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推開明世子,執意朝寧王跪著,“是孩兒的哥哥混賬,連累了父王和世子,孩兒心中有愧,不敢承世子厚愛。孩兒沒臉求父王寬恕,父王願意怎麼樣都好,只是他無論多麼混賬,都是孩兒血脈相連的親哥哥,孩兒無法眼睜睜看著哥哥處境淒涼。
孩兒厚著臉皮求父王一回,不奢望父王能夠原諒孩兒的哥哥,只求父王動手時,儘量保全哥哥的名聲。其他的,孩兒不敢奢望。”
寧王見她如此,再多的氣話都說不出了,定定地看她半晌,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她扶起,“你保全他的名聲,他可曾顧及你的名聲?你可知他把你嫂子都踢倒了,你嫂子動了胎氣早產,生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最後生了個死胎?他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這般對待,又怎麼顧及你?”
世子妃閉了閉眼,將眼中淚水逼回去,面色悲慼道:“縱然如此,可孩兒做不到冷眼旁觀。哥哥若出了事,爹爹必然十分憂心。”
“你身子不好,別想這些了,本王自有分寸。琛明,把你媳婦扶回房間休息。”寧王心中喟嘆,他這個兒媳婦就是太孝順了些,寧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願父兄爲難。
可他寧王府裡的人,豈容他人欺侮!
世子妃話帶到了,也不敢過多要求,畢竟她哥哥連累了寧王府的聲譽,旁人一提起寧王府來,怕是就會想到寧王府世子妃的嫂子是個青樓妓子。
說到底,是她的孃家連累了寧王府。
明世子一把抱起世子妃,溫柔而無奈地道:“你何必親自出來一趟,身子本就不好,還不好好休養,盡給自己添堵。我還能把你哥哥怎麼樣了不成?”
世子妃扯出一抹微笑來,心中沒那麼沉重了,“我這還不是怕父王太生氣嘛,哥哥他混賬,我也不想管的。可一想到爹爹和孃親,我實在沒法子。本就因爲那件事,孃親整日以淚洗面,覺得對不起我。如今再出了這件事,孃親怕是會氣得不行了。”
明世子笑笑,心中已有謀算。
墨纖塵剛回王府,房間裡就已經有一人在等著他了。
看守王府的武羅不是沒有察覺出有人潛進王府了,可當他看見來人是誰時,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紅衣男子見他進來,直接問道:“血魂珠呢?”
墨纖塵隨手倒了杯玫瑰花茶,輕抿一口,淡淡道:“你就知道在我這裡?”
“我去過將軍府了,沒找到。你不會讓別人拿走的。給我吧。”紅衣男子脣角微揚,噙了一抹淡淡地笑意。
“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墨纖塵也沒想瞞他,他既然親自上門找他了,那就是就十足的把握確定血魂珠在他手裡。
而他,昨天晚上已經拿到手了。
紅衣男子面上的笑容一僵,眸中略冷,“我必須現在給他,讓言兒順利接管血影樓是我的責任。”
“我知道,我說了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
“血影樓是言兒的,我無權干涉她的決定,她若是想用血影樓,無論做什麼我都不能阻止。你要給的不是我,是給她。等你以後給?那怕是西曜已經不復存在了。”紅衣男子沒有生氣,只是眼中越發凝重。
“她沒有血魂珠,血影樓上下是不會認她的。只要她一天沒回來,你就是血影樓的樓主。血魂珠,我不會霸佔,但也不會讓自己,多一分風險。”
“不可能!你們怎麼鬥我不管,但是把血影樓交還給言兒,是師父臨終前託付給我的責任。師父是想讓言兒多一份保障,不至於最後危難時刻喪命,師父的遺願,說什麼我都會完成。”紅衣男子非常堅定道。
“我可以保證不傷她性命,也可以保證將血魂珠交給她的後代,但是不會給她。”墨纖塵輕抿了一口花茶,眸光微斂,落在升起的一片氤氳之上,彷彿透過霧氣看向未來一般。
“西曜皇要以師父的名義解除與我的師徒關係,你認爲,我能袖手旁觀?墨纖塵,把血魂珠給我,你們要怎麼鬥隨你們,我只負責把血魂珠交還給言兒,別逼我動手跟你搶。”紅衣男子闔了闔眸,掩去心緒。
“哪怕最終,她用血影樓對付我,也要給她?”墨纖塵擡眸看向他,一雙燦若寶石般的眸子此刻深沉如寒淵,深不見底,神秘莫測。
“師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待我如子,我無法讓她失望。”
墨纖塵勾起脣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眸中冰冷徹骨,“所以你選擇了她,對嗎。”
“我不想這樣。”紅衣男子對上他的眼,紅脣緊抿,眼中似有風暴,卻又歸於平靜。
“西曜皇的事,我來解決。血魂珠,我現在不可能給。你若想搶,儘管來搶。”墨纖塵放下茶杯,背過身去,下了逐客令。
紅衣男子垂眸,扯了扯脣畔,終歸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去,“別對她動手。”
墨纖塵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最終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木染,去告訴西曜皇,血魂珠在本尊手中,若想要,拿葉沁言來換。”墨纖塵眸中愈發深沉。
翌日一早,蘇諾便起來準備回宮了。
她給太后請了安後,便待在福壽宮裡和太后說著昨天發生的事,等時辰到了再去大殿。
墨瑾瑜和墨語煙得知她回來了,立即趕了過來見她。
“嫂嫂,你回來了?昨天你可把我急死了!我等了一天都沒有你的消息,你也不回來!”墨語煙一進來便道。
“大公主,四公主,你們來了。”蘇諾忙起身行禮。
“好了好了,你快說說,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墨瑾瑜道。
“哎呀,能有什麼事,就是凌嬪娘娘小產了,皇后娘娘帶我去問了問情況。”蘇諾給她們兩個一人倒了一杯茶,才坐下。
“那我怎麼聽說母后發了脾氣將你關進慎刑司審問去了?後來怎麼樣也沒個人說說,也不知道爲什麼母后被關禁閉了。”墨語煙心直口快,壓根沒有多想就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