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想到的，多了啊……”鄀笙低低地微嘆一聲，“他給過你什麼東西嗎？給我看看。”

早在沁雨小築時，落長安就將水檉果給了他，他竟然還懷疑落長安對她居心叵測，直到那天談過之後纔打消疑慮。

落長安這個護花使者，可真是潤物無聲。

蘇諾不解，將碎成兩半的太子令牌和玉牌遞給他，“令牌裡原來是裝著龍魄草的。玉牌是開啓東宮花園裡假山地道機關的鑰匙。”

鄀笙沒有去看太子令牌，而是將玉牌接了過來，打量了一眼，而後道:“你知道早在四國分裂之前，天下是統一的嗎？當時，龍魄草、冰瀲珠和水檉果並不少，只種在一個地方，而且只有最開始的天師種得出來。漸漸的，這種神藥被人所知，都想著法的來盜取，因爲天師是不賣的。”

“後來被天下統一的君王知道了，下令將天師捉去，專門爲君王種這幾味神藥。天師不肯，寧死不屈，君王一怒之下，將那些縱火燒了個精光。天師也因此自殺，臨終之前，將這三種各自最後的一株留給了徒弟帶走，自己自盡在宮中。”

“徒弟帶著神藥的事情不小心泄露出去，遭到天下百姓哄搶。當時，東臨始皇搶到了龍魄草和水檉果，而最後的一株冰瀲珠則被徒弟帶走了。東臨始皇和徒弟都視爲珍寶傾盡所能地一代代相傳，到了師父手裡時，曾被人搶去了，最後到了我和落長安的手裡。”

“落長安既然給了你龍魄草，水檉果也必然是他給的。太子令牌裡是龍魄草，而這玉牌，既是開啓地道的鑰匙，也是身份的象徵。你知道當時，我查地道，最後順著地道查到了哪一個地方嗎？”

蘇諾一怔，“什麼地方？”

“東臨皇在位時，國庫永遠空虛著，可真正有要緊大事時，從來都能夠平安度過，爲什麼？因爲他建立了一個世外桃源，一個所有人都豔羨而不能進入的神秘的地方，一個你拿到水檉果的地方。”鄀笙面帶笑意，微微笑著道。

“……沁雨小築。”蘇諾心中一凜，身份……東臨皇……建立……導遊……“沁雨小築是東臨皇的，東臨皇給了落長安，落長安臨死之前又給了我？”

“阿檸，你一向這麼聰明。”鄀笙點了點頭，將玉牌遞還給她。

蘇諾看著那塊淺綠色的玉牌，怎麼都無法伸出手去接著。

那是一整個沁雨小築啊！那是落長安的一條命啊！她怎麼能夠接受！

東臨皇留給落長安所有的愛，他都留給了她。落長安將他人生中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包括他的生命。

這份情，太重太重，重得她擡不起手，重得她無法呼吸！

她何德何能，得落長安這樣厚待！

蘇諾倏然就低下了頭，有大滴水珠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水花。她的肩膀微微聳動著，雙眼緊閉著，臉上兩行清澈的痕跡卻無人看得見，被這青絲掩蓋住。靜寂無聲地哭泣，泣不成聲，毫無徵兆。