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一聽,直接給墨晞曄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此言,下官惶恐啊!”
蘇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畫押是怎麼回事,大人應該比蘇諾更清楚纔是。大人說我大哥承認了,可我剛纔去見他,他並沒有承認,我也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蘇諾不過是想請大人不對家兄用刑罷了,難道這麼點小小的要求,大人都不願意滿足嗎?
還是說,大理寺辦案就是還沒有確定兇手,就給疑犯用刑,屈打成招嗎?倘若真是這樣,蘇諾倒也想請皇上來說說,沒有證據就斷定我大哥是兇手,這是怎麼一回說法?”
蘇諾說到後面,聲音語調陡然一變,由開始的平和變得氣勢逼人,眸中泛著冷意。
大理寺卿沒有想到蘇諾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還這麼駭人,又有墨晞曄的壓迫,頓時連連答應道:“當時不是!怎麼可能屈打成招呢!來人呀,給大公子鬆綁,請大夫來給大公子看一下。
蘇五小姐說的是,證據不足,大公子的確不能被稱爲兇手。五小姐放心,本官一定會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蘇將軍和五小姐一個交代的。”
蘇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言不語,轉身就走人。墨晞曄起身,充滿威脅意味的盯了大理寺卿一眼,跟在蘇諾身後走了出去。
大理寺卿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旁邊的獄卒趕緊將他扶起來。
大理寺卿呆呆的看著蘇諾和墨晞曄離去的背影,又氣又惱。
這他媽都什麼事啊!一個兩個的來給他施壓,一個丫頭片子也敢給他臉色看!要不是看太子在,鬼才懶得理她!
蘇家二公子死了,大公子又被關在大牢裡,蘇家的勢已經大去,要不是太子看重她,以爲他會給她說好話?做夢!
蘇諾走出大牢,心情沉重地找到了蘇程,“爹爹,具體怎麼回事,你知道了沒?”
“不知道啊!我這直接被喊過來,也沒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來說審問我。我在這坐了半天了,連口茶都沒給我上,我找誰問去。”
蘇程滿臉焦急,見了蘇諾,忙問道,“我聽尚大人提到蘇惜和蘇菲了,是不是和她們有關係?”
蘇諾微嘆了口氣,將事情經過給蘇程講了一遍,不大明白地問道:“崔陳爲什麼會在軍營裡?”
蘇程滿目滄桑,坐在位子上沉吟半晌,才道:“這是一種歷練。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的兒子每年都會在軍營裡歷練一段時間。有想參軍打仗立功的貴族公子,也會到軍營裡裡去,從最低級做起。你的兩個哥哥就是這樣,跟著我從小生活在軍營裡。
崔陳並不用真正地到軍營裡去,將來他就是接手他爹的位子就行了。是他爹爲了堵住百官之口,以免有人說他沒有真正的體會過打仗的日子,做這個侍郎不適合,所以才讓他去歷練的。
原本今年就可以回城娶親,安定下來以後不必再去了。成親的日子就定在半年後,這下子,禮部尚書的嫡次女算是未嫁就沒了未婚夫,肯定恨死你大哥了。”
“那也是活該。都快娶親了還做出這種事來,紈絝子弟!”蘇諾安慰道,“爹爹,大哥說,不是他殺得,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他救出來的。”
“他都已經畫押了,沒有證據,那些人又一口咬定是他殺得,你能有什麼辦法?而且那些和崔陳一起的,都是貴族子弟。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推到你大哥身上,那麼多家一起用力,你大哥這件案子,恐怕很難洗清嫌疑了。
你也別管了,沒有幾天你就要嫁人了,本就不該讓你去拋頭露面。你等爹爹明天上早朝時,去向皇上說明,請皇上嚴查此事罷了。”蘇程搖搖頭,嘆了口氣。
“爹爹你先別急,一定要等著我。”蘇諾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墨晞曄,道,“麻煩太子殿下幫我把爹爹送回府去,最近皇城不安全,我擔心爹爹會出事。”
“那你呢?”墨晞曄不贊同地蹙眉。
“瞧你說得,爹爹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忘了,爹爹武功不差,誰能輕易動得了爹爹?你有事,就讓太子殿下陪著你也好,爹爹也放心。”蘇程見她一臉堅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做什麼,便道。
“我出城一趟,不用擔心我。”蘇諾心中腹誹,墨灼要是想抓蘇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實在不怪她多此一舉,實在是墨灼那個人太陰險狡詐,又折在她手裡那麼多人,這筆賬墨灼肯定要跟她算的。她還是小心爲上比較好。
墨晞曄的武功不差,有他和寂安一起,墨灼來了也很難脫身。
“寂安,送蘇將軍回將軍府。”墨晞曄直接吩咐道。
寂安上前一步,恭敬地給蘇程行了一個禮,“將軍,走吧。”
蘇諾見墨晞曄態度堅決,便知無法踢開他,只好帶著他一起。
蘇諾換上男裝,梳起頭髮化了妝,再貼上喉結和鬍子,穿得壯實了一點,腳下的鞋子裡塞了十公分的軟墊,看起來總算像個男人了,而且還是壯漢。
墨晞曄簡直驚訝至極,伸手撥弄了一下她喉間貼的喉結和脣上的絡腮鬍子,有些訝異地問道:“你哪來的這些東西?”
蘇諾本來不想讓他知道她會易容的,但他非要跟著她,她也沒有辦法,只好收斂了很多,只弄了一些基本就可以弄出來的樣子。
“自己做得呀。你不懂,深閨中的女人有多寂寞無聊,遇上一個頑固不化的爹有多頭疼,所以當然得換男裝溜出去玩了。”蘇諾隨口胡謅道,換好了衣服,又見墨晞曄仍然是那副樣子,有些無奈地道,“你這個樣子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是太子等著別人殺你麼。”
“那要怎麼做?”墨晞曄有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蘇諾“嘿嘿嘿”笑了幾聲,開始在他臉上化妝。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城門口,例行檢查的官兵攔下馬車,馬車內的男子遞出了路引。官兵撩開帷裳,指著裡面的女人問道:“她是誰?”
男人忙笑呵呵地道:“這是賤內,這是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