅持,他本就沒想真的拜她爲師,是以不再開口,目的達到了就行。
蘇軒忍不住朝她豎起大拇指,爲她慶賀,“諾兒你真棒!”
她勾脣一笑,嘲諷地瞥了一眼不敢相信而呆愣中的葉沁言,像是說給蘇軒聽,可卻是說給葉沁言聽,“人要量力而行,不是所有人都寵著自己捧著自己,現實告訴你的只有血淚。可惜有的人不懂這個道理,撞了南牆還不回頭,偏要和牆比一比誰的腦袋硬。”
葉沁言怒極,手一揮一巴掌甩來,“你找死!”
蘇諾還沒來得及握住她的手,離她最近的葉玖熙就一下子擋在了她前面。葉沁言使出全力的一巴掌打到葉玖熙的肩膀,她愣了,怎麼都沒想到她的皇兄會替蘇諾擋住。
蘇諾也愣了,雖然她剛和葉玖熙談妥,不再親自對葉沁言下手,但是葉玖熙一國太子之尊,竟然會爲她擋住,她實在捉摸不透葉玖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葉玖熙看著葉沁言冷冷道:“願賭服輸,你輸了,就該尊重贏者,而不是怒而不甘。一國公主就要有一國公主的樣子。”
這一巴掌如果真的打到蘇諾臉上,不僅是對常定將軍和鎮國公的挑釁,還狠狠打了墨晞曄的臉。他們來南啓不是和同盟國互相殘殺的,而是商量對策對付北成和東臨的。四國對立,如果不結盟,落單的那一國只會被其他三國聯手吞併。
他真的希望她能有個公主的樣子,省得把西曜和他的臉丟完。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就算被欺負了他也會替她討回來,可他不想她被人詬病,被南啓人不喜,這樣的她嫁入南啓在南啓還怎麼生活。
葉沁言氣急,胸腔起伏幅度頗大,恨恨地瞪了蘇諾一眼,深吸一口氣,“本公主認輸。”
蘇諾莞爾一笑,“這纔是公主應有的氣度。”
葉沁言一噎,眼刀子再次飛過去,“閉嘴!”
蘇軒失笑,諾兒總能讓人破功。
等他們鬧完了,皇上才慢慢悠悠地開口道:“既然比賽結果已出,就擡酒上來吧。”
喝酒吟詩,是兩兩結對互比,作一首詩喝一碗酒,直到一方作不出詩來或者喝不下酒了即可分出勝負,最後每一輪獲勝者再比,直到選出第一名來。
所以對手是誰很重要,如果第一輪就喝了太多的話,第二輪獲勝者比賽會撐不了多久。這一場,葉沁言和蘇諾兩人只需要比一場決定她們兩個人的勝負就好,第二輪可參加可不參加。畢
竟能喝的女子不多,獲勝的一方要和應酬經驗十足的男人比則就是雞蛋碰石頭了,況且和一羣大老爺們比酒在這個時代還是有傷風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